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望
作者:快把蕉下的鹿牵走
时间:2023-02-25 01:13:08
标签:ABO 狗血 未来
“根据背调显示,妹妹与你似乎并没有血缘关系。”一名军官翻阅着文件说道,“戚在羽在一年前遭遇过一场车祸,当时是你给她输的血。我知道你想通过陈述妹妹的伤势,来证明与黑羊仇恨的渊源,以解释想要推动这次行动的动机。但显而易见,你们之间并不存在亲缘关系,那么,一段并不亲密的关系,怎会让您甘愿冒大风险去报仇。所以,您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以及,背调没有显示您在贫民窟的任何经历,也就是说,您有一部分人生经历在我们这里是空白的,我们不与底子不透明的人合作,望您理解。”
“将军,”戚在野转向方时幸,“您觉得亲情和血缘哪个更重要?如果方十里不是您亲生的,您还会爱他吗?”
方时幸看向那名军官,挥了挥手,对方低头合上文件,不再说话。
“他是我的向导,也是我做的背调,”大约做生意习惯了虚与委蛇,贺行简总将杀伐果决藏在笑容里,可没人会愚蠢地认为,那笑容代表着和善友好。“他有什么问题,也就是我的问题。”
“贺老板,”戚在野又问贺行简。
对方挑眉,“怎么呢?”
“既然背调是您做的,那想必您很清楚,我的贫民窟经历为什么会是空白。因为自卫队的势力遍布瑞比斯,您的人进不去。别说您的人了,就连军队也进不去。”
“我想促成这次行动,并不只为妹妹,越来越多的贫民窟人知道,自卫队带来的和平只是假象,他们要的只是一群听话的傀儡,和一枚与政府对抗的筹码。”
“您可能不需要我,但您一定需要它,”戚在野深深地看着方时幸,合拢笔记本往她跟前一推。“很久之前,贫民窟就在等你们了,我们等太久了,所以不要让我们再等更久。”
游说显然不是很成功,不是所有人都像他这么冲动,也没有人会像贺行简陪着他这样疯。众人分散着离开会议室,戚在野走在最后,有人撞了一下他的肩膀,是方才那名军官。两人四目相对,“借过。”
对方眼神里是居高临下的冷漠、不屑与傲慢,这样的神情他并不陌生,像极了他幼时遇到过的一个大慈善家。
那善良的人,穿着华美的衣服来到贫民窟,带着香甜的马卡龙和蛋挞。
一枚圆滚滚的点心从车窗扔出,“咕噜噜”滚到戚在野脚边,一旁的女人拍开他要捡的手,拾起甜点扔回了车窗。
“妈妈……我想吃。”
女人的脊背从所未有的挺直,“只有放弃自尊的人才会用手捡地上的东西吃。”
“记住他们看你的眼神,那是世上最卑劣的人才会露出的表情。”
“我们迟早会等来一个大英雄,他会带给我们富裕和自由。面包、书本,应有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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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会还有一章
第12章 卡车
行动代号为剪刀手。
戚在野以向导的身份加入了方时幸的行动小组。后来据贺行简说,此次行动,其实早在他提议之前就已确定,只是那会内部有很多人持反对意见,原因是贫民窟已失去政府控制多年,怕生变数。
隔日,货轮临时转航瑞比斯,一行人在抵达徽港码头后,又换了小渔船继续前行。这次行动带的人不多,他们的目标是黑羊的武器库,因此只带了一个精通炸弹的专家,和几百来号士兵。
一行人在顺利抵达瑞比斯后,又驱车前往青品洞,在距离目的地2公里处,因道路崎岖,不得不下车步行,车辆就抛弃在附近的小树林中。
鱼婆早已接到消息,在青品洞等候多时,她八十来岁的年纪,身板依旧壮实,腿脚还很有劲。她远远见一队伍行来,从中精准锁定戚在野的身影。
“臭小子。”她快走几步,拨开几个人高马大的士兵,揪着戚在野的耳朵拎到边上,“我就知道你在上城区混不下去!不是说讨饭也不回来吗?”
“阿婆!”
鱼婆敏锐地闻到了他身上的信息素味道,抬头在人群中扫视一圈,最后将目光钉在在贺行简身上。
那alpha身量极高、身板极宽,五官冷厉,且极具压迫性。这是一张最不适合笑的脸,可他嘴角却永远挂着笑,像狼,又像狐狸。
“夫人。”贺行简不顾被揪着耳朵的戚在野,上前给了鱼婆一个绅士拥抱,“久闻大名。”
“还学会傍大款了!”鱼婆大骂。
“我没有。”戚在野求饶。
“夫人。”方时幸上前,“借步说话。”
鱼婆循声看去,微微有些恍惚,她疑惑地嘀咕,“你老娘不早死了?”
戚在野趁她分心,救出自己的耳朵,“她不是我妈。”话说着就烦躁起来,“难道只要红头发的就是我妈?”
鱼婆一拍脑门,“哦,是我糊涂。其实看着也不像,就乍一眼。”
军队在青品洞稍作休整后,即刻又往下京山去。
鱼婆亲自带路,这帮匪徒头一次与政府合作,竟意外配合。自然其中有戚在野的缘故,但更多的是,贫民窟苦自卫队久矣。
“这座山……”一士兵诧异,“将军,这山像不像我们从前出车祸的那座?我记得当时下了好大的雨,哥哥开车,我坐副驾,突然就有个不要命的从山上冲下来。”
鱼婆敲敲拐杖,“小野的家就住那边。过会路过去看看你母亲,我年纪大了,记性不怎么好,偶尔想起来才派人去扫扫墓,现在怕是长满了草。”
远远望去,能看到山底下有个方形的大铁盒子,走近才发现,这竟是一座由卡车车厢改装的小屋。
屋前杂草丛生,一个小小的坟包就掩在其中。
一行人在原地休息补充体力。戚在野去拔草,鱼婆盯着贺行简,挥舞着拐杖不让他靠近。
贺行简笑容大度地摊手,转头去打量卡车小屋,方时幸走过来与他并肩。两人的目光一同落在厢体上,厢体外壁在经年累月的雨水冲洗下生锈褪色,但仍能从一片斑驳中隐约看到,喷刷在外壁的图标和字符。
一头鹰,和一个字母——X。
方时幸盯着小屋出神,忽然一个士兵兴奋地跑过来,拽下门上的铃铛,“我妈给我的护身符,我和我哥一人一个!可怎么会出现在这?”
“有年从山上滚下来一辆车,父亲觉得正好能住人,就把它占为己有了。”戚在野在那边祭拜完,站起身说,“你们想要就拿回去吧。”
士兵指着他道:“先前大周被派回来拉车,结果遇到一个刁民,死霸占着车不肯走,原来就是你们啊。”
戚在野不置可否,弯下腰又去拔草。
方时幸手掌抚过生锈的车厢,神情若有所思。当年那场车祸十分惨烈,但并未造成多少伤亡,全因一对路过的夫妇搭救及时。他们把人送到医院就走,没有片刻停留。
一行人养完伤已是半年之后的事,对于一片空白的恩人,即使有心寻找,也碍于毫无头绪不得不放弃。
“后视镜上还有我刻的字!当年可被将军骂死了!”士兵大笑着将手撑在门上,一不留神就把门给推开了。
屋里东西塞得很挤,但意外整洁,只是多年不住人,俱蒙上了一层灰。
因门忽然打开,门板撞上了门后的小桌子,然后就听一阵稀里哗啦声,东西散落一地。
士兵窘迫地进屋收拾,没过一会捧着一个相框出来说:“实在抱歉小戚先生,这像是你母亲的照片,可玻璃被我弄碎了。”
照片上的女人很年轻,乌发挽起、神情温柔,她抱着一个红毛小板寸,亲昵地把下巴抵在板寸头上。
那是戚在野3岁时拍的。那天母亲生日,父亲踩了两个小时的三轮,带他们母子去了市里的一家照相馆。
戚在野那时很黏人,看着妈妈坐在一块油画布前,自己却被抱开到一旁,中间足足隔了一米,这可太远了,他忍不住哭了出来。
“妈妈,妈妈。”边哭边打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