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完结
他说,当然。
周桃捂住眼低低笑了一声,无视温寅眼底难以掩饰的惊慌和不安,抬起头一如往常地温柔看他,那就分吧。
------那、就、分、吧。
多么畅快又多情的一句话,周桃笑着看男人不可置信地瞪眼,竟然怒气勃勃的质问自己你说真的?
周桃点头,差点没笑出眼泪来,他揉了揉腮帮子,微微张大的桃花眼显得有些无辜,当然,难道你觉得我会拿这事儿开玩笑?不会的……他继续笑,看看钟表,起身拍了下他肩膀上,轻轻地淡淡地附到他耳边道,祝福你和张小姐,什么时候结婚了发张请帖给我,我会亲自给你随份子钱儿的。
留下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的温寅,周桃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过两日果然在本地的新闻头条上看见手挽着手的温寅和张家小姑娘,这次且往后的无数次他们的约会都很顺利,约会里再也不会出现那个因为吃醋而砸了整个餐厅的孩子,电影院里再也不会有那么一个人强横得意地将他的约会对象挤到一边,硬要赖在他身旁,就连今年这场最隆重的生日宴会上,周桃也只是早早让人送了个礼物盒子,里面放着周桃很早以前为他花了心思去瑞士名表家族专门定制设计的男式手表,但是温寅想象中的那个人,就像是不存在一般,再也不曾出现过。
这时候的温寅终于感觉心慌,他开始频频去周家找周桃,但是没有周桃的应允,他无法进到那个从前他轻而易举就能达到的地方,去公司找,周桃总是能先他一步避开,刚开始还仅仅是避着他,到后来干脆连家都不出,或者跑去哪个度假山庄,根本就不露面,好似这次是真的要跟温寅划清界限了……
温寅彻底疯了。
温家他顾不上,周桃他找不着,张家小姑娘那也懒得理睬,没两个月他就颓废得不成样子,整天只知抱着酒瓶子买醉。
张文晋是张家那小姑娘的表兄,也是温寅这么多年来一直玩得很好的发小。当初温寅执意要跟他小表妹相亲的时候他就明确表示过这件事儿的不妥,但是温寅一意孤行,到了今时今日他实在是难以对温寅产生一丝一毫的同情。
但是作为他的好兄弟,铁哥们,他只能陪着他一起喝酒,借机开导他,“行了,你别再喝了,你就是喝死了周桃也不会出现到你面前的。”
温寅喝得烂醉,半支着身子还要拿酒瓶子灌自己,被张文晋一把夺下来,怒叱道,“你瞧瞧你现在的样子,哪有你以前一丁点的风度,之前不是你死活闹着周桃跟他分手吗?分手就分手,不说周桃看见你这样会怎么看你,我看你跟周桃早该分了,分、的、好!!!”
温寅起身就给了他一拳 ,赤红着眼手都在抖。
张文晋被一拳打到腮帮子,嘴巴努动几下呸出一口稀拉的血水,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样儿,嗤笑道,“你知道周桃在外面被人叫什么吗?恩?”
“兔儿爷、贱皮子、吃软饭的窝囊废……说他下贱,说他不要脸也要倒贴你,呵,你倒是扪心自问,周桃哪儿对不起你了,他的家世就比你差?他的相貌能力就比不上你?你也太把自己算根葱了!他就是爱的太卑微才会被人这么瞧不起。”
都是一个圈子里混的,张文晋和周桃也算得上是从小一块长到大的发小,年轻时候他爱疯爱闹,跟着周桃到处捣蛋的时间比和温寅呆在一起的时间长多了,要说感情深浅,别人能说周桃贱,他又怎么看不出周桃的用情至深,眼看着那样光彩夺目的人慢慢黯淡下来,这种感觉是多么憋屈,多么难受?
同样是家里千娇万宠出来的孩子,周家就周桃一个独苗苗,比人才比相貌还是比家世比能力,周桃比他和温寅哪个都是不差的,堂堂一个天之骄子能为他做到这份上,温寅还有什么不知足?
张文晋蹲下身拍了拍温寅肿胀的脸,怅然又庆幸道,“说真的,周桃他真不欠你什么!他能想通我为他高兴,你也应该为周桃高兴。没了你,他会过得更好!不论找谁,都比你更能给他幸福。”
张文晋用手拭去温寅眼角下的泪水,轻叹,“你哭吧,好好哭一哭,因为这世界上再也没有这么爱你的人了。”
不管渠城风风雨雨,低调了大半年的周桃依旧低调地带着行李到京市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在考虑给小桃子换一个男人,唉。你们觉得呢?
☆、第四十六章
回去时,大老远就看见有个男的蹲在自家门口。
走近看,是袁唯生。
胡京京熄了火,探头,“蹲这儿干嘛呢?”
“等你。”
胡京京冷眼瞧着,哼了一声,拽了车钥匙往家走,这会儿黄婶早睡了,就大厅里还留着灯,走进去静悄悄的。
胡京京熟门熟路地从冰箱里摸出瓶矿泉水,歪头,“要吗?”
“不……用。”袁唯生还没说完胡京京就随手关了冰箱,显见是真的随口一问。
“这么晚过来,找我有事儿?”
胡京京仰头灌了一肚子水,换了双拖鞋啪嗒啪嗒往楼上走,瞧着疏离却没多少防备之意。
边走边说,“二楼转左是客房,枕头被巾都有。”意思就是,没啥事儿就自己滚吧。
两句话间胡京京已经走进了书房,往办公椅上一躺转头就看见了袁唯生,不由挑了下眉,眼看着人毫不客气地找了个位子坐下,吊了吊眉也没将人赶出去。
其实他和袁唯生之间还真没什么苦大仇深的恩怨,比起周桃,胡京京现在心宽了许多,别人求而不得才痛苦万分,他也不过是为着那时的不告而别心里怨着,再多就是矫情了,这些道理他心里明白着呢,所以打一开始就是踩着线来计量的,周桃和温寅是怎么样,总归他不会傻到在这种时候去放弃袁唯生,因因果果,谁欠谁的还说不定呢。
时隔六年,这是袁唯生第一次踏足胡京京的地盘。他左右打量着,胡京京的书房很大,连接着隔壁的寝室,呈内嵌状,里外有两扇门,一个连接寝室,一个通往走廊外门,一律设施十分精良,一开始袁唯生并没注意,而现在乍一关注起来就觉得整栋房子的布置相当惊人了。
这是完全把整栋别墅当做防空基地一般来布置啊!无论从安保意识到线路装备,无一不精心备至,只是胡京京藏得太深,这栋别墅的防范格局不是从大门开始的,而是以大门进去几十米内的东大院开始布置,楼顶的灯塔、独闸独路的电路线,连窗户玻璃都比别家的结实,完全打造成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铁通模式,甚至书房背面的墙体上还隐藏着胡京京这么多年来收藏许久的各种重机枪械……不说平日里屋里看着多么松散,但凡进了这个别墅里,只要东大院那大门一关,胡京京就能保证自己居住的地方,放置那许多机密文件的柜子可以安然无恙地存在着,保准进来的一个也出不去,外面的也一个都进不来。
当然,这话儿岔远了。
袁唯生也没想提起这些话题来引起胡京京的警惕,只是看着胡京京大刀阔斧坐下来就不准备起身的模样,还是多嘴问一句,“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早呢。”胡京京这会儿彻底没了酒意,有袁唯生在这一时半会儿也没觉得多困,想着秘书送过来的文件还没处理完,就坐在书房里看文件去了。
袁唯生还要再说,胡京京就一脸不耐烦地打发他,“我饿了,你到楼下看看有什么吃的给弄一碗上来。”
袁唯生无奈,摇着头走出去。
等袁唯生进来时,胡京京正一脸愠怒地将一份文件甩到地上,他面朝白墙,胸口剧烈起伏,显见是气极了。
弯腰捡起,一目十行看了一圈下来,倒也没觉得有何异常,“这个项目有问题?”袁唯生想了想,摇头,“郊区那边的地皮位置很好,四面交通也很方便,如果把它拍下来利润空间还是不错的。”
胡京京低头点了根烟,瞟他一眼道,“没搞头。骨头难啃不说,花在上面的金钱与精力与赢得的利润空间不成比例,再者,我在京市基础太浅,这趟水浑得很,不是我能掺和的。”他气就气在,打一开始他就跟开发部的那伙人说过,这块地他不打算竞标,不说以上那些理由,就是因着他上辈子的记忆,也能清楚记得,这块地直到他死去都没有建成,他没打算也不打算费这个力去投资这种吃力不讨好的项目,不是他看扁自己,这么大块地皮仅凭他一个人定然是吃不下的,所以必然还有其他公司来掺一脚。胡京京完全可以预料到,那些打着各种小心思的幕后大户一定在等着自己去打头阵试试水呢,就是不知公司里窝了几个生了外心想两头吃的白眼狼?
袁唯生一愣,却是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什么时候学的抽烟?”他记忆力还保存着当年胡京京对烟草有多么不喜的模样,以至于分离多年,他依然下意识遵守着胡京京的忌讳,哪知今日破坏规则的人成了对方。
胡京京一哂,弹弹烟灰,眼睛微眯,“挺久了,我也记不得了。”
室内一时静寂地让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