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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止

作者:停更 时间:2023-04-23 01:15:40 标签:娱乐圈 狗血 BE

  李提自然是认识的。他原以为周春城遗书上写的送他的礼物是身上戴着的领带,原来是求婚的戒指。他呆了呆,抖着双手接过塑料袋,眼神温柔似水,化了一滴泪溅在了上面。他看不清戒指了,伸手抹掉泪渍,还是看不清,才发现是眼中的泪模糊了视线。他抬头朝把戒指交给他的那位警察笑了下,哑声道谢,”Thank you. Engagement ring. ”接着,他便说不出话来,一手捏着塑料袋,一手捂着双眼,开始哽噎。
  两位见状,拿了笔录本就出去了,带上门给这位痛失所爱的男士一个宣泄的空间。
  白朗只是发现现场的人,所以笔录完成得更快,但他等李提等了很久,问探长得到的回复是李提需要接受现实的时间,便也明白了。等到李提出来时,已是面容憔悴,眼鼻红肿。白朗心中惊讶,想不到李提也有这样感伤的时候。他上前接李提,下意识要叫姐夫,生生咽了回去改叫了一声老师。
  李提精神恍惚也没听清白朗的叫喊,只是手扶上他的肩,似乎是疲累至需要借助外力才能站稳。
  警察上前请李提交还戒指,说是物证。李提看了对方一眼,目无神采,手把装着戒指的塑料袋捏得紧紧的。警察以为他没听清,又说了一遍,见他还是不归还,便开始教育起人来。白朗怕这样下去会惹事,先警察一步把拿李提手里的塑料袋,但李提捏得紧,他只能一只只手指去掰,两相较劲还是身心俱疲的李提败下阵来。
  “你……你跟警察拧什么,东西结案了就会还回来了。”白朗扯着李提的手说道。
  李提听了才跌坐回去,右手成拳锤着额头,眉头忍痛般紧蹙。
  “我就怎么放他一个人在房间了,我应该陪着他的。我……”李提扭过头去看白朗,眼睛通红但干涩,仿佛之前一个人待着时已经流干了泪,“我在外面的时候他还给我打电话,我们说了很久的话。”
  “他……”白朗也是想不通周春城为什么会自杀,此时也说不上话,连安慰的话想了想都觉得苍白。
  “我发现了的,我问过他为什么会有水声。他还骗我说只是洗个澡。我应该发现点什么的,只要我及时回去,他就能救回来了。”李提怔怔地看着地面说。
  白朗被李提的神情刺激到,揪着他的衣领低吼道:“周春城是自杀的,你刚说的所有话都在证明他的决心。没有人能够救活一个想死的人的,你救得了一次,救得了无数次吗?他不想活啦!”
  李提怒视着白朗,忽然露出个惨笑:“谁说他不想活的,他只是活不成了。他还瞒着我。”
  白朗似懂非懂,松了手,便见李提瘫在了椅子上。
  “我以前还说我们的日子还长,哈,一只手都数得过来的日子。我不敢想他是怎么数着日子过的,我自己是一点都不敢数。”
  “他的病很严重?”白朗终有所悟。
  “啊……”
  等了很久,李提才抬眼,神色迷茫,低语道:“胃癌。”
  白朗张口结舌,他不能想象这段日子以来他们是怎么过得看起来那样甜蜜的。
  警察让李提与白朗回去,说明天就能结案了。李提不走。本想回去换身衣服的白朗担心他的状况也就跟着留下了,只是电话助理送来两人的换洗衣物。
  外头的媒体一直等不到两人出来,把事件更往坏的方向推测,便都不走守着。国内其它媒体也陆续到达,把这个警察局当成了娱乐公司门前来围守,眼看着快能比得上电影节会场热闹了。
  警察局里的工作人员受到了困扰,出入也不方便,又劝了几回都没把李提劝走,难免烦躁在背地里用德语骂了几句难听的话。
  白朗已经累得歪头缩在椅子上打起了瞌睡。李提眼睛倒是睁着,却浑浑噩噩陷于回忆之中,时而笑时而愁,表情倒不丰富才不至于让人以为他发疯。
  次日终于完成了结案程序,白朗在心里千万次地感谢,陪同李提去拿回周春城的遗物——求婚戒指,遗书以及尸体。
  白朗知李提现在也拿不了主意办不成事,自是把一切都揽在了身上,提前准备好一切。他之前就问过了,李提的答复是在德国就地土葬。原因白朗也不追问,联系当地的殡葬公司着手准备,当然还提了一下死者是天主教徒。
  二人离开警察局的时候被媒体围堵,麦克风怼在面前。白朗扶着李提在助理的帮助下艰难离开,留下的背影被媒体用作稿件的照片,说他们狼狈离去。


第90章 丧礼
  白朗换了酒店,怕触情伤情,行李早让助理搬到了新订的酒店房间里。他订的是双人房,本是打算与李提同住一间,就怕李提想不通时他也能看住人。不过李提并不承情,把白朗赶出了房间说是想要独个静一静。没办法,白朗只好在他旁边再开一间房,不敢开在对门。
  当晚李提做了个梦,梦见了周春城。
  在祖父去世后一个月左右李提也曾梦见过他。李提还清晰记得梦里自己是孩童模样,祖父在别墅里常待的小花园里设了茶招他过去。他一点也不恐惧,甚至与梦中的祖父进行了一场成年人的交谈。过程是愉悦的,虽他不知梦里的祖父是记忆深处的缩影抑或只是他凭空幻想,但无碍于他寄情,且与当初病中神识不明的祖父作了告别。
  可此次梦到周春城,李提的想法却是大不同。他模糊里发现自己站在别墅的楼梯上,旧时模样的周春城正站在下面喊他下来帮忙找东西。一切看起来都是那样平常,但他湿了眼,不知为何觉得心胀痛得很。他想下楼去拉周春城的手,脚下却不听使唤似的不动。他隐约觉得这是梦,便忽然无法平静地面对了,惶恐于楼下周春城的小意温柔,似都在指控他没有及时关怀周春城,致使周春城罹患恶疾客死异乡。同时他又想亲近周春城,觉着就算是听周春城说说话也是好的。他自相矛盾,最终于梦中抱着走上来要拉他下楼的周春城痛哭一场。梦里的周春城如他记忆般心肠柔软,会抚着他的背安慰他,还问他为什么哭。
  李提已知自己身在梦中了,怕提了事实会把梦戳破,只能更用力地抱周春城。
  梦里五感都是虚假的。李提觉得怀中人没有那种温暖的感觉,抬头看,抱着的已经变回了那个曾经泡在血水中的周春城。已无血色,皮肤透出灰白的周春城忽然睁开了眼,问李提为什么哭,问戒指为什么不见了。
  李提惊醒过来,气未喘匀,就跳下床去翻行李。找出那枚失主的戒指后,才定了惊。
  “我为什么哭?你还不知道吗?真没说错你,越来越会闹,都闹到我梦里了。”李提对着躺在掌心的戒指说。
  当晚李提没再睡,开始收拾周春城的私物,一件不落地都准备带走。收拾好东西就着手准备明天丧礼要穿的衣服,试了一遍又一遍。李提的衣服多是西装衬衣,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大不同,可他就是能试了一晚上,最后还是选了电影节颁奖礼那一套。
  既然周春城选择了颁奖礼上那套作为最后的衣服,至少说明周春城是喜欢的,那与之配对的那一套他也该是喜欢的。李提如是想。
  一大早李提就接到不少的电话,都是亲友落地询问情况的,他都耐心地告诉了他们丧礼地点,仿佛一个没事人。可当他们见到李提时候才会发现自己的想法是错的。松木国际电影节颁奖礼是全球直播的,距离那天不过两天,李提已经大不相同,依然整洁光鲜却失了神魂般干瘪。
  白朗等人陪同李提一同前往丧礼所在的教堂。酒店外的媒体一路跟踪,直到教堂前才被李提震住。李提回身面对媒体,以他一贯的作风该是会说出媒体人员可以送别但请不要打扰死者之类冠冕堂皇的话,但没有。
  他说:“你们同春城毫无交情,请不要进去打扰。”
  媒体记者一片哗然,麦克风与摄影机不断往前递,并问出许多令人皱眉的话。幸亏白朗请了保全人员,才得以控制住场面。白朗也没想到李提会说出这样的话,拉了拉人,低声叫李提进去。
  李提挣开白朗的手,面对媒体再次说话:“你们除了挖人伤口还会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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