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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吧,你没有竹马吗

作者:是笙 时间:2023-02-14 01:09:27 标签:甜文 情有独钟 校园 成长

  诸如此类,翻来覆去。
  眼下,车门还没关上,时舒刚低头拉安全带,就听耳边传来梁坤的声音:“时舒,最近和你爸联系了吗?”
  时舒心里默默吐槽,又来......嘴上却说:“嗯。二月份去看了一次。”
  梁坤见他不再和小时候一样提起他爹就气赳赳的,笑着夸奖:“小舒长大了。不和你爸吵了。”
  时舒也笑。
  到了四月份,海岛上的气候并没有转暖,雨夹雪的天气却愈加频繁。雨刷器发出滋啦滋啦的响动,滴滴答答的雨水痕迹被拖拽地老老长。
  过了三个街口,明媚日光忽然从巍峨雄伟的大理石建筑上落下来,抬头瞧得都有几分刺眼。
  潮湿又干燥,明媚又阴沉,在这里,很多矛盾的感知和情绪都展现得如此自然。
  刚到英国的那个月,也是这样的气候。那个时候,时其峰来看了他一次。他说在这里有生意。听上去不是假话,毕竟作为跨国公司老总,生意遍布世界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时舒却不大相信。他那会刚和梁径合力将一个床垫搬去楼上公寓。配送商不靠谱,找借口催他们签收完转身就跑了。初来乍到,两人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又是异国他乡,一下都有点懵逼。幸亏时其峰来得及时——时舒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突然就出现在他和梁径租住的公寓楼下的——时其峰身上是有点霸总元素的。
  隔着一条街,时其峰叫他:“小宝。”
  时舒正听梁径和商家沟通,扭过头的时候,就见老了不知道几岁、瘦了不知道几斤的时其峰笑呵呵地撑着伞,一身颇具英伦范的黑色单排扣深烟灰色大衣。
  说实话,他一时之间没有认出来。
  时其峰鬓角星星点点的白,整个人精神没有印象里那么好,有些虚弱的样子。
  时舒慢慢走过去,视线越清晰,心底越不是滋味。
  他想起去年热搜上的事,还有狗仔拍到的舒茗在澳洲机场的照片,直到这个时候,他作为两个离异人士的儿子,好像才大约明白了什么。
  人到跟前语气依旧不好,他们之间好像只要开口就会剑拔弩张。
  时舒冷着脸:“干嘛。”
  时其峰抬眼瞧了瞧正望着他们父子俩的梁径:“怎么了这是?”
  时舒也不知道为什么,时其峰一问,他就芝麻谷子、犄角旮旯的全倒了出来——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在正式进入话题之前,他会和时其峰来回battle个几回,直到双方筋疲力尽。
  但是这个时候,也许是意识到时其峰已经筋疲力尽了,他就没有和他再较劲。
  了解到情况后,时其峰打了个电话。很快,在附近等他的助理就过来处理这件事了。
  时其峰说请他俩吃个饭。梁径却让他们父子俩去吃。他在这里看着,以防万一再有什么情况,他可以提供更详细的信息。
  时其峰了然,笑了下,带着时舒走了。拐过路口的时候,他对时舒说:“你待在梁径身边我还是很放心的。毕竟这小子从小就稳重。不错......至少我不用担心你在这里丢了......或者吃不上饭什么的......”
  他一个人念念叨叨半路,时舒没理他。他有点生气,但又有点气不起来。这会听着时其峰的话,憋着劲不吭声、不理他。
  “......怎么出了这种事。你们应该等他搬上去再签单子......看来梁径还是不靠谱——啧......毕竟年轻啊——”
  见他说梁径,时舒炸了:“他不靠谱?你靠谱?!你就会撒谎!骗人!你还说别人?!”
  越说越气。想起之前那通通知自己要去留学的电话,电话里时其峰还在骗他,说什么舒茗去澳洲为的是公司的事——可拉倒吧!他这个样子出现在自己面前,还公司的事!公司成精了?!
  他站在湿漉漉的街道上,气得浑身发抖。
  时其峰好像自知有亏,也不说话了,老脸一耷拉,瞅着自己儿子不敢再说梁径的不是。
  这会忽然又飘起雨丝。
  时舒没带伞,时其峰就给他撑着,小心翼翼地说:“小宝饿了吧?累了一上午......”
  时舒气得跟小牛犊似的,双眼发红,瞪着时其峰,恨不得瞪出一个洞出来。
  他是真的不想去和时其峰吃饭了。他怕自己把盘子扔时其峰脸上。但是面对眼前这个苍老又瘦弱的老头,他也是一句话说不出。
  后面又走了几步,时舒觉得自己憋气憋得脑仁都疼了。
  到了餐厅,时其峰熟练叫来服务员。看样子是常客了。服务员一句话没有,就带他们去了最顶级的包间,宽阔、敞亮,傍晚临窗能看到最瑰丽的日落。餐具还是独一份的。因为时舒看到自己名字的缩写出现在汤勺柄上。他白了白眼,不是很能理解时其峰的父爱。
  “这里有个菜,很好吃,叫‘小牛犊’,是不是很像你?”时其峰乐呵呵。
  时舒捏着勺子,抬头狠狠瞪他一眼,不说话。
  时其峰接收到信号,咳了一声,也不说话了,转头吩咐上菜,他宝贝儿子要饿死了。
  谁知刚吃了一口,时舒就吐了出来。他完全是情绪上头气成这样的。格外丰盛的食材下去,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吐得胆汁都快出来了。
  时其峰吓死了。他赶紧绕道餐桌另一边,一边摸着时舒背,一边叫救护车,一边开始想是不是有人要害自己——当然不会这么戏剧,时其峰生意场上人缘还是不错的。他只是着急,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脑子里乱七八糟就冒出了前妻舒茗的电视剧......觉得还是有这个可能的,毕竟时舒是他唯一的儿子,毒死时舒,他这条老命——
  “我不要!”时舒一把推开时其峰,捂着嘴巴说:“不要救护车......”
  “时舒。”时其峰表情严肃:“不开玩笑。爸爸带你去检查检查。你从小就胃不好......”
  时舒干脆趴在座位上:“我不要。”
  他是胃不好,但这几年其实被梁径养得很好,能吃能喝能睡,就是一些刺激性的还是会少吃。
  时其峰冷脸:“听话!”
  时舒扭头,火冒三丈:“你管我?!”
  时其峰眉头一扬,简直莫名其妙:“我是你老子!兔崽子!”
  “你才不是!你是骗子!撒谎精!”时舒一下坐直了大声嚎叫。
  ——剧情又回到了熟悉的开场。
  最后,依然是梁径赶来救场。
  时其峰一直难以理解,梁径在他们时家父子之间到底充当了什么样的角色。从小到大——从小到大,梁径的每次出现,合理、又不是那么合理。
  医院里,时舒靠梁径怀里一眨不眨地瞪着隔了几步坐小马扎上皱眉瞧他俩的时其峰。
  梁径摸了摸时舒冷汗涔涔的额头,好气又好笑。当他接到时舒电话说自己被强制送去医院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是又打起来了——这不能怪他,在他这个“外人”眼里,时舒和时其峰见面要是不打不吵,太阳是会从西边出来的。
  “还想吐吗?”梁径轻声。
  时舒摇摇头:“不想吐了。”
  “要不要睡一会?”梁径憋笑着问。
  时舒不说话,过了会说:“气死我了!”
  病房门忽然被推开,之前帮忙解决问题的助理拿着一盒药进来,时舒以为是给自己的,赶紧抬头去看梁径:“我不吃药啊......”
  梁径看了眼:“你爸的。”
  时其峰接过助理递来的水和药片,不作声,挨个吃了。
  时舒越看越气,最后简直气到想哭,他转过头,埋进梁径怀里,气到抽泣。
  梁径这会也有点火气了,他觉得时其峰这个人真不算是一个好父亲。时其峰从没把时舒放在平等的位置去正视时舒的情感需求,很多时候,时其峰就是在养“兔崽子”一样养时舒。一旦他和舒茗之间出了什么问题,或者他自己出了什么问题,他不会想到去和时舒沟通、去和时舒认真、合理地解释,他想的永远是“保护”时舒——自以为是的“保护”——不告诉时舒、欺骗时舒,或者等等、等情况好点再半遮半掩地告诉他——这种保护,其实是毒药。一种慢性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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