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主》完结
苏恒脸上腾地红了一层,又略含期待地望着他。要行礼了吗?
殷野白看了李蔚一眼,仍是问苏恒:“按礼,此时应该霜青服侍于我,李蔚服侍你。我觉得你应该想自己来做?”他微微示意了一下自己正襟危坐的下身。
苏恒秒懂。他警惕地盯了叶霜青一眼,没忘记这人对他年长的爱人存着念想。
叶霜青只是很安静地垂首侍立,把自己当作不存在。可是,他这样的态度,在苏恒看来终究有些扎眼。一般状态下的叶霜青,应该表现得比现在更随意从容,他现在给人看出来刻意地降低存在感,显然是殷野白这随意一句话让他感觉到痛苦了。
抛开叶霜青对殷野白的那一点儿不足为外人道的心思,这种互换侍人的行为,其实也是古代婚仪中很寻常的做法,在X国古代,下人并不算人,仅仅作为主人的附庸存在,主家夫妻交欢之前,丈夫的侍人代表丈夫替妻子准备,妻子的侍人代表妻子替丈夫准备,作用仅仅类似于现代夫妻中你用个按摩棒,我用个润滑剂,并不算真正涉及到第三人。
苏恒不知道自己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当他看见叶霜青安静地装着自己不存在的时候,心底深处的那一点儿防备却古怪地变成了心疼,鬼使神差地说:“……让他,”
一句话没说完,他就看见殷野白陡然严厉起来的眼神,这个想法被狠狠制止了。
苏恒不敢再坚持自己的想法。其实,在说话的一瞬间,他也后悔了。……霜青那么好,万一阿白试了一次觉得真的挺好,比我还好,那我找谁哭去?李蔚已救场地扶住他,往殷野白面前走去,轻声提醒:“拜。”
苏恒拍过《帝号》系列电影,正经礼服也穿过不少,因此此时穿着这一身仿制亲王礼服也不陌生,行止间称得上是威仪昭昭。古礼纲常中,妻事夫,如臣事君,皆为至尊。李蔚这会儿在他耳边轻声提醒拜礼,苏恒也没有太过抵触高喊夫妻平等的想法。——皇室结婚行的都是古礼,要么不结,结婚就得听话。在这种事情上,似乎也没什么道理可讲。
老老实实屈膝正坐行了礼,苏恒才刚刚抬起头,就看见殷野白隔着旒珠打量他的眼神。
——那眼神中充满了温情与微喜,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意。
苏恒几乎瞬间就被这注视给击溃了,他说不出那是怎样一种眼神,却知道此时的殷野白和以往都不同。从前他也会温柔,也会深情,却都不似现在这样坦诚与磊落。就仿佛在祭过了天地,说好了携手之后,他们的关系就真的不一样了。
苏恒微微启唇想喊一声阿白,临到最后,小心翼翼地换了一个字:“野白。”
直呼其名。他叫的再不是昵称,而是殷野白的名字。
这简单两个字让叶霜青和李蔚都吃了一惊,现在是公元三千年了,对于普通人而言,姓名就是个代号,直呼其名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然而,在皇室中,仍然存在着相当的忌讳。比如叶霜青和苏恒谈论殷野白时,在宫内称殿下,在宫外只尊称白先生,连他的姓氏都不敢随意提及。
说句不恭敬的话,现在的皇帝都不敢当面喊一声“殷野白”,要尊称亲王或阁老。
听着苏恒整天“阿白”“阿白”叫唤就够惊悚了,现在他竟然还敢叫“野白”!
殷野白听了也愣了一下,注意到苏恒脸上也有些小心等待他反应的紧张,他很快就给了一个安抚的笑容,说:“我还什么都没做呢。”说着,将规规矩矩坐在他对面的苏恒搂入怀中,低声道,“一开始,就可以叫我的名字。你记得吗?”
苏恒身上扯着礼服,别别扭扭地被他拉进怀里,脖子都有些梗住了,却不愿离开他的怀抱,就这么牵扯着大礼服趴在他怀里,小声道:“……那我不是永远都没机会喊了?”
殷野白和苏恒第一次做爱的时候,殷野白就给了他直呼自己名字的权力。
他不允许苏恒拒绝他的求欢,不允许苏恒对他说一个不字,但是,他准许苏恒叫他“殷野白”。这就是属于苏恒的安全词。不管殷野白对他做什么,只要他喊出这三个字,殷野白就会停止。
这是殷野白给他的权力,随时喊停的权力。
——大概是作为苏恒重生回来依然愿意以德报怨屈膝臣服在自己胯下的补偿。
然而,这一年以来,殷野白也曾几次逼得苏恒走投无路,苏恒却从未喊出这个安全词。
苏恒赤裸的表白让殷野白心情很好,叶霜青稍微提醒了一下时间,殷野白便将手指放在苏恒的下唇里抹了一下,支使他:“亲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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