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现场之华灯初上
“是,爷爷。”夏云煜此刻又斟酌了一些言辞才说道:“只是公司的那些人……”
说到这,夏振远倒是很大度随意的摆了摆手,好像公司这么大的事还比不上自己孙子的事:“董事长的位置我交给了你,公司就是你的了,你要怎么弄就怎么弄,至于那些老头子倚老卖老也好,胡搅蛮缠也好,你都别理,自己教育出的子孙不成材也好意思闹,有什么事让他们直接来找我。”
“麻烦爷爷了。”
“自家人有什么麻烦的,”说这话的时候夏振远的声音提高了,似乎是不悦了,顿了一下才说道:“不过这事你有没有和程庭琛说起呢,如果他知道你明修栈道安度船舱……”
“他是知道了,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答应和他联手另有目的,不过他觉得这是我的事,所以没有兴趣不愿理会。”夏云煜想起程庭琛最初找上自己时候的样子,明明是有求于自己,可是神态却还是一副神采飞扬,稳操胜券的模样,不知不觉思绪就远去了。
其实夏云煜的确有所隐瞒,从他知道乔伊心的死讯开始,他就感觉到事情没有那么轻松了,一直以来从接手坤舆开始,公司内部就一些账目以及其他的问题他就已经有所察觉了,但是对方做得很完美,让他一时间找不出任何的毛病。
而那些人本就是跟随着夏振远一起打江山的人,到如今已是元老一级的人物,平日里自以为身份倚老卖老已经让夏云煜百般忍让了,可是眼见着到退位的年龄了,却一个个又惦记着舍不得自己的位置了,或者是想把自己的位置交给自己的儿子。
若说那些小辈有那个本事还好,偏偏一个两个都是些纨绔子弟,除了吃喝玩乐之外一无是处,所以夏云煜根本不会同意这样的事发生,所以对于这些人手中的权力渐渐的被他所收回,只是顾念着他们先前的功劳,还是让他们在公司颐养天年,可是即便这样他们却还是不死心。
但是在乔伊心的事上,他们失策了,他们没有想到自己的后辈比他们想象中的更无能,牵扯到如今,甚至牵涉到了死亡案,令他们措手不及之余也不得不花更多的心思来摆平此事,因为事情一出,他们自己内部都在怀疑到底是谁做的,所以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的确从一开始,夏云煜的确是隐瞒了程庭琛很多,不过他也不认为对方会一无所知,程庭琛是个聪明人,对他而言需要的只是一个合作共赢的契机,他可以破案,将凶手绳之于法,而自己则可以彻底将坤舆来个大清洗,这就是彼此合作的目的。
很快,尾牙宴就在整个重案组人员的期待中开始了,当夏云煜和程庭琛两人分别以一白一黑的一身阿曼尼西装礼服出现的时候,瞬间在整个会场引起了一阵骚动。
果不其然,其中有一人上来敬酒的时候,本来见着夏云煜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样,可是在身边的程庭琛客气的喊了一声世伯之后,笑容就有些挂不住了,笑着打着哈哈:“原来是程世侄啊,真的是好久不见了。”
程庭琛记得这个人,张鼎城原先和自己父亲可以算得上是称兄道弟,可是到后来程家落难之后,他前去寻求帮助所得到的结果就是对方一直在出差,只在事后让人送来了十万算是程父的丧葬礼金,那一幕他至今还记得。
张鼎城也是没有想到,刚才一见夏云煜就急忙过来了,所以倒真还没有注意到旁边的程庭琛,如今注意到了就只觉得如芒在背,不过眼见着他们二人同时结伴出现,他不由得从中嗅到了一些异样,难道是程家有意重头来过,还是……想到这他又是迎着脸皮问道:“不知道程世侄现在在哪里高就呢?”
程庭琛微微勾了勾嘴角,笑容在灯光的映照下越发显得灿烂:“重案组。”
这下饶是来人再怎么八面玲珑,脸上的笑容都再也挂不住了,匆匆说了两句就走开了,程家落败已经是好些年前的事情了,所以会场之上,真正认得出程庭琛身份的大多都已是商界有名有望的人,对于当初程家夏家对峙一事自然也是很清楚的,本来也想来探听些风声的,就这动静也不敢上前来,先去问了一下张鼎城,结果一问之下,又都不敢上来了。
夏云煜在一旁欣赏着对方千变万化的表情,暗自发笑,等到对方走了,才拿起手边的高脚杯和程庭琛微微一碰,低声问道:“你这些年和他们都断了联系了吗?”
晃了晃在灯光的照耀下,愈发殷红的波尔多红酒,程庭琛已经恢复了先前程家公子的风范气度,带些优雅贵气的漫不经心 ,瞥了一眼会场上一张张颇为熟悉的脸:“最开始父亲死的时候,还是有些人顾念着旧情的,虽然当时没有拉一把,事后对我还是有几分关照,后来我决定去重案组,他们也想方设法来劝过,无果,你也知道这些人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手里多多少少都是有些不干净的,上怕和我走得近了,被我发现些蛛丝马迹,也就慢慢断了联系了。”
看着一张张看向自己的面孔或熟悉或陌生,可是看向自己的时候都不约而同带着审视探究,程庭琛总觉得这种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的生活似乎已经离自己很遥远了,遥远的即便自己身在这里,却更觉得自己像一个局外人。
“来了。”
夏云煜低低的一声一下子让他调动起了一切的思绪,向门口看去,正从门口进来的人是一个七十多岁,面容慈祥的老人,程庭琛认得这个人,乔榛宇是坤舆集团的元老级别的人物,至今电视上偶尔都会看到他出席大型的宴会或者商业活动。
“你看到他身后的人没,一左一右的两个,左边是他的儿子乔锌,右边的是他的侄子乔自良,左边那个基本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右边那个可是得好好注意一下。”怕被别人听见,所以夏云煜凑得很近,程庭琛就感觉自己的耳边上随着他说话,气息忽强忽弱的全喷到了他的耳边上,有些痒耳根也慢慢的有些发烫。
“如果说乔伊心的事情是他们做的话,我只能说肯定是肯定是这个乔锌的杰作,乔自良是个工于心计的人,他不会做出这种自掘坟墓的事情。”
“难道你就没有去打听一下,他们内部的议论?”程庭琛似笑非笑微微一瞥,立刻让夏云煜背上出了一身冷汗,他不是早知道了,这是秋后算账吗?
“现在他们两个人没有一个人承认这件事,不过这也难怪,要是换了我也是不会承认自己干下了这样的蠢事的,所以到底凶手是谁,我们还要等到抓到人之后才能知道。”夏云煜这么说着的时候,乔榛宇的视线已经向这边投来了:“老狐狸要来了!”
你来我往
程庭琛驾轻就熟的端起酒杯迎了上去,夏云煜也是如此,两人一黑一白,端的都是一派优雅贵气的公子气度,然而真正摄人的并非是他们出众的容貌,而是气质,气质是程夏两家多少代人智慧气韵的沉淀,远非一般人可以比拟。
所以会场之上,两个总是最备受瞩目的一方,一个优雅贵气,一个内敛从容,偏偏一举一动都是恰到好处的完美,有些人如夏云煜,虽然在这种场合八面玲珑,却也难免,太过于锋芒毕露,行事过于凌厉,招人诟病,有些人如程庭琛,表面看起来就是一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却又太过于重情,性子拗,总是直来直去的。
明明两个个性也好,习惯也好都无异于南辕北辙的两个人,不约而同端着酒杯,勾起浅笑气定神闲的走来的时候,却只觉得互补的完美。
乔榛宇也是没有想到两个人会主动迎过来,眼神一眯,很快又恢复了慈祥可掬的模样,但是这一切都没有逃开那两人的眼神,只是三个人都是在这种逢场作戏中过惯了,不知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面上都是一派笑意。
“两位世侄真是没有想到会在今天这样的场合见到两位一起出席,说起来,也要有好些年没有在宴会上看到程少的身影了,上次还是很久了,想当初程家与我们不分上下,那段时光不知不觉也成为了历史,对了,你看我,难得见到世侄激动的都忘了问了,不知道世侄现在在哪高就呢?”
程庭琛这人说起来还是很讲道理的很理智的,否则早就在程家落难之后,像很多人所认为的那样,把一切责任推脱给夏家,以逃避内心的责任或者一蹶不振,但是他没有,所以他这人是一个很理智的人。
但是即便如此他的个性也是有些方面很欠缺的,例如性子拗,钻理,他认定的事不到水落石出的一天他是绝对不会放手的,还有就是自尊心很强,想当初程家初逢经济危机的时候固然遭受了不小的损失,但还是有转圜的余地的,是那些平日里和程父称兄道弟的朋友,生怕有所损失,一夕之间撤走了资金,程家这才宣告破产的,从那之后,哪怕是在最困顿的时候,程庭琛都一个人咬牙撑了下去,从来没有让自己弯下腰去求那些人的帮助。
再来这个宴会之前,程庭琛早已做好了会遭遇到冷嘲热讽的准备,所以乔榛宇话里话外都透露出对他身份的轻视之后,他面上还是浅笑,但是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冷意的,就算是为了工作,为了大局,有些情绪也只能做到控制,而不是完全的消失。
可是还没等他有所回应,一旁的夏云煜已经率先开了口了:“恐怕世伯要早些习惯了这样的场景了,毕竟以后这样的场景会经常出现才是了,因为连爷爷他都说了,庭琛他能力出众,要我向他好好学习才是。”
不管怎么说,乔榛宇可以轻视夏云煜这个小辈,可以恼火他对自己的不尊重,但是对于夏振远,早些年自己跟随着打江山的这个人,给予自己如今地方身份的人,他是万万不敢有所不敬的,不仅仅是因为他对夏振远始终报有敬畏之心,更是因为早些年跟随其左右的经历的告诉他,利剑藏鞘依旧是利剑,出鞘之日依旧会是光芒万丈,他不敢。
乔榛宇的脸上不曾被程庭琛放在心上,若说在意,他现在在意的也只有刚在夏云煜对自己的维护以及乔榛宇身后两个人,不过为了引蛇出洞,他到不介意继续顺着乔榛宇的话说下去。
“云煜说的严重了,老爷子的意思也不过是让我们互相切磋而已,毕竟说到学习,我们这些做小辈的像世伯这些长辈学习呢,况且隔行如隔山,我离开商界转而做刑警也已经好些年了,对如今经济上的局势看得不够透彻,所以说以后有些方面的事情还是要像世伯好好请教一下呢。”
说这话的时候,夏云煜和程庭琛两个人视线一眨不眨的就等着三个人的反应呢,不过乔榛宇倒是没有多大反应,不知道是真不知情还是假装的,倒是他身后的两个人的表情很是让人觉得玩味。
乔锌是一下子惊得撒了杯中的红酒,白的的衬衫的一下子染上了艳红的一片,很快的弥漫开来,就像是一滩鲜血呈在胸口,一旁的乔自良则是慢悠悠的睁开了原本显得有些困倦的眼睛,懒懒的注视着程庭琛,突然就笑出声来。
他的声线属于细细的那种,出声的时候,嗓音也如同少年很清很浅的声音:“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会在宴会上遇到这么有趣的人,一时没控制的住,大哥对不起了。”
显然乔自良这番话是对着有些恼羞成怒的乔锌说的,可是却依旧是懒散散的音调,说不出到底是道歉还是嘲讽,反正在乔锌的眼中是后者,一把上前就揪住他的领子,还没等他有所动静,就听叫乔榛宇一声冷和:“还不快去换衣服,在外人面前像什么样子?”
乔锌一下子没了全部的气势,像是瘪了气的皮球,唯唯诺诺的去换衣服了,与他相反的就是乔自良,在乔榛宇震怒的情况下还是那番懒散,有恃无恐的模样,只是在临走之前,又回过头看了程庭琛一眼。
这样一来,乔榛宇也就没有心思在和夏云煜两人纠缠了,意兴阑珊的和他们说了两句之后也跟到楼上去看看了,看样子是生怕楼上的两位少爷再起什么纷争。
“如果不是你先前和我说过他们两个人的身份,我真的会以为乔自良才是乔榛宇的亲生儿子,乔锌是侄子。”程庭琛心里也是有另外一番思量的,养子也好侄子也好,很多时候只是一道屏障,在上流社会,以这些名义出现的人大多也就是私生子的代名词,如果说乔自良真的是乔榛宇的私生子的话,那么今天的情况就可以解释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乔自良这个人,再有能力之后说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来历给抹去了,所以你的猜想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有待置酌,不过乔榛宇对他的信任倒是真的,毕竟和他那个不成才的脓包儿子相比,乔自良可是有能耐的多了。”
“不过这始终是他们的私事,我现在在意的是他们刚才的表现,”程庭琛眉头不自觉的拧了起来,原本以为这场宴会充满期待,希望从中得到线索,不过如此看来,一个两个都不是简单的人物,只有乔锌的惊慌还有些耐人寻味:“你怎么看这件事?”
“你不是早就已经有决定了,还要问我吗?”果然夏云煜说话之后就看见程庭琛嘴角的弧度越来越深:“本来我还觉得这场宴会让我觉得很失望,可是现在我不这么认为了?”
“为什么?”
“异数!”
夏云煜只是略微思虑了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嘴角的笑容瞬间变得玩味和兴致盎然:“这可是一项不小的工程,难以攻克。”
“你也说了难以攻克,而不是不能攻克,只要有一丝可能,我都不会放弃。”说完这句话程庭琛好半天都没有动静,夏云煜侧过头去看的时候,只看到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整个人的神情因为很认真,而产生一种难以名状的吸引力。
夏云煜突然心里就有一种触动,像他们这样的人,人生的际遇早就已经在出生的时候被规划好了,他不会怨恨,因为这是生他养他的夏家,也是他守护这个家的一种方式,但是偶尔,只有偶尔,真的会产生一种疲倦,如果可以,真的换一种身份人生而进行下去的自己会是怎么样?
更多的时候对于这样想法,他抱着一种一笑而过的态度,从来没有去深想,因为不可能,也做不到,俗话说得好,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但是程庭琛却真的做到了,换下欠债之后,程家的巨资瞬间化为乌有,即便真有留下一些,也不过是屈指不多的数额了,可是即便这样他还是过得很开心。
甚至不单单是开心,而是对于刑警这份职业的热衷执着,说真的,夏云煜很羡慕,因为天性如此,自己永远都无法向他一样这么坚定执着的做着一件事。
如果说尾牙像一块幕布的话,那么这块幕布被揭开,就预示着案件正式得以进展,而且进展极为喜人,就像程庭琛说的打棍随上,公司的动静在一夕之间的变动在夏云煜刻意的关注下如同被放大镜放大的无数倍,一举一动都清清楚楚。
然后程庭琛迅速的步下下一步棋,就是让谭阳前去坤舆公司将乔伊心的个人资料以及电脑全部搬回来,甚至让夏云煜在不经意间透露出来,说是乔伊心生前曾经说过,自己留下了一份绝密档案,如果一旦身死,就一定和这份档案有关,只可惜乔伊心死的太过于突然,所以连她的男朋友也只是知道有这份文件的存在,而不是到具体的事情。
在刻意的走漏下,这条消息以非常惊人的速度在公司流传着,大多数人抱着一种娱乐的态度,但是在另外一些人的眼中,这不亚于晴天霹雳,怪不得乔伊心会那么轻易的答应,原来是早已留着后招。
只是如此一来所要做的就是要比警察快一步的找到这份文件,这个时候温嘉豪的存在就是至关重要的,在这之前,程庭琛已经和温嘉豪商量过了,如何行事的问题,甚至在他的耳朵里装了一个隐形的耳机,再清楚听到对方对话的同时,也可以将自己这方的决定清晰无误的传达到对方耳中。
温嘉豪用政治成分来形容就是一个群众,一个人民,党的宗旨是坚决贯彻为人民服务,所以把党的纲要坚持贯彻执行的警察局局长和下属是一脸正气的拒绝了温嘉豪的为民请命,深入敌穴的要求,奈何实在拒绝不了对方深情的恳求,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允许了。
然而事实上的情况却是,这个计划一开始所设定的最好的人选就是温嘉豪,只是在为了担心对方有所心理负担拒绝的情况出现,在做这一切之前,所以经过再三讨论所的出来的结论就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温嘉豪讲清楚,以及乔伊心的遇害与对方有关的可能性也说得一清二白。
随后趁着对方伤心欲绝,不能自抑愧疚感的时候,再晓以大义,让他从人民大义出发,为了国家安全社会稳定,贡献出一份自己的力量,瞬间就把小小群众的一份热血之心给激发起来了,直接抹了抹泪慷慨激昂的来了一句:“我答应!”
夏云煜还在旁边呢,就看着温嘉豪一脸激情,局长一脸敦厚,忍不住偏过头去抽搐:“你确定这是警察局局长,不知道的估计还以为是人贩子的头头。”
程庭琛对这一幕早就已经麻木了,直接给了他一个无视的眼神:“那老狐狸之前可是在公共关系科呆了一段时间,说话一套一套的,全整的一副官腔,记者和他还没说上两句的就被他三言两语的给绕晕了,典型的被他卖了还替他数钱。”
其中还有一个小小的插曲,就在说到乔伊心所做的所有只是想要帮他想要和他结婚的时候,偌大的男人再次在办公室里哭的泣不成声,紧紧的抱着乔伊心亲笔签名的合同书哭的泣不成声。
伴随着响起来了还有司徒卿的法医室大门被用力打开的声音,下一刻所有人一致的举动就是上前
狠狠的摁住温嘉豪的嘴巴,然后眼见着重案组办公室的门被打开,司徒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然后刷刷刷的就看见几把手术刀发出银色的光芒在头顶飞过去。
瞬间内外俱黑的老狐狸局长脸一下子白了!
背后有鬼
温嘉豪的积极参与的确让事情很顺利的进行下去了,整个重案组的人全部都待在温嘉豪的小区楼下,就等着随时待命。
“头儿,你说他们要什么时候才会有动静?”所有人都盯着电脑屏幕上,监控摄像头反映出的温嘉豪的一举一动,而等待了数日却始终没有什么结果,不免有些着急。
“放心好了,我们着急,他们比我们更着急,现在温嘉豪是最后的线索,他们不会放弃的。”程庭琛看了看表,已经一点多了:“小唐出去买夜宵还没回来吗?”
“应该快了,这里没有24小时经营的便利店,小瑶估计是去其他地方买了。”正说着,就听见敲车窗的声音,隔着贴膜的车窗就看到夏云煜一脸灿烂的站在车外。
“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刷的拉开车门,夏云煜也是毫不客气的闪身钻进车里,把手里提着大塑料袋往车厢里一放,只感觉有一股香味从中飘出来,让原本就饥肠辘辘的一群人感觉更加的饿。
程庭琛瞥了他一眼,就径自打开了塑料袋,里面是一个个保温盒,盒子上印着云庭水榭的标记,是S市颇具名气的会员餐厅,只是……:“我记得云庭水榭似乎没有外卖的?”
夏云煜咧起一个很……欠揍的笑容:“vip会员可以!”
大部分人都默默的偏过头去,这丫来纯粹是刺激人的吗?程庭琛倒是一点不介意,直接取了保温盒一个个打开放在了小桌子上:“既然夏先生这么大方,那我们就不客气了,也尝尝所谓的VIP的特殊服务。”
特殊服务!这四个字怎么听都觉得有些别扭,尤其程庭琛还加重了语气,听在夏云煜的耳中就是怎么听怎么不是滋味。
刷的一声,车门再次被拉开,唐瑶无奈的看了一眼车厢里一个个吃的狼吞虎咽的队员,再看看自己怀里千辛万苦买来的面包饼干,比起吃她更想狠狠地扔到他们的脸上:“你们还是不是男人,让一个女孩子千辛万苦的去买夜宵,你们倒好一个个趴在这吃的不亦乐乎,也不怕半夜里的我被小贼盯上。”
林子悦一个没忍住,嘴里的奶油蘑菇汤华丽丽的喷了:“就你这个散打王,哪个小贼盯上去也算他倒霉,我没为他哀悼三声就已经不错了。”倒不是不给她面子,实在是唐瑶虽说容貌俏丽,身段玲珑,加上打扮也时髦靓丽,走出去绝对是个一等一的美女,可是在见过上一刻美女还在大街上踩着三寸高跟鞋端走,下一刻就脱下高跟鞋狠狠地向小偷砸去,穿着短裙踹的小偷鬼哭狼嚎的英姿之后,林子悦就忍不住对这位警花生出了一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情节。
为了人生安全考虑,他还是更中意温柔一型的比较实际。
“死开!”唐瑶毫不客气的一把推开他,直接在空出的位置上坐下:“不要打扰我娘用饭。”
夏云煜看着这一群人打打闹闹的,突然就有一种忍不住笑的感觉,虽然是很辛苦,也有苦有泪,但是他们闹归闹,看着却很快乐很幸福,而自己自小就是独生子,没有兄弟,没有父母,突然他觉得自己嫉妒程庭琛了。
“准备,对方有活动了。”正在吵闹着,只听见程庭琛的一声厉喝,抬头看电脑,显示着温嘉豪家门口的情形,门铃声响起,温嘉豪前去开门,门外是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的男子,带着毛线帽,抬起头来的时候看到他的脸,瘦瘦长长的,在眉梢处有一道浅色的疤痕。
“请问你……”温嘉豪皱着眉似乎不认识这个人,可还没等他有所动静,就看见那个男人很迅速的掏出一块手帕,直接捂住了他的口鼻,而前者挣扎了几下之后终于无力的垂下四肢,然后男人轻声喊了一句,从楼梯的拐角处又来了一个人,两个人合力将温嘉豪背在背上就走了。
程庭琛立刻让谭阳开了温嘉豪身上的监听器,估计是在下楼梯的时候还碰上了一个保安,监听器里清晰的传来了对方询问的时间,没想到那两个倒是挺镇定自若了,只听着他们说道:“不好意思大哥,我这个兄弟生病了,他一个人住,所以没办法了一个电话打过来让我们送去医院,你看,这人都晕过去了,我们这也是没办法,是人嘛总有个生病肉痛的时候,劳烦大哥你大半夜的还出来,实在不好意思啊,要不抽支烟?”
听到这,谭阳倒是乐了:“看不出来啊,这年头小偷小摸的心理素质倒是越来越好。”
想必那个保安也是半夜爬起来的,还有些昏昏欲睡的念头,听到这番话也就没有多问了,嘟囔了几声就放行了,很快,就看见门口飞快的驶来了一辆白色面包车,载了人之后又飞快的驶离。
车子开得很快,但是为了避免对方有所察觉,所有人还是飞快的分为几路,各自开车追了上去,沿途不断换车,以免对方察觉,而程庭琛则和夏云煜一起坐上了他的迈巴赫。
“你确定他们不会认出你的车来?”
“放心,这辆车是我刚买的,就搁在车库里,还没开过呢,那个老狐狸不会认出来的。”谭阳的车子先追了上去,他们则是根据谭阳给予的行车方向绕道而行,在行驶过一段路程之后就让谭阳超车,离开对方的视线,换做林子悦他们跟上。
等到换到程庭琛和夏云煜的时候,白色面包车已经驶离了市区,渐渐开向了郊区偏僻荒野的地方,这个时侯汽车已经不能跟的太近了,只能远远地看着,而随着跟随的路线越来越单一,程庭琛也想起来了。
前面不远处是一块政府早已规划下来的拆迁旧住宅工厂,里面的居民早就已经搬走了,但是因为具体的规划迟迟没有出来,所以那一大片建筑也没有拆除,不过平日里早就已经鲜有人来,加上远离市区,的确是一个藏人的好去处。
见白色面包车听到一间废弃工厂仓库外的时候,夏云煜也只能远远地把车停下,从这里隐约还是可以看到温嘉豪从面包车里被人拖出来,以及仓库门口站得的几个人影。
想了想程庭琛索性也找了一个废弃的工厂仓库,这个仓库是横向的长方形的格局,后门和对方藏身的仓库正好呈九十度,不过建的倒是挺大挺长的,前门的位置正好在对方巡视人的视线之外,所以两人就从前门小心翼翼把车开进了仓库,又把林子悦等人叫了过来,然后将仓库前门关上,几人从后门的门缝里用望远镜盯着。
电脑里可以清晰的听到温嘉豪所在地的声音,隐约的听到对方的声音:“老大什么时候过来,真不知道他要我们去绑这么一个废物有什么用?”说着就听见砰砰两声伴随着温嘉豪的闷吭声传来,看来是那两人踢了温嘉豪两脚。
“看样子他们还在等什么人!就不知道会是那两兄弟中的哪一位了?”夏云煜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心里总有一种兴奋,也许男人天生有一种冒险精神:“不过看那几个人的行事而言,我觉得应该是乔自良的手下,乔锌手下的人我可是见过,我不认为他们有这个能耐,否则他们的主子也不会是哪个除了吃喝玩乐烧钱之外一样不会的主了。”
“乔锌这个人很差劲吗?”偶尔在报纸上也会见到乔锌这人,大多时候都伴随着一个三流的明星模特出现,除此之外关于这个人的消息基本属于零。
“如果真要说这个人有多坏,我不知道怎么形容,但是我只能这么说,如果你想要我说一个他的优点,那我还真找不出来。”夏云煜提起这个人有一种明显的嫌恶,但是程庭琛他们很显然对于乔锌很感兴趣,他也就继续说下去了。
“说起来在这个圈子纨绔子弟荒唐爱玩的也不在少数,但是乔锌这个人则是什么坏事都占全了,却又想要两头讨好,没有能力也就算了,安分守己继承遗产也够他过活了,偏偏他又不甘心,拼命想要夺权,就凭他那脓包的能力,一早就被乔榛宇察觉了,”夏云煜说到这忍不住冷笑了两声:“虽然他名下就乔锌这么一个儿子,财产注定是他的,但是老狐狸的想法就是给和拿可是两个想法,他这厢还没死呢,一切就还只是他的。”
“所以乔自良出现了?”程庭琛第一个想法就是乔榛宇不满于自己的这个儿子,然后把乔自良找了出来,至于他到底是亲戚还是乔榛宇的私生子还有待商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