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撩人 作者:今日不上朝
江亭面无异色,招来一人,说:“拿张会员优惠表过来。”
那人点头,小跑着去找表。
“待会儿他给你作详细介绍。”江亭说。
“你待会儿有事儿吗?”姜舒一副出气多进气少命不久矣的模样。
江亭端酒杯的手顿了顿。
“我不要托尼给我办卡。”姜舒抠着冰凉的吧台,眼尾被灯光晕地深红,他巴巴地看着江亭,已经完全放弃想要维持一个良好形象,“我一定不多耽误你时间……”
“……他不叫托尼。”江亭侧过脸喝了一口酒,喉结鼓动。
“也不要迈克。”姜舒说。
“他叫阿明。”江亭放下空杯,朝阿发示意倒酒。
阿发在一旁忍笑地厉害,绷着脸收起酒杯,“不能喝了。”
江亭叩击吧台,阿发视而不见,反而笑着对姜舒说:“要不我给你介绍吧?我不叫托尼也不叫迈克,更不叫杰克……”
姜舒装听不懂,不搭话。
他想江大老板亲自给他介绍会员优惠表的想法就差写在脸上了。
狼吧的会员优惠表就是一张a4纸打印出来的表格,连个正儿八经的传单单形式都没有,可见其敷衍程度。
“帅哥,我给你介绍呗?”阿明拿着表说。
姜舒看了眼江亭,没说话。
江亭从他手中拿过表,食指从上而下慢慢划过,大致看了一遍,“你忙,这儿我来。”
“啊,”阿明愣了愣,“好。”
江亭把纸摊桌上,从第一行慢慢指向最后一行,“一次性充值1000赠送一盘干果,年终抽奖名额一位;一次性充值2000赠送两盘干果,年终抽奖名额一位;一次性充值3000赠送三盘果盘,年终抽奖名额一位…………一次性充值10000赠送黑牌威士忌2支,年终抽奖名额两位……”
低沉喑哑的嗓音几乎是照着表格上面的字在念,毫无销售技巧,内容堪称枯燥。姜舒却听得很认真,等他念 完最后一个字,跟着提出疑问,“年终抽奖是抽什么?还有充值一千和充值九千的抽奖名额为什么都是一样的?这样不是充一千比较划得来么?”
这个制作优惠表的人绝对是闭着眼睛瞎搞的,敷衍顾客也不敷衍的认真一点!
“全年消费五折优惠。”江亭下意识伸手去拿酒杯,抓了个空,“仅抽一人。”
“那充值次数和抽奖次数叠加吗?”姜舒问。
“年底根据全年充值数额最多的一次为标准领取抽奖名额,不叠加。”江亭看了眼他那瓶被锁在酒柜里的朗姆。
一次充值1000,累积到年底10000,和一次性充值10000的区别在于年底,前者只能抽一次年终奖,后者则有两次机会。
根本不需要考虑。
有钱!
“办这个。”姜舒指着最后一行。
“中奖几率很小。”江亭指着第一行1000那个对他说,“办这个吧。”
“没事儿,抽奖只是顺带的。”姜舒顺利摸出自己的卡,笑得款气十足,“我以后会经常带朋友来玩儿,不怕消费不掉。”
江亭没再说什么。
接下来的办卡程序就不是江亭的事儿了,姜舒点到即止,不想招人烦。
等他办完卡回来,江亭已经不见了。
他捏着手中新出炉热乎乎的vvvvvvvvvvip卡,感受着金钱的重量,深觉十万块还是太轻太轻。
笑眯眯把卡放好,调整了下碗表的松紧度,回到先前的座位。
酒吧这会儿人已经挺多的了,舞台上有个小女生在唱ariana的《side to side》,性感的舞蹈加上挑逗十足的小动作,引得一片尖叫。
舞台四周不乏贴身热舞的年轻男女,气氛热烈。
要说狼吧能在这条街混出不一样的名声来,确实有自己特点。夜场这种地方简单翻译是纸醉金迷,复杂翻译是铁窗生活。而性几乎是摆在明面上。可这里不啊,这里绝大多数的人都是单纯来玩儿的,唱歌,蹦迪,和朋友磕屁,玩游戏,喝酒,在享受着夜生活的同时却又与欲望隔绝。
喝醉了不用担心被捡尸,遇到了猥|琐男不用担心孤立无援。
一个再单纯不过,能让你释放压力,又不用担心会玩崩没法收场的娱乐场所。
姜舒很享受这里的氛围。
都是管理者管得好!
他心想,都是酒吧老板的功劳!
“没看出来啊这位左左,志向很远大嘛。”阿发得了空闲,趴在吧台上,伸手撩了撩姜舒的头发。
“说话归说话,不要动手动脚。”姜舒避开他的手。
“有什么关系,”阿发笑得骚兮兮,“两个左左就算坦蛋蛋也滚不到一起。”
“来一盘开心果,”姜舒把新出炉的会员卡拍他面前,指着上面的至尊会员四个大字,“我要不带壳的。”
“怎么逼事儿这么多,还不带壳,我们这里没有不带壳的开心果。”阿发拿起会员卡看了看,“没想到还是个款爷,失敬失敬。”
只有一次性充值十万的才是他们酒吧的至尊会员,一次性充值五万的都是只是普通会员。
展经理在制定如此简单粗暴的会员制度时是这么对员工说的:对待至尊会员,捧着就是了。
具体怎么捧……
阿发去拿了包开心果,撕开亲自给至尊大佬剥壳。
他剥一颗姜舒吃一颗,两人就隔着一个吧台无聊磕屁。
“咱们店开了这么多年,你还是头一个让我们老板亲自介绍办会员的,”阿发看着他突然非常严肃地说,“小帅哥你多大了?别没成年啊,我们这儿不接待未成年,我们是正经店。”
“我也是正经人。”姜舒说,“我没成年能办着卡么。”
阿发点头:“也是,没成年早给轰出去了。你长得面嫩,跟个小孩儿似的。”
“我二十了。”姜舒拉了拉刘海,他今天已经穿的非常成熟了。
“看不出来。”阿发长相偏阴柔,又蓄着长发,一套贴身的工作服衬得他腰细腿长,就连剥壳的动作都优雅的不行。
“你多大?”姜舒丢了一颗果仁到嘴里,随口一问。
“你猜。”阿发手指抵唇,双眼在昏暗的灯光下愈显迷离。
小孩子才玩你猜我猜。
姜舒又捏了颗果仁,过了会儿,叩桌,“二十八?”
“不对。”
“二十九?”
“也不对。”
“三十八?”
“……为什么一下子增加这么多?”阿发摸了摸自己的脸,不满意了,他最近明明保养得很好。
展新叼着烟凑了过来,吊儿郎当靠在吧台,无视阿发警告的眼神,用痛彻心扉的表情抑扬顿挫道:“让哥来告诉你这个残忍的真相,你面前这个整日沉迷装嫩的男人,其实是一个会吸男子精元驻颜,活了近四十三年的老妖怪啊!”
“咳咳…咳…”姜舒翻着白眼拍打胸口。
阿发抓了把果壳,一把揪住展新的衣领,唰唰唰把果壳全部塞了进去。
属你逼话最多。
姜舒怀揣着一颗震惊的心待到十点。
走之前,他特意看了眼那道闭得跟蚌壳一样紧的漆黑大门,让人非常有撬开的欲望。
江老板从进去后就再没出来过。
“阿发……叔叔?再见?”姜舒对正在给客人调酒的阿发道了个心虚气短的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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