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心非故
何言非依旧不开腔,袁故便将何言非一把扯到后背,背起来,一步一步往山下走。
熟悉的温热、熟悉的触感、熟悉的气味,趴在背上的何言非不争气地红了眼。
“这些年……还好吗?”何言非哑着嗓子在人耳边上问。
“不好!想你想地难受。”
此刻,纵然有双重加固保险箱,也锁不住心中情绪,何言非一个大男人,埋首在袁故地后颈,稀里哗啦地大哭起来,这些年,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气氛维持在这样一个奇妙的状态,谁也没有主动去打破,直到下了山,去了医院,正骨完成,打上石膏。
何言非从来没有一刻像此时这么狼狈过,在旧爱面前,里子面子都没有。
回家的路上,袁故开着车,突然笑着调侃副驾驶上一直低气压的人:“找了这么久也没见你找到合适的另一半,要不,还是考虑考虑我?”
这个时候,居然还能开这种玩笑,也就只有袁故了。
何言非被逗乐了,扶着额头笑,笑完还呛回去:“你咋知道我没找到!告诉你,我和我女朋友好着呢!”
死鸭子嘴硬。
袁故轻描淡写地说道:“哦……那应该不是和你三观不合那个!是嫌弃你年纪大地那个?还是嫌弃你瘦地那个?不会是喜欢糙汉子那个吧?”
“你怎么知道——”何言非用手指着眼前的袁故,却发现什么也无法说出口。
一下子,什么都说得通了。
什么三观不合,什么年纪太大……原来,全特么是某人搞得鬼!
本来还对今天地救命之恩存感恩之情的何言非,此刻咬牙切齿:“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这个功臣啊?”
“不用太感激,以身相许就成。”
袁故还是那个袁故,厚脸皮,不害臊。
当日的放弃,一是为保全,二是无法轻易给承诺。
何言非无法给袁故承诺,他能不顾家庭不顾袁故不顾学校地为了爱情,所以,他提出了分手。本以为,总能成全某一面的,没想到,工作丢了,爱情没了,袁故放弃前途失踪了,何言非的爸爸因病去世了,满盘皆输。
但袁故却从来没有放弃过他,多么可悲,多么可笑。
自那日以后,善言书店除了一个瘸腿老板,还多出一个英俊的免费临时工。引得对面高中不少青春少女前来看书借书买书。
这个临时工不仅长得帅,还总是能把这些小姑娘逗得特别开心,风趣幽默,见识渊博。令这个曾经受人欢迎的店招牌——何老板,也失去了人气。
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临时工就抓住这一点,各种忙前忙后,赖在书店不走了。半个月下来,俨然半个主人的姿态,正牌老板仿佛成了招来的收银员。
袁故并不是无业游民,何言非得知,辞了教/育/局工作以后,袁故只身去了深圳。那里被划为经济特区,正是建设发展需要人才的时候,据袁故不完全说明,他倒卖小商品赚了第一桶金,跟着,拿着手里的钱进入股市成了第一批股民,翻了几番后,他一边炒股搞投资,一边买商铺,一边做生意,后来遇上拆迁,赔了不少,他又拿着拆迁款和投资赚来的钱和朋友合伙买了块地,现在的重心是准备开发做一栋商业大楼。
总而言之,跟何言非这三十平米的生意比起来,确实算是大生意了。
看着袁故天天在这儿混,丝毫不着急的情况下,何言非按捺不住:“我说,袁老板!你自己的生意不用操心的吗?”
袁故嘻嘻哈哈:“没事,有周玺呢,我俩过命的交情,我放心。哦,对,他前几天还跟我说他走之前专门跑店里来看过你呢!还买了两本书!”
看我?两本书!
何言非立马就想起了那个老盯着他看的怪人,原来是他。
第18章 打扰了
在何言非脚受伤行动不便的这段日子,袁故主动担起了司机加临时工,每天接送袁故,自然也会和袁故的妈妈、侄子照面。
耀耀没见过袁故,不过相处以后却很喜欢这位袁叔叔,半个月下来,比跟自己亲舅舅还亲。赵淑香当然记得袁故,多好一孩子,当年乃至现在,依旧是一个母亲心中,儿子应该学习的榜样。
袁故现在也是每天在何言非家蹭吃蹭喝,赵淑香说,多亏小袁,不然那天在山上,何言非可能真的很危险。
袁故很想说:哎呀,他是我爱的人啊,不用谢。
但是他没有说,他只说:“我们是好朋友,不算什么。”
赵淑香又问:“小袁,你这么优秀,怎么还单着呢?”
何言非一听到这话心就提到了嗓子眼,他担心袁故那张嘴会胡说八道。赶紧打岔:“袁故,赶紧进来帮我找找我的黄金甲!”
一进卧室,何言非便以脚相逼:“别在我妈面前乱说。”
眼看着拆了石膏,眼看着能轻微走动,眼看着好得差不多了,在何言非得百般劝说下,袁故才肯买了机票飞去深圳。
何言非说,他虽不是什么红颜,但才不要做周玺口中那个祸国殃民的祸水。
这些天来,袁故的一言一行所作所为,何言非全看在眼里,袁故是真的爱他,他也忘不了袁故,爱着袁故。他俩目前还没有复合,袁故有意,何言非也有意,但他还没答应。他也不是要摆什么姿态,他只是怕无法过他妈妈那一关,亲人一个接一个离去,他不敢冒险。
袁故走之前留给了他一个手机,拿在手里特别牛掰的“大哥大”,在小城都还不怎么多见,袁故说,可以拿这个随时联络他。
何言非说袁故越来越像暴发户了。
袁故说爆发了才能带你过好日子。
三年前那个春节,袁故说要和他爸妈和平谈判,几番争辩下来,袁爸说:“你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给的,三年为期,你只要能凭自己的本事混出个人样来,我便任你去。”
因为袁爸认为,只有有足够的能力,才能有相对的自由。袁母想要反对,都全被袁爸驳回,比起失去面子,失去抱大孙子的机会,他更不想失去儿子。
所以,三年期一到,袁故便杀回了小城,至于那三年有多苦有多拼,只有袁故才知道。
三年来,他不担心一根筋的何言非会变心,他只担心心底柔软的何言非会向现实妥协,所以,何言非那一次又一次的相亲失败,全都有他的“功劳”在里面。
袁故回深圳以后,不论再忙,每晚都会打电话过来,有时耀耀也会跟他最喜欢的袁叔叔说上几句,每次都会问:“袁叔叔,你什么时候回来?”
电话那头的袁故总是非常耐心地回答耀耀:“就快了。”
日子一久,这每日一通电话便如家常便饭,渗透到何言非的生活,要是哪天没接到电话便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这不,家里的“大哥大”已经三天没响过了,何言非抱着电话左等右等不响,十点了,他还是无法入睡,那种期待逐渐转化成焦急,实在憋不住,他只能拿着“大哥大”主动拨过去了。
电话通了,电话那边传来陌生女人声音:“你好,袁总现在不太方便接听电话,有事儿需要转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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