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发？”祁圆走过去拿过半叠同桌手上的传单。
顾为轩愣了愣，没想到这家伙真来了。“你先去边上玩会儿，我到12点可以吃饭了你再来找我。”
“我说这东西，怎、么、发？”祁圆右手捏着传单拍着左手。
“……上午十点到十二点，下午一点到四点，一共500份，早发完可以早走，没发完就按时间算。”顾为轩朝不远处的一家专卖店抬了抬下巴，“店长会在门口看着，客人拿到手才算。”
“那行，我和你一起发，早点发完我们早点撤。”祁圆雄心勃勃地说道。
“……多一个人发还是50块钱。”顾为轩并不想让他跟着一起发。
“赶紧的赶紧的，你看你们店长都在看你了，不要消极怠工啊我说这位小同学。”祁圆说着就开始“帅哥美女来一张”了。
顾为轩看着他打了鸡血一般的工作态度，无奈地叹了口气。
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500份传单已经发了一大半，节假日的崇安寺人流量还是可以的。俩人中午随便吃了点，下午再接再厉，两点多就提前完成了任务。店长对他们这种多工不多酬的工作方式表示没有任何意见。
“还早，去旁边电玩城玩会儿。”祁圆看了眼手表对顾为轩说。
“行。”
俩人到了电玩城，祁圆去收银台换了游戏币。祁同学第一个挑战的就是他的拿手项目：投篮。
祁圆拉着顾为轩要pk。
顾为轩：“不用比，我肯定输，这东西我基本上不玩。”
“啊……你的人生怎能如此无趣。”祁圆说着一脸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同桌的肩。
电玩城的投篮游戏其实不难，平时打打球的人基本上都能玩个好成绩。祁圆之所以爱玩这个，无非就是：有人看。
祁同学在享受完围观之后拉着顾为轩开起了摩托车。
两台机子连线pk，祁圆随便选了个赛道。
“哎哎同桌你人呢。”祁圆一边随着屏幕里的赛道扭来扭去，一边还关注着他同桌的车到底跑哪儿去了。
顾为轩：“……沟里。”
一圈下来祁圆已经到了终点小一会儿了，顾为轩还在赛道上拼搏。
祁圆笑出了打嗝声：“嘿我说同桌，看来你是真不怎么玩儿啊。就你这一小会儿，翻车、跑出赛道、掉沟里，都多少回了？”祁圆越看越乐。
“你行你上。”顾为轩干脆也不看赛道了，半眯着眼睛看着他。
祁圆比了个ok的手势，二话不说跨坐到顾为轩身后，就着他捏车把的手，脑袋搁他肩膀上。“来，你跟着我感受一下。你这过直道的时候加速没问题，过弯道的时候稍微减点速，方向要提前打，左转的时候往右边借一点，不然很容易跑出去……”祁老师认真教学中。
顾为轩：“……”并、不、想、学。
祁老师大概是讲课太投入，没有注意到周围人投射来的眼神多么亮晶晶。
顾为轩：“行了，下去。”
祁圆也没多想，心道他同桌大概是觉得自己玩游戏太菜恼羞成怒了，乐乐呵呵地抬腿跨了下来。
在顾为轩投了两个币终于玩够本的摩托大赛结束之后，祁圆又拉着他转到了一片专门摆放娃娃机的地方。
娃娃机这片的人挺多，基本上每台机器不会空过几分钟。有人在抓的时候总会有几个人跟着围观，随着爪子的一松一紧，一会儿激动地“啊……”，一会儿失望地“噢……”。祁圆在一排娃娃机面前侦查了一遍。
“嘿，我要抓这个。”祁圆指着玻璃后面的娃娃，“这个面无表情的小黑熊，跟你挺像的哈哈哈。”
顾为轩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祁圆投了两个游戏币，音乐声响起。眼看着爪子把娃娃夹了起来，提着一口气，激动地“哎哎哎”个不停。
还没“哎”完，爪子在抓着娃娃到达最高点的时候就“啪”一声自动松开了，小黑熊应声落地。祁圆提着的一口气瞬间也掉 　　了下去，发出一声降调的“哎……”。
祁圆正准备再塞两个继续努力，被顾为轩一把拉住了。
“先在边上看会儿。”
“嗯？”祁圆没明白什么意思，来了不就是玩的么，为什么要在旁边看？
顾为轩把祁圆往边上拉了拉，“这些机器都是调过参数的，固定投进去多少钱才会出一个娃娃。钱没吃够之前，你技术再好，爪子也不会紧。吃够了钱，你就算只抓到个熊耳朵都能拉上来。”
祁圆瞪圆了眼睛微张着嘴巴宛如一个智障：“还能这样的？”
顾为轩看着他这样真想拍拍他的头。
“嗯，所以我们先在边上看会儿，我看看其他机子大概多少钱出一个。等这台小黑熊有人玩儿得差不多了你再去。”
祁圆觉得他同桌牛逼惨了，想想又觉得不对。难道是他同桌专业致力于抓娃娃，其他项目都不玩儿？
祁圆想着凑到他同桌跟前，贼兮兮地问：“哎同桌，你其他项目玩得那么……不怎么太好，怎么抓娃娃那么有经验？”
“啊，其实这个我也不玩儿，只是会站边上看别人玩罢了。”顾为轩说着扯了扯嘴角，“不费钱。”
祁圆听他说完，思绪又有点乱飞，他现在已经看得出来他同桌真的开心想笑和只是单纯扯扯嘴角的区别。
顾为轩看着他有点走神的样子转过了头。有些事他还没想好，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大概还不如不说吧。
在顾同学的观察之下，总结出每台机器大概投六七十个币就会出一个娃娃。等祁圆想要的小黑熊经过两拨人的填坑之后，顾为轩拉着他过去了。
“那两人玩之前不知道还有没有人投过，你就这会儿投吧，要是之前已经有人投过一些就该快了。不然待会儿被别人抓去了，又得等好一会儿。”顾老师今天也算是充分发挥了耐心，对祁圆说的话比平时多了好几倍。
“好！”祁圆左手握拳打在右掌上，迅速调整情绪投入到抓娃娃大业中。
两颗游戏币下肚，音乐声再次响起。随着抓着小黑熊的爪子再次提起，祁圆的一口气又被提了上来。
爪子伸到机器的时候顿了顿，祁圆的心也跟着顿了顿。当爪子没有松开，而是沿着轨道，朝着出口方向移动的时候，祁圆指着玻璃后面的小熊，缓缓转过一张咧着嘴、挑着眉、无声笑着像个傻子一样的脸看着顾为轩。
当娃娃掉入洞口，机器闪着彩灯，发出娃娃掉落特有的庆祝音乐，祁圆终于激动得发出一声“啊！”。赶紧蹲下掏出了他心心念念的小黑熊。
“哈哈哈！论有个学霸同桌的重要性！教你如何四块钱抓到一个娃娃！”祁圆抓着小黑熊乐得没边。刚刚没抓上来的那位仁兄看着祁圆的小熊捶胸顿足，直懊恼自己没有再多坚持一把。听得祁圆更乐了。
顾为轩看着他这样也跟着心情好起来，笑着问他还要抓什么。
“这个这个！抓那个白的，多可爱，多像我。抓上来给你。”祁圆指着一台装满小猫咪的娃娃机，“小黑就归我了，我要带回家好好虐待他。”说完使劲捏了捏小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