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倒酱紫大神Ⅱ
75、第四类接触12
老太太找沉夏借手机,沉夏当然不能答应。但同时,一个巨大的诱惑摆在了他的眼前——孟殷的电话号码。
如果是孟殷告诉老太太的,那一定是真的。
眨眼的功夫,沉夏已经想好的对策,弯着眼睛说:“好啊老太,不过我手机刚好要没电了,这样吧,等我充好了电,就立刻借给您打电话好吗?其实发短信也是可以的……您不会的话,我还可以帮您。”
心里啪啦啪啦打起小算盘,老太太让他帮忙发短信=成功骗到孟殷的电话号码=可以追踪=收网抓捕=终于可以和希声回家睡大觉
“短信什么的,我还真的不会……写来写去的麻烦,还是等你充好电吧。”老太太还挺有主见的,坚持说要打电话。
沉夏急的脑门冒汗,只得回房间拿充电器给手机充电,趁机发出几条短信,分别给年中正、老章头还有希声。
干什么?让他们有空的待会都轮番跟他打电话啊,只要自己的电话一直响个不停,老太太哪里好意思找他借呢!
这招聪明是聪明,就是做起来太劳神费力了点,还要大家一起配合,别出什么差错。
他充电的时间大约是一个半小时,所以他在短信上告之所有人:一个半小时后,能打电话的赶紧打过来!如果我占线,隔几分钟再打!谨记谨记!
于是,沉夏陪着老太太看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视,期间帮她打水洗脸洗脚,伺候的这个周道。老太太的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高兴而感激,低着头,眸子深处有一丝忧伤转瞬即逝。
充电完成后,沉夏又磨蹭了几分钟,终于等来了电话。
“啊,是表哥啊,找我问个事?”沉夏大声喊了一声,动作自然地打开阳台的拉门,走了进去,也没关,然后压低了些声音:“你那怎么样了?”
“怎么搞的跟特工一样……”年中正警觉性很高,立刻感觉到沉夏在做戏,也不罗嗦,赶忙说重点:“你们把老太太带走了之后,原本在小区附近监视的几个人很快发现了,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到处找人,孟殷肯定已经知道了。不然,我们警局今天不会抓进来那么多打架斗殴的流氓……一群人把所有审讯室都塞满了,哄哄吵吵,鸡飞狗跳的,真TMD麻烦!孟殷这招挺高明的,借着这些人到警局找人,但老太太本来就不在这里么,嘿嘿,白忙活一通。”
听年中正得意的声音,沉夏了笑了:“那他还有什么别的动作么?”
“试探过警局之后,我就成了最大目标,在路上被人袭击了一次……但我早就有防备,没让他们靠近,现在躲在一间地下室里,以前安全局分部的地方,安全措施很好,他们还没有找到这里。可就是出不了门,还只能用座机跟外头打电话。”
“嗯,那他去搜查医院和我们那个临时居所了吗?”沉夏嘴角噙着笑,边说边转了个圈,看了眼沙发上的老太太。
老太太正在专心致志地看戏曲节目,还跟着哼哼。
“当然,BGC的动作很快,这两个地方都暴露了……”年中正非常庆幸,当时听了他和希声的话,“颇有些恼羞成怒的味道,滕市这两天出了好几波械斗,搞得乌烟瘴气的,我直接告诉他们把武警喊来就对了,现在总算消停了。”
“好!在滕市找不到人,Ruby肯定会扩大范围。我和希声突然不见踪影,他会更加认定是我们带走了人……”沉夏思考了一阵,说:“这样,你立刻想个办法,改一改航班记录或登机人员名单什么的都好,再做一些假象,让Ruby的人以为我和希声回到Y市了。”
干这种事,安全局的人应当是手到擒来。
如此一来,希声势必暴露在危险中,但是——沉夏现在只能想到这个办法,能让Ruby把注意力转移到Y市,这样他去Y市参加那个面具展的几率会提高,自己和老太太的行踪也能得以继续掩藏。
至于希声,只要自己提前让他做好准备……应该不至于有事,这招棋很险,但却最为快速有效,值得一搏!
年中正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连声答应,“OK,那我干脆也偷偷回去Y市好了,只要Ruby相信你们回去了,我也就没有再继续待在这里的价值……回去还能帮这点希声,现在方跃和宁家悦不是还没回来么?”
沉夏长吁一口气,感激道:“谢谢。”
随后发现到有电话接入,沉夏和年中正结束通话,听见了话筒里老章头的声音:“哎呀你小子,你还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啊……我跟你说,高炉的事情我查出点眉目了,当年那个厂的炼钢高炉一个被封,一个在后来老出故障给关闭了,还有一个年限太长也给停了。我偷摸着去过几趟,想找人帮我挖出里头没处理的残渣看看,费了好大周折,但还是让人给弄出来了,全塞在袋子里,现在都送去检验了,老头儿的熟人,挺靠得住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能找到点什么。”
果真是老骥伏枥,就算年纪这么大了,老章头只要一天还是警察,就一天不会卸下维护正义公理的职责。
“如果真能找到一些没烧完的人骨或什么,您可以查滕市、Z市两点之间的一些城镇,查查这些城镇的失踪人口……”这个工程量很大,沉夏真怕老章头会吃不消,“根据我的地理侧写,这几个民工当年在这一代流动打工的可能性很高,或者会有哪个地方有他们的失踪记录,但是否真的有,又能不能找得到,就要看我们的运气了。查这些最麻烦,您要不……”交给年中正他们去做。
老章头没有一点觉得为难的意思,立刻打断他:“哎,怕麻烦还查什么案?!我就顺着这个查,老头儿相信你。你和希声那小子都不错,查案子很有魄力,敢想也敢于深挖到底,我只是多花些时间,实在不成,动用一下这几十年的关系路子呗……你就别担心,好好做好你该做的。”
沉夏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是,我等着您的好消息。”
片刻,沉夏在阳台晃悠了一会儿,检查窗户关没关紧,转身再进来,假模假样地要借手机给老太太:“您用吧,记得号码么……要我帮您吗?”
老太太笑呵呵对他招手,“来来,孟殷的号码我当然记得的……嗯,前三位数是134……134多少来着?”
沉夏便死死盯着手机,心里头反复嘟囔:等老太一说完11位数,希声你就打过来,快点打过来!
可过了好半天,老太太还在那儿想:“134……134多少呢,到底是多少呢?”
沉夏瞬时蔫了,心说自己之前担心个什么劲呀,老太太原来不记得号码啊。
“唉,年纪大了这脑子啊……一会儿记得,一会儿忘记的,要不等我想起来再打?”老太太看沉夏盯着手机都快盯出洞来了,忙说。
沉夏只好点点头,借口上厕所马上遁走,在厕所里给希声打电话。
过了五六分钟,希声才接了电话,“刚忙完准备给你打过去的,出什么事了。”
“老太太要打电话给Ruby,幸好我够机灵没有露出马脚……”接着,把自己刚才对年中正说的主意,还有老章头的进展都复述了一遍,“一旦Ruby被引Y市,你就危险了,我希望你尽早把方跃和家悦给找到,那样我还能放心点。”
希声沉默了一会儿,道:“我知道了,Ruby如果能上当自然最好,如果不上当又怎么办?”
“不上当我们再想其他办法,但我觉得不会,他已经和老太太失去联系这么久了……他估计没想到我们胆子这么大,火正往上撞的时候,比较容易受人误导。”沉夏信心十足,“只要他敢出现,以你和方跃联手……”
“哥,你不觉得这非常冒险吗?”希声担心沉夏会聪明反被聪明误,“Ruby在他外婆失踪以后,能做的试探都做了,警方和安全局都没做出什么反应,他难道不觉得奇怪?这个时候你让年中正布置假象,放出烟雾弹……多少会有些不自然的痕迹,Ruby那么精明的一个人,就不会怀疑这是陷阱?说不定,这是弄巧成拙,Ruby只要觉察出一点不对,就不会来Y市了。”
沉夏顿时一愣,“……你,你不相信我的判断。”
他们说好要彼此信任合作无间的,怎么会在这个关键时候出现了这样大的分歧?
“你不赞成也没有办法,我已经告诉年中正这样做了,他同意了,也会马上回去Y市……虽说我判断Ruby的思维有很大的主观成分在里头,但是……”沉夏轻声地叫他的名字,“希声,Ruby也是有弱点的,他是很厉害,但我们也不需要把他当成一个没有缺点的完美罪犯!”
没有哪个罪犯是能够完全理智地进行犯罪的,他们计划周详,也总会有失策的时候,沉夏或许是在赌,赌他对外婆的亲情,以及那心底残存的那一点顾忌和慌乱。
良久,希声没奈何的叹了口气:“我的确有疑虑,但还是更愿意相信你……好,就照你说的做,我会加紧速度,争取在Ruby抵达Y市前就把方跃和家悦带回来。”
他和方恪把监控录像看了很多遍,但始终无法锁定了具体的嫌疑人,因为白领实在太好伪装,犯罪分子要是分批进入天禄大厦,他们怎么能把这几人摘白菜似的摘出来?
“但要纵火和制造爆炸总是要带工具和材料的吧?”希声圈定所有带了可疑物品的青年男人,先让方恪查,又赶到鉴证科去找悠姐帮忙,如果能知道爆炸物是被装在什么东西里带进去的,排查起来会更有效率的多。
鉴证科里挤着好几个爆破专家,和悠姐一起工作,当希声走过去询问时,他们刚好剥离出一块铁皮。悠姐看了半晌后说:“很像我家装橄榄油的那种铁盒子啊……难道是把液体炸弹装在那里头……”说着,拿过去检验。
希声在脑海中搜索,立刻锁定住两个人,“是了,录像里有两个女人,一人拎着两桶橄榄油!”估计有一桶里头是纵火用的汽油。
居然让女人先把爆炸物带进来,然后其他人尾随其后再引爆么?真够狡猾!
根据这个线索,方恪即刻把这两个女人的身份查了个一清二楚,这下全都明白了,她们本来就是天禄大厦里一家公司的程序员,现在是毫发无伤,因为她们当天有事外出,提前离开了大厦。
“马上跟踪这两个女人,还有24小时监视她们的居所!”方恪下命令的语气时双目圆瞪,俨然是发号司令惯了的人。
希声这才坐在椅子上歇口气,吃了几块饼干喝了杯水,又在电脑上搜索起面具展的事情,一个民俗面具展,Ruby真的会感兴趣?他找到面具展主办方的联络方式,看着电话号码陷入沉思,自己怎么安排才好?让警员都混进去做保安,还是装成群众,又或者——
忽然,他看到展览介绍上的某张图,睁大了眼睛,图上那枚造型特殊的戒指怎么那么眼熟?
76、第四类接触13
为了搞清楚那枚戒指的来历,希声打电话给主办方,让他们发来了一张高清的图片,并附上详细介绍。
戒指是藏银的质地,戒面上的花纹是一种图腾,很古老很久远,以至于没有办法查到具体的制作者和图腾的意义,而戒面上镶嵌的也不是什么宝石,而是一种色彩斑斓的石头。听说只有在雪域高原曾经消失的湖泊中才能捡的到,颇为神秘。
但这枚戒指看起来确实特别,令人忍不住侧目,甚至想一探究竟。介绍里面说,实际上这枚戒指本身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做工和材质也不是稀世奇珍,但因为它从古至今引起了不少血案和争斗,才显得古怪起来。
希声斜靠在沙发上,细细品位着这个传奇的故事:玛朗索戒指原本不止一枚,而是一大三小的一套母子戒,母戒就是即将展出的这一枚,形制比三枚子戒要大一些,并不是用来佩戴的,而是祭祀时用来与神灵对话时使用的。三枚子戒也具有这种神奇的力量,却是可以佩戴的,只要是谁人佩戴上它,以某种顺序转动戒指,就会拥有控制他人的灵力。当然,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佩戴子戒并拥有母戒,他们必须向神灵证明自己是不畏生死,且敢于舍弃荣耀的人,才能触碰。
与许多传说一样,带有神话色彩,又与神灵有关,不是那个时候的人太迷信,就是后来的人为了抬高这些戒指的价值编造了一个故事。
但希声鄙夷这个故事的同时,不能自抑地想起了莫云海、莫云舟兄弟俩的案子,当时这案子的突破口就是一枚造型特别的戒指;还有他和沉夏第一次见到Iolite和Ruby时,在Iolite手指上见到的那枚戒指。
那两枚戒指的造型一致,唯独镶嵌在戒面上的宝石或者是石头不同,前者是不蓝不绿的一块,后者是暗红的有些像血的颜色。Ruby后来还大费周章和警方玩了一把,成功抢走了那枚证物戒指,当时所有人都不清楚这戒指对BGC来说具有什么意义。
难道说……BGC手上的那两枚戒指,就是这一套母子戒中的子戒?如果这是真的,那他们势必会来“拿走”这枚母戒!
希声再次联系主办方单位,问他们要三枚子戒的图片,对他们表示因为从未找到过这三枚子戒,所以也没有图片。
“那你们有民俗专家能看出这三枚戒指的么?如果戒指就在他眼前,他能不能确定?”希声万分焦急,他有种不良的预感,这次民俗展也许从一开始就并不简单。
“这个应该没有问题,我们的专家也一同来到了Y市,您需要与他见一面吗?”对方非常合作。
希声连忙和他们约定时间,让方跃的两个属下带着自己去证物科翻找那枚戒指的照片,那时候做金属检测前拍了不少,各个角度的都有。只可惜,Iolite的戒指他们没有清晰的近照,但幸运的是沉夏偷拍过两张,虽然不够高清,但也能看个大概。
拿着东西就要往外跑,方恪走过来拦住他,“方跃和家悦有消息了,我们这就去过去……怎么,你不一起去?”
希声头一次感觉纠结,衡量了一下说:“远不远?如果解救行动一个小时内能够搞定,我跟你们一起!”
方恪点头,露出一抹讪笑,“你或许想不到会有多近,就在我们警局背后两个街道外一栋大楼后头的一个车库里,我们跟踪那两个女人,看到她们带着几人份的饭走了进去。”
“呵,有故意挑衅你们的意思啊……”希声冷哼一声,立即跟上,和方恪上了一辆防弹的军用越野,临走前故意把警车牌照下了下来,扔到了后备箱。一行人分几波出发,从两条路同时包围目标车库,几百米外的四个点还埋伏了一组荷枪武警,以做策应,也防止有嫌疑犯逃脱。
方恪毕竟是做个特种兵的人,解救人质这种事极有经验,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安排的相当周全,一到地儿还给阻击手指出了最佳狙击位,令希声忍不住惊叹了一句:“厉害,比方跃那小子可靠多了!”
方恪的嘴角微微勾起,相当受用地狠拍了希声的肩膀一下。
初步的试探与侦查,他则亲自上阵,穿上防弹衣,外面套上便衣,脖子上挂着一堆骷髅头的项链,脚上是牛皮短靴,头发还让希声抹了点发蜡,打败成小混混的样子。
希声对着他吹了几声口哨,举起大拇指:“帅!”
就见方恪下了车,双手插兜,走着走着就整个人变得颠颠儿的了,一脸的刚正之气陡然被浑身□遮掩不住的痞气所掩盖,眼神还是飘的,很像是长期嗑药的人会有的姿态。
希声问旁边方恪的部下:“哎,他是不是做过卧底啊?”
希声的眼睛也确实毒,很快听到回答:“我们老大曾经做过两年的卧底,跟着一个卧底中的传奇,潜入了金三角……最后还能全身而退,神气吧?”
我嗬——希声惊得倒吸了好几口寒气,再次挑起大拇指,“太牛了。”
不一会儿,就见方恪走到了车库门前,随脚踢飞了一个易拉罐,看来是故意想打草惊蛇,探探里头的情况,外头有风了里面的草如果不动,要么是太沉得住气,要么就是真正囚禁人的地方不在这里。
但不到五秒,车库的门开了,一个平头男人伸出脑袋,看到方恪两眼一瞪,骂道:“去去,滚远点,这是你爷爷的地盘!”
方恪也不是好惹的,嘴巴一咧就冲着他吐了口唾沫:“呸,这里是你的地盘?你说是就是啊,说话也不怕闪到舌头,这里是俺们虎哥的地盘!”
“嘿,你个混小子故意找茬是吧?”平头男人在身后摸了摸,操出一根铁棍子走了出来,“呵……我看你是嗑药嗑的太多脑仁变成豆腐脑了吧,滚!不然我可不客气!”他看方恪一个人,自然不怕,又仗着自己块头大有武器,因此想把他吓唬走。
方恪脸上果真露出了一丝胆怯。
希声在车上看的过瘾,伸手把自己的裤腿卷起一个,扯开几颗纽扣,还把棉格衬衣往外撩起几分,突然打开门就走了过去。
车上几个人面面相觑,心说这什么状况?头儿没告诉他们,找这位侦探做帮手了啊,他们也没收到手势要行动,这么说……是沈希声擅自行动?几个人都冒出冷汗,紧紧盯着窗外,准备好一不对劲就冲过去。
方恪也没想到希声会跟过来,但看他单手抛着钥匙扣,面带讥笑,眼神冷傲地扫过来,心里就是一喜:不得了,这小子比自己还会演戏。
装黑道大哥,可是希声小时候看沈月琮在家里玩到腻的戏码。
“辣头,你怎么还在这里磨蹭?虎哥让你买包烟,你在这儿猫着干什么?”希声歪着头走过去,走到方恪跟前就一脚踢了过去,正中他的屁股。
“唉哟,我说胜哥你怎么也出来了……这不,遇到不睁眼的找我麻烦吗?”边说,方恪边往车库门缝里看了一眼,但在平头男人看来,就像十足的蔑视了。
这人身上有点功夫,但地盘不稳,四肢也欠缺些灵活,希声对方恪使了个眼色——速战速决!
方恪立刻领会,咧嘴一笑就冲着平头男人扑了过去,一个擒拿手固定住他的胳膊,抬脚插入他双腿之间,咔嚓一下,膝盖顶住他的大腿往下一压,便将他摔倒在地。与此同时,希声已经飞出一脚踹开大门,迅速闪身贴在墙边。车库里的景象顿时暴露在外,两个端着盒饭正吃着的男人大惊失色,拿起桌上的手枪就要往外激射,“嘣嘣”两下,被狙击手爆了头。
瞬时,响起两个女人失声惊叫的声音。
方恪和希声立刻抢入大门,两眼扫过整个车库,发现车库里面还有一间房。房门是紧闭的,不知道里头还没有歹徒。
几个特警一拥而上,将这两个女人带走,快速地清理现场,各自占据一个防御位置,扔给方恪一把88狙。
方恪打开保险,抬枪瞄准了这扇门,或者说是这扇门后有可能出现的持枪歹徒。一瞬间,眼神凌厉如狼。
希声自觉地站到了他的身后。
气氛紧张得让人听不见任何声音,连心脏的跳动也变成了模糊的背景。
就在方恪打算踹开房门时,里头传来了一声有气无力的埋怨:“怎么还不进来……也太慢了吧……”
方恪眉头一松,立刻踹开了门。
逼仄的房间内,方跃和家悦毫发无伤地倒在地上,背对背被捆绑在一起。他们脚下有个倒地的男人,已经面朝下停止了呼吸。
“看来不用我们救,你们自己也能逃走嘛……”希声笑着走过去,给他们解开绳索,瞄了死掉的歹徒一眼:“你们不被绑着呢,怎么把人弄死的?”
家悦从牙缝中哼出笑来:“看的是挺紧的,无奈这人是个瘾君子啊……他似乎正在戒毒,但外头的同伙却不知道,还让他来看守我们。我见他忍的痛苦,就怂恿他说,我有咽喉糖在荷包里,让他吃几颗压一压能好受些……结果他还真的信了!”
敢情,他就是用咽喉糖盒子装的那些固体硫化砷。
希声站起来为这位不幸的歹徒哀悼:哥们,谁让你遇上了阎王也怕三分的宁家悦呢,下辈子投胎一定不要做坏事了。还有,一定不能随便吃法医给的东西。
方跃活动了一下手脚,表情别别扭扭地看了方恪一眼,“大哥……你怎么来了?解决掉外头那些人的,是你哦……”
“废话!身为刑警队队长居然被人绑架,真丢我们方家人的脸,回家写三千字检查!”方恪神色淡淡的,但很明显比放松了很多,嘴角几不可查地往上翘了翘。
家悦也走过来对方恪道谢,一点也不同情地白了眼方跃:“大哥说的对,三千字检查,一个字也不能少!”
希声在后头闭着嘴忍笑。
前前后后不到一个小时,顺利解救出人质,希声和他们粗略地说了一下现在的局势,要赶去和主办方的专家会面,弄清楚戒指的问题。
方跃不放心,劝他说:“谁也不知道Ruby几时回来,就算他不在,他那些手下也够我们喝一壶的,你一个人去还是很危险,带几个人去,以防万一!”
方恪也是这么说。
希声只好同意,和方恪指定的两个特警一起开了辆车走了。路上,他翻来覆去把戒指的照片看了好几遍,仍旧是琢磨不透,便给沉夏发了条短信:
方跃和家悦已经安全,民俗展上的戒指有些古怪,有可能与Iolite手上的戒指是母子戒,我正在查。
片刻,沉夏回话来:好的,居然又有那枚戒指的线索了?这样,我也问问老太太,看她是否也见过这种戒指。
希声再拿起照片端详时,却感觉眼前有道刺眼的白光一闪,像是从哪个地方突然反射过来的。
脖子突然被人往下猛然压住,“低头,有人狙击!”
开车的特警立即转动方向盘,在大马路上调转车头,踩着双黄线逆行钻入了汹涌的车流。希声回过神来时,他们这辆车已经越过了十几辆车,然后一个潇洒的急速漂移,就听得车轮发出哧哧哧难听的声音,过了几分钟脖子才被松开,他们显然已经转到到了另一条车道上。
“呼……”希声摸着自己胸口,后怕地往后看几眼,回到Y市后他一直待在警局,BGC那群人究竟怎么跟踪自己的?
77、第四类接触14
有了特警的保护,希声按时抵达了约定地点。
这是一家高级咖啡厅,内有两面大的玻璃浮雕,落地窗是茶色的钢化玻璃,从里头可以清楚地看见外面的情形,从外面却无法看到里头的任何情景,这就是为什么希声会选择这里。
咖啡厅外,一辆黑色的商务车由远而近行驶过来,缓慢得停靠在路边,驾驶室的玻璃降下来一半。
开车的男人留着一头干练的短发,戴着一副无框眼镜。他像是在等人,抽出一根烟点上,猛吸了几口之后,把手伸出了窗外。
男人随意地往街对面看了几眼,有点儿惊讶,皱着眉头又深啄了几口烟,微微侧头,看向后座问道:“我进去一趟?”
后座的小羊皮坐垫上坐着一个男人,长相斯文,五官明晰,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白皙的脖颈弯曲着,两手交叉遮住下巴,手肘垫在高高的膝盖之上,指缝之间隐约可见他那过于红润的上嘴唇。
他斜睨着自己的左手无名指,轻微一叹,似乎是在笑,但嘴角却没有扬起的弧度。
“既然猎物比我们想象中的聪明,为什么不花点心思等一等……”声音非常温和,没有过高的起伏,音色也并不特殊,但驾驶中的男人就是莫名感觉害怕,神色紧张地仔细听着,唯恐错过了一个字又或者领会错了他的意思。
“就让猎物再得意一阵子,正好,我为他准备的笼子还缺个锁头才能完工……你想要与他较量,我自然会给你这个机会。”没有看向窗外一眼,Ruby淡淡说着,只伸出右手手边上平躺着一个黑色长条形包裹。
眸子中的热烈眼神,就像在凝视一位玉体横陈在床上的情人。
“那就让他多活几天!”短发男人恶狠狠地说着,捻熄了手中差不多快要燃尽的烟头,忍不住面对窗外冷笑了一声。
后座的男人轻轻转动着无名指上的戒指,一瞬间,眼膜像是被镀上一层金边,似有若无。但待他一眨眼,金边却已然不见。男人瞥了眼前座,突然之间就变了脸,厉声道:“还不走?”
黑色的商务车立刻开动起来,一眨眼,消失在了这条街道上。
咖啡厅内,希声仍旧在与民俗专家讨论照片中的戒指,桌子上他的手机反扣着,但却散发着微弱的白光,手机正处于通话状态,是希声故意接通的。前日,沉夏还在半夜给他发了不少图片,他因为太忙,将这些东西都交给了年中正去查;沉夏还发了邮件告诉他,老章头那边的线索断了,高炉残渣里没找到他们想象中该有的东西……似乎是什么地方出了错?
另一头,沉夏握着手机,坐在厕所的马桶盖上专注地听着。
“如果能看到实物就更好了,仅仅只看到图片还没不能完全确定,但是,确实很像……你看,这里的线条和母戒戒面上的图腾非常接近,几乎一模一样,还有颜色的搭配和造型,都是如出一辙,是子戒的可能性有百分之九十……不过,会不会是仿造的?”这位专家四五十岁,严谨的老学究模样,拿着照片就不想松手了,还一个劲地问希声东西是在哪里看到的,能不能让他看看实物。
“跟您实话说了吧,这两枚戒指关系重大,一枚是一起杀人案的证物,染过血的。另外一枚是属于一个警方正在追捕的杀人犯的,这个人阴险狡猾,警方好几次都栽在他手里,我找到您就是为了寻找线索……我最想知道的是,这套母子戒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能吸引人的注意力?”希声想要说的更直接点,让他明白事情的急迫性,“简单点说,它们有什么特点是值得被犯罪分子利用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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