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rong><font color='#FF0000'>麒麟1-5部全集</font></strong>》完结+番外
陆臻只看了一眼,眼神就彻底燃烧了:“他们也不怕你死了!”
夏明朗虚弱地笑了笑,一手指向窗口,陆臻侧耳细听,果然,脚步声又近了。陆臻机敏地计算过窗口的视野范围,扶着夏明朗贴墙坐下。
“给我点吃的。”夏明朗哑声道。
“妈的,没水没粮没医生,这他妈什么穷窝?”陆臻抽出一支能量棒放到夏明朗手里,这是专门调制出来给重伤员补充体能的东西。
夏明朗咧着嘴,无声微笑。陆臻把手电固定到头上,一晃眼看到这个笑容,无奈道:“还笑?”
看见你了嘛!夏明朗用口型无声说道。
陆臻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打开医疗包在夏明朗肩上扎下两针盐酸利多卡因。退烧针、广谱抗生素、甚至肾上腺素……在陆臻面前一字排开,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是真正面对这样的场面,陆臻仍然需要深呼吸来平定自己的心情。
“给我一针吗啡。”夏明朗含糊说道。
嗯?陆臻瞪大眼睛。
夏明朗微微点头,示意他没有听错。
“可是……”陆臻失声道。到目前为止,夏明朗都没有表现出一丝疼痛的意思,陆臻几乎忽略了像这样巨大的伤口,那严重的感染与高烧对人是怎样的折磨。陆臻用衣袖飞快地抹了一下眼角,就好像在擦汗一样,一声不吭地把吗啡针剂抽出来,在他的印象中,这是夏明朗第一次主动要求吗啡。他以前也受过很多伤,而即使在最虚弱的时候,他都抗拒这种东西。
“怎么搞成这样的?”陆臻定了定神,低头寻找血管。
“飞机砸下去的时候,碎了个不知道什么东西,扎进去了。”夏明朗说得很平淡,一如既往。他偏着头凝视陆臻,在昏暗的光线下,陆臻的唇上闪着一抹亮色,那是刚刚吻过留下的痕迹。
夏明朗伸出手指托起陆臻的下颚,陆臻一时茫然,顺着夏明朗指尖上那一点微薄的力道俯身过去……夏明朗偏了偏头,含住了陆臻的嘴唇。
夏明朗唇上沾着一点巧克力味,那是能量棒的味道,很淡的甜。陆臻分开双唇让舌头进入夏明朗的口腔,那种冷峻的血腥气又在舌尖上扩散开。陆臻耐心地舔舐着夏明朗牙床和上颚,却意外地触到一处空洞。
“唔?”陆臻很奇怪,夏明朗是没有在牙里装过毒药的。
“出了点儿意外,回家得补牙了。”夏明朗满不在乎地扬起眉,神色有些恍惚地:“你真好看。”
陆臻一瞬间面红过耳,眨巴了一下眼睛,不知道应该说点啥,只能闷下头去,抓着纱布沾消毒液清理伤口。夏明朗没什么反应,局麻药已经开始起作用了。
耳机里,方进又咋咋呼呼地叫嚣起来:“臻儿,臻儿,你知道出啥事儿了吗?”
“说!”陆臻对这种在战场上卖关子的行为深恶痛绝。
“他们在搞防空演习,演习了居然,直升飞机全上天了,我他妈的……简直了。”
方进兀自抱怨着,徐知着已经把通话切进来:“怎么办?”
“我是不会离开的。”陆臻简洁明快地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徐知着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好,那你见机行事,随时联络。我们在外面掩护你。”
“怎么?”夏明朗问道,入耳式的耳麦隔音效果极好,即使近在咫尺也听不见什么。
“外面在防空演习。妈的真是见鬼了,事先一点情报都没有,我现在都出不去了,到处都封锁了。”陆臻生怕夏明朗会赶他走。
“防空演习能有什么事先情报啊,巴维利半夜不小心被恶梦吓着了,就可以开演习了。”
“你倒是有经验。”陆臻笑了:“想当年是不是就这么干的?”
“那是,必须的。”
“哟,你也会做恶梦啊?说说吧,都梦点啥。”横竖出不去,陆臻开始研究怎样简单地帮夏明朗处理一下这个伤口。
“梦到你。”夏明朗低声道。
陆臻不满:“我怎么就成恶梦了呢?”
“梦到我把你伤了,你哭天喊地地求我别碰你。”
陆臻怔住,半晌,有些羞涩地笑了:“怎么会呢?我高兴都来不及呢。”
“梦到你说爱我,样子特别真,我心都化了,烂泥似的,都提不起个儿来。”夏明朗的目光悠远,像是跌进了回忆里:“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你编程忘了吃饭,低血糖晕在澡堂子里?”
“啊?”陆臻手下一抖,纱布差点戳到夏明朗身上。
“你一定忘了,我可还记得呢!”夏明朗微微笑着:“那时候你光着身子枕在我大腿上,小脸红扑扑的,摸着特别滑。我后来就想,就这长相,这么好看的,这身条这个性……这要是个妞,老子拼命也得拿下喽。”
陆臻默默松了口气,笑道:“可惜就不是个妞,结果是老子拼命把你拿下啦。”
“幸亏不是。”夏明朗用手背蹭着陆臻的脸:“要不然,这会儿你就只能抱着照片在家里哭了。”
“老子要哭也得抱着你哭,照片有什么用。”陆臻假装凶狠。
“是啊,照片又不能用。”夏明朗嘿嘿笑着。
陆臻再一次面红过耳,佯装听不懂,调整好头灯的角度一刀下去,极精确地切开了夏明朗肿胀的伤口。黄浊的组织液混着血丝流过胸膛,陆臻夹着纱布擦拭,却在夏明朗腋下意外地发现了一行排列整齐的伤口。全是刀伤,切口笔直平滑,一刀紧贴着一刀,有些已经开始愈合了,有些还渗着血。
这是职业行刑师的手法,最小的伤害,最大的疼痛。
陆臻用力咽了一口唾沫:“他们想问你点什么?”
“多了……比如说我是谁,干嘛的。”
“你怎么说?”陆臻深呼吸,手势又平稳起来。
“我说我是越南人,吉布里列花钱请来的。”夏明朗说得很慢,声音低沉而含浑。
“你又祸害越南兄弟。”
“那怎么办?我就越南话说得最好了。”
“你说越南话,他们能听懂吗?”陆臻切开已经肿胀坏死的皮肉,开始有意识地东拉西扯,转移夏明朗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