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继承人》完结
陆征看着李契就没办法继续说谎下去,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什么来:“这……就是……。”
李契注视着他的眼睛,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凑上吻住了那唇。
开始只是轻轻相触,最后到唇舌相缠。陆征举起双手怕弄脏了李契,而李契却几乎完全倚在他身上。在狼藉一片的厨房,吻了许久许久。
晚上他们在床上尽情做||爱。似乎许久没有这么尽兴过。陆征进入的时候又是激动又是谨慎,而李契的身体一下就缠紧了过来。似乎有特别的热情,他捧着陆征的脸不断亲吻,从唇亲吻到脖子,锁骨。双腿圈紧着,顺着陆征每一次挺进向上迎合。鼻腔里泄露的呻|吟飘满了整间屋子。
窗外,燃起礼花,在夜里怦然洒落了漫天的星斗。李契的一颗心仿佛泡在蜂蜜里,他放纵自己沉坠下去,能多享受一刻,也是好的。
除夕之夜,烟火不断升空照亮黑漆漆的天,五光十色,倒映大幅玻璃窗上一片绚烂迷离。
常棣站在黑暗之中,手里拿了杯酒,他一个人自斟自饮已经喝掉了快一瓶。
所有的仆人他都放了假,孙易要留下来陪他过除夕,也被他赶走了。
他笑道,“你当我会一个人在家么,今晚节目丰富得很。”
前半句是假的,后半句是真的。
在隐隐的烟花爆炸声中,他撕开了一份DNA检测报告。没有开灯,因为他实际上已经知道结果,只是仍然需要一个确认。
纸页轻飘飘散落在地,他缓慢阖上眼睛,窗外整个城市都在欢腾中庆祝新年,他身侧空无一人,偌大的常家大宅空空荡荡,他成了一缕不知来路和去处的幽魂。
最后,他捡起那些纸张,走进了书房,拉开手边第一个抽屉,把那份检查报告放了进去。那里头还有另一份报告,是五年前李契刚来的时候做的,那份结果显示,李契是常靳百分之百的亲生儿子。
而他,不是。
他在黑暗中拨通了一个越洋电话,意大利这时是下午五点,接起电话,他直接叫对方让舅舅来听电话。
那端的声音显然意外而迷惑,很多年没有过音讯的外甥忽然在除夕之夜打来电话,任谁都会惊讶一下,就笑着说了句,“过年好啊。”
“过年好舅舅。”常棣的声音冷静平缓的穿过电波,下一句直入正题。“我妈妈在结婚前有什么感情经历?”
对方愣了一下,然后开始打哈哈。
“这个……舅舅哪还记得啊。你妈妈大三那年就休学嫁给你爸了啊……”
“那么我亲生父亲是谁。”
这一句仿佛带了嗡嗡震动的回声,隔着七小时时差,那端忽然安静了。半晌之后才迟迟疑疑地开口。“你胡说什么,不要诋毁你妈妈的名誉……”
“我做了DNA检测报告。”
听筒里明显的一声倒吸凉气。
常棣等了片刻,才慢慢地又往下说。
“我父亲……我是说常靳,他去世了。他昏迷抢救的时候我才发现血型不对,O型血和O型血生不出A型的孩子来。舅舅,假如你知道什么,请你告诉我。”
那头静默了很久,常棣耳边的蓝牙耳机一直在闪,黑暗中他的呼吸抻得缓慢悠长,仿佛连心跳都一起变慢了。
终于,声音在耳边响起来了。一个和常靳所讲完全不同的版本。
常夫人娘家书香门第,女儿在音乐上非常有天赋,在音乐学院时主修大提琴,辅修的是钢琴。家里始终不知道她在恋爱,恋上的是钢琴专业最优秀的学生,她和他的四手联弹冠绝一时。
入夏,常氏医药赞助了学院音乐节,开幕式上,常靳对优雅如白天鹅的大二女生一见钟情,并展开了狂追不舍的攻势。整整五六个月,白天鹅不应允、不假以辞色,但是在十一月的院庆音乐会之后,作为首席大提琴却不得不出席了庆功酒会。
那一晚,白天鹅喝多了,被人送到了常靳的床上。
把女孩子送回来时,常靳附上了整整九克拉的钻戒来求婚。
“你妈妈那时……和男生最亲密接触也只有拉了拉手而已啊……”彼端电话里喟叹,常棣面无表情的吐出了两个字。
“然后。”
父母并不知道女儿心有所属,常靳虽然行事欠妥,但高大帅气、财雄势大,直接求婚的诚意也拿得非常足。即使不打算卖女儿,对于常靳的追求,却是暗暗默许了。
结果女儿和男友私奔了。
舅舅说不清楚这到底是谁的主意,总之,绝望又软弱的小女生和贫穷但勇敢的小男生跑了,两人失踪了不过两三天。小女生就直接被常靳的人找了回来,他对急得几乎要发疯的一对父母说,“不要怪她,错误全是我的。”
那个小男生,被常靳砸了很大一笔数额的钱给送走了。这一点,所有的人都瞒住了常夫人,一直到她抑郁而终都不知道。
但是飞机失事的消息瞒不住,那个小男生放弃了爱情,却带着巨额的钞票,坠进了海里。
那段时间常夫人几乎疯了,不吃不喝,奄奄一息。
而常靳也正如每一个志在必得的追求者那样,始终毫不松懈的每日来看她,哪怕常夫人永远都是用怨恨的眼神瞪他。
转机来得突如其然,某一天,常夫人忽然前所未有的软弱,哭过一场以后,带着红肿的眼睛问常靳,“你是不是想娶我?”
然后,就是休学、婚礼,常夫人的肚子迅猛的涨了起来,与此同时,她要求父母兄长移民,离开临海,去更适合养老的地方生活。
“你是在八月出生的,日子一算,就是十一月音乐会的时候……有的你。”
常棣在黑暗中坐成了一尊石像,他自幼身体健壮发育优秀,的确怎么看都不像是不足月的孩子。
但是血型比对和DNA检测报告冷酷如冰。
舅舅讲完了,在电话那端喂喂了几声。
常棣无比的疲惫,无比的厌倦,最后轻声说了几个字。
“好了,我知道了。”
“你妈妈和常靳都不在了,那个……小伙子更是连尸骨都找不着了,没有任何人能难为你了,你别想不开啊孩子。”隔着数万公里,舅舅迟疑地安慰了常棣几句。
回答他的,是咔嚓一声轻微的挂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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