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地主之恋 作者:苍梧宾白
作者:斗地主之恋 作者:苍梧宾白
时间:2023-04-14 09:07:06
标签:苍梧宾白
孙自南毕竟还在感冒,又坐了一下午飞机,没说几句话就略显疲态。唐教授经此一别,不是新婚,胜似新婚,干脆推掉晚宴,叫了酒店服务,让人把晚餐送到房间。又趁着其他参会者都出去了,将自己的行李从五楼搬到十二楼,高高兴兴地跟孙自南住一间房去了。
孙自南是个不肯委屈自己的大少爷,这家酒店没有总统套,他要了最大的一间商务套房。房里只有一张大床,此刻他靠在床头,睨着唐楷,语带调笑:“你不去参加晚宴,就这么跑了,真没问题?”
唐楷振振有词地答道:“我要是去了,铁定会跟黎宁碰面,你还有没有点领地意识了?”
“忠诚是自我约束,不是拿鞭子抽出来的。”孙自南似笑非笑睨了他一眼,“我不看着你,你就能放飞自我了吗?”
“所以我不去,”唐楷一甩响指,摊手道,“你看,逻辑满分。”
他一扫前几天的低落郁闷,整个人都因为孙自南的到来而明亮起来,看得出是真的很开心。孙自南自己心思深重,却喜欢上了这么一个澄净纯澈得有点幼稚的人。看来缺什么补什么的确有道理,他过去生命中缺少的糖分,全指着唐楷给他补回来了。
两人吃过晚饭,孙自南又吃了一把感冒药消炎药,被唐楷早早打发上床睡觉。酒店窗帘遮光,室内一片昏黑,正适合睡个好觉,唐楷正要给他关灯,孙自南却皱着眉头说:“床头灯留着,别关门。”
一句“为什么”差点要脱口而出,被他及时咽下。唐楷一想到孙自南提过的童年噩梦,就明白了他的顾忌。
暖黄的灯光好像也温暖不了他冷冷蹙起的眉头,噩梦早已醒了,可孙自南的安全感却永远被留在了那一晚、那间屋子,只要这世界还有黑暗和阴影,他就要被束缚终生,不得解脱。
唐楷在门口僵立片刻,说:“你要是不嫌我吵,我把电脑拿过来陪你。”
孙自南翻了个身,将半张脸埋进松软枕头里,说:“不用,灯光太暗,坐在床上看电脑伤眼睛,你去外面办公。”
唐楷走回床前,在孙自南面前蹲了下来。
孙自南睁眼:“干什么?”
“外面只有我一个人,又黑又冷,”唐楷毫不脸红,一本正经地睁着眼睛说瞎话,“我怕黑。”
孙自南感觉唐教授在他面前已经放飞自我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连最后一层脸皮都不要了。
他被肉麻得往被子里缩了缩,赶人道:“别闹,改你的论文去。”
“我不,”唐楷揪住他的被角不放,把他往外拖了几厘米,用磁性男中音撒娇道,“我要跟你一起睡。”
他顿了下,又补了句更有杀伤力的:“好不好嘛~老公。”
孙自南要不是实在没力气,现在就要跳起来把他抽成旋风小陀螺。
“唐教授,”他轻轻捏住唐楷鼻尖,“你还要不要脸了?”
唐楷拉下他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一下。他半跪在床边,面容俊美,身姿挺拔,身上仍是整齐的正装衬衫,像个深夜里执剑守卫的骑士,笑容里带着一点闪闪发光的狡黠和温柔,简直令人移不开眼睛。
“有了你,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了。”
第27章
“宝贝儿, 脸还是得要, ”孙自南屈指在他下巴上轻轻一勾, 含笑温柔地说,“毕竟我看上的主要还是是你这张脸。”
唐楷倾身在他眉心印下一吻,拍拍被子, 说:“等我。”
他拿东西、换衣服、洗漱,进进出出窸窸窣窣,一路上净是细碎小动静, 本来以为孙自南绝对会被他吵到, 没想到唐楷掀被子爬上床时,却见他已经埋在枕头上, 呼吸悠长,安静地睡着了。
感冒药效或者长途飞行的疲劳固然是部分原因, 但最要紧的还是心神放松,他得觉得自己安稳无忧, 才敢放心睡去。
孙自南醒着时候难搞,睡着了却是个美貌青年。唐楷没再做什么小动作打扰 他,只是靠在床头, 眼神软得像水, 就着柔和如轻纱的灯光默默地注视了他片刻。
爱情真是个奇妙的东西,能让人辗转反侧,也能让人安心酣眠。
十一点半,唐楷准时关灯睡觉。酒店不比家里,被子只有一床, 他在孙自南身边躺下时,触及到另一个人的体温,方感觉到一丝微妙的窘迫。但就在屋子陷入黑暗之后的几秒,孙自南忽然身体颤动,像是被惊醒了。
才冒出个头的绮念被他迅速掐死,唐楷赶紧隔着被子,伸手在他背后顺了顺:“没事,别怕。”
灯光一灭,孙自南条件反射般地惊醒,然而唐楷的安慰及时填充进来,宛如一脚踩空却落在了软垫上。他的神智只清明了一瞬,就堕回沉沉的睡意中。两人都是侧躺,被子中间被肩膀顶出一小条缝隙。可能是有风进来,他觉得冷,就迷迷糊糊地往唐楷那边凑过去。
唐教授这下子真成了被架上油锅的柳下惠。
他并不耻于自己的欲念,反正那只是迟早的事,但就如每一个陷入热恋的愚蠢人类一样,他也不能免俗地因为心上人睡在自己怀里而神魂颠倒。
他小心地张开手臂,把孙自南轻轻搂进怀中。柔软的棉被像一个温暖的巢穴,将两人团团包围,唐楷隐忍地闭上了眼睛。
大约凌晨一点,他被一阵压抑的低咳吵醒。
孙自南背对着他,脊背簌簌颤抖,连声不断地咳嗽。他大概也怕吵着唐楷,所以声音都被压在胸膛里,听起来格外沉闷。
但这种半夜突然发作的咳嗽通常很难停下,孙自南头昏脑胀,估摸着再这么下去迟早要惊动唐楷。正要起身下床躲出去,唐楷却已经醒了,从他身后坐起身来,伸手按开了床头灯,用带着睡意的沙哑嗓音说:“别动,我去给你倒杯水。”
过了一会儿,他拿着水杯回到床前,侧身在床沿坐下:“喝点水,过来让我摸摸额头。”
孙自南听话地倾身向前凑,唐楷用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又自己贴上去感受了一下,揽着他叹道:“宝贝儿,发烧了,咱们去医院吧,好不好?”
他大概还是有困意,嗓音沙哑又温柔,像哄孩子一样。孙自南喝了半杯水,勉强压下喉间痒意,摇头说:“不去。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唐楷蹙眉看着他:“那你带退烧药了吗?”
“忘了。”孙自南完全没感觉自己在发烧,他这会儿又有点困了,于是在他眉间竖痕上抚了一下,把额头搭到他肩头,“别折腾了,睡吧,你明天还得早起呢。”
“你先躺下,”唐楷扶着他平躺下来,“我去拧个毛巾。”
“嗯。”
洗漱间里传来水流声,片刻后,一条冰凉的毛巾搭上他的额头,带着湿度的掌心盖住了他的眼睛:“睡吧。睡醒了感冒就好了。”
暖黄的灯光熄灭了,卧室里复归于静寂。
翌日清晨,孙自南醒来,唐楷已经不在身边了。他抬手摸了摸额头,干燥微温,应该是退烧了。
昨天后半夜,准确的说是今天凌晨,他一直睡得很安宁,没有再咳嗽,甚至连唐楷起床给他换毛巾都没有印象。
昨夜昏沉中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模糊得像个梦境,也温存得像个梦境。似乎在误会说开后,他们的关系自然而然地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阶段,可以毫无防备地向彼此袒露心胸,交付一切恐惧与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