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功课

　　38.

　　苏恒腻着殷野白好一会儿，才爬起来洗漱更换睡衣，打算和殷野白一起休息。

　　哪儿晓得才披着睡袍出来，殷野白已示意他换上宫人送来的便服，说：“去里面睡。”

　　苏恒一头雾水去换好衣服，穿好鞋袜，殷野白竟然牵住他的手，和他一起走出门。牵手这动作让苏恒颇觉甜蜜，晕陶陶地跟着殷野白往外走，也没留心具体往哪儿走了。一直走到眼熟的古殿廊道，他才意识到所谓“里面”，正是殷野白的寝宫正殿。

　　一路上都没看见的李蔚就在寝殿外室等候，见殷野白牵着苏恒进来，恭敬地说道：“寝具已经准备好了。”

　　殷野白点点头，吩咐道：“不必上夜。外边留人就行。”

　　李蔚恭敬称是。

　　因内室没有主人休息，帷幄卷起，内外相通。殷野白直接牵着苏恒进去，背后李蔚则指挥宫人轻手轻脚地将厚重的幕帐放下，逐一扎上玉扣。只留下一道进出的小帘。苏恒也是第二次到这间宫室，到底有些好奇，不着痕迹地四下打量。

　　殷野白的床显然是特制的尺寸，在宽阔的宫室里也显得十分宽大，上面铺着深青色的床褥，除此之外，还有一大一小两副寝具。大的一副铺在大床中央，黑底金线隐隐绘着庆云纹样，触目可知其价值奢昂，小的那副铺在大寝具的脚下，红底银线鸟雀花纹，同样是做工精致。

　　苏恒也不是没眼界的暴发户，他很清楚，X国最顶级的手工艺品，一直是花钱都买不到的瑰宝，眼前这种工艺繁复的寝具也只有皇室才供奉得起，理由很简单，六尚传人至今只为皇室服务。

　　他上前两步坐在床上，用手抚摸那温软细腻的织物，欣赏精巧的绣纹：“我今天睡这里吗？”言辞间颇为欣喜。

　　跟着他上前的殷野白顺手就把他跟前的寝具掀了，指了指放置在中央的庆云寝具。

　　苏恒鞋子一蹬就爬上了床，趴在那若隐若现的纹样前琢磨：“这就是传说中的云上繁花？有新闻说这种技艺已经失传了！原来皇室还有传人供奉？！”

　　殷野白走近衣橱，自己动手更衣，随口答道：“皇室没有了，云台宫有人会做。”

　　苏恒也只是惊奇一下，实际上并没有太喜欢这东西，伸手摸了两下，看着那长长的一条枕头，若说心中没有窃喜，那是假的。殷野白是个领地观念非常强烈的人，他肯把自己的床让一半给苏恒睡，很能说明苏恒在他心中的地位了。

　　殷野白很快就披上了浴衣，对苏恒说道：“我去洗一洗……”

　　一句话没说完，苏恒已飞快地说道：“我帮你洗！”

　　殷野白眼神微微柔和了一点儿，上前一步走到床前，对苏恒伸出一只手，苏恒很喜欢这种亲亲抱抱的游戏，笑嘻嘻地上来，殷野白就亲他的额头，对他说：“待会儿做做功课。没洗好就跟我一起去洗洗，洗好了去拿玉膏，在那个柜子里。”说着，指了某个地方。

　　苏恒看着他耳根微红：“……我洗好了。”

　　殷野白忍不住亲他绯红的脸颊，低声哄道：“那就快去。”

　　苏恒却搂着他的腰不肯放松：“可我还是想帮阿白洗澡。——我演过搓澡工的！”

　　殷野白被他逗得想笑，上回苏恒也是心心念念要跟着他进浴室，吹嘘自己学过推拿，这小模样实在可爱。既然小情人如此心切，殷野白也不好太过推辞，拉着苏恒下床，说道：“那就试试你的手段。”

　　殷野白的寝宫内殿也有一扇小门，通往浴室，大约是门户紧要，这个狭窄的通道里竟然站着一个荷枪实弹的侍卫，把毫无心理准备的苏恒吓了一跳，走过通道之后，才是一间颇为宽阔的盥殿，中央一个巨大的白玉汤池，西面放着坐卧床榻，东面布置着一个小舞台。

　　“这是温泉汤？”苏恒不免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