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不同。
　　直到我又收到了李先生的妻子的短信。
　　这次我没有告诉李先生，因为她说她怀孕了。
　　短信的措辞非常礼貌，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到了她说的那家咖啡厅，她已经在那里等我了。我以前只在媒体上看过她的照片，现在看见真人，
　　我甚至有点想逃跑。她没有照片里那么亮眼，说不出哪里不太一样，但就是不太一样，可能是光线的原因。
　　但着实是有气质，长相白净又素雅，打扮也很简单，一条没有多余设计的连衣裙和黑色圆头小皮鞋，除了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浑身再无一件饰品。
　　李先生的任何一位情人我都愿意给予长相上的肯定，但她是李先生的妻子，我就是不愿意承认她漂亮，只说她有气质。
　　大概轮不上我来承认。
　　她见我来，笑意盈盈地用手示意她对面的位子。
　　“请坐。”
　　我坐下了。
　　侍者过来问我需要什么，我不喜欢喝咖啡，也不太懂，只说要杯甜牛奶。
　　李先生的妻子，嗯……，或许应该称她李太太。
　　李太太人很温和，同我解释了为什么要约我。
　　“我怀孕了，也没多久，才两个多月。”
　　我诚惶诚恐，忙说：“那李太太您要多加注意，听说前三个月比较危险。”
　　李太太听了我的话笑了出声，她笑起来是弯弯的月牙眼，“没想到你还懂这些。”
　　我说我也是听人说的。
　　李太太低头抿了一口咖啡，说：“我也知道，你跟了他蛮久，我和他其实是没什么感情的 　　，如果不是为了这个小孩，我也不会来麻烦你。”
　　她顿一顿，用说不上是什么情绪的眼神望着我，或许有点同情，“但你知道，孩子不能没有爸爸。他成日里不回家，待在你那里，我觉得这对孩子不好。”
　　她说得没有问题。
　　我低下头，问她什么意思。
　　李太太的意思是，希望我在孩子出生前离开李先生，需要什么就直接跟她提。
　　我说，我还在这个圈子里混，就逃不开李先生。
　　李太太不说话。
　　她用小瓷勺子搅拌咖啡，瓷勺子和杯壁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我哪里不明白她的意思呢，她是叫我离开这个圈子，从李先生的眼皮子底下消失。
　　正愁着没话说，她突然从她包里拿出一个小纸袋，说刚刚忘记拿给我了，她烤了些小饼干，当做给我的见面礼。
　　我……我忙不迭地说谢谢。
　　走的时候，我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只说谢谢李太太的邀约，以后再联系。
　　她也不急。
　　笑眯眯地跟我挥挥手，还问我要不要司机送我。
　　我说不用。
　　我简直要叹气，她要是态度恶劣一点，我心里还痛快一些。她这样礼貌又诚恳，看上去我才是小说里的恶人。
　　我把头埋进枕头，脑子里一团乱麻。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三天后更。
　　第7章 及时行乐
　　我躺在李先生怀里看电视，李先生负责喂我吃薯片，我负责张嘴。他向来不吃这些零食的，在他看来，这些都是“小孩子喜欢的东西”。
　　电视里在放新闻，连着两条都是死了好多人的事故。我惆怅地换台，问他：“人活着活着，不知道哪天就会死。”
　　李先生说：“对。”
　　我附和着叹了一口气。
　　李先生把沾了薯片粉末的手指头伸到我左边，我含住，细细地舔掉上面的味道。
　　他用指头在我的口腔搅动，逼得我舌头无处安放。
　　他说：“宝贝，世事无常，所以我信仰及时行乐。”
　　及时行乐。
　　他啃咬我的脖颈要留下他的痕迹，这是他的习惯。我抱着他，要他吻我。
　　其实我不喜欢亲吻，亲吻太具有攻击性，□□也是。但亲密关系就是这样，要从对方身上掠夺强取，要从他的领域抢来我的一席之地。
　　要用野蛮证明自己是被爱着。
　　李先生握着我的腰，压着我，问我爱不爱他。
　　我不肯说。
　　他生气了，我感觉到了。
　　顶得我疼出了眼泪，一口咬在了他肩膀上。
　　我好痛，我要他也跟我一起痛。
　　李先生生气的时候就喜欢折腾我，大概是我哭个没完，他这次不舍得了。李先生抱着我，用手一下一下地摸我的头，哄我：“宝贝，不哭了，不哭了。疼就不做了，宝贝。”
　　我说，不，我要做。
　　我想推开他，想要继续。
　　但李先生劲太大，我挣不脱。他失去章法地吻我，又在我耳边不停地叫我。
　　“宝贝，笑一笑宝贝，别哭了。”
　　我太喜欢他叫我宝贝了，每一次他这样叫我，我都觉得他好爱我。
　　也不知道该不该问这个问题，但我还是问了，再不问以后可能就没机会问了。
　　我问他：“当初不结婚不行吗？”
　　李先生和我在床上面对面，他用手摸了摸我的脸，答非所问：“只是商业合作。”
　　我换了一种方式问，还没开口，一滴眼泪又流下来：“如果我当时也跟其他人一样不想让你结婚，你还会结吗？”
　　李先生看上去比我还难过，他去擦我的眼泪，说：“宝贝。”
　　“不会的。那只是一桩生意，我可以想其他办法。只不过这样最省事。”
　　我一个字都不信。
　　我抓住他的手，咬了他一口，恨恨地说：“我也想跟你谈恋爱结婚。”
　　李先生哄我还是只会那一句，说：“宝贝，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你最近都不怎么笑。”
　　又是这一句。
　　我心里无奈地笑笑。
　　我望着他的眼睛，又避开他的眼神。
　　“我也会吃醋的。我不想你跟别的女人生孩子。”
　　李先生把手指放在我的唇上，轻轻地碾压。
　　“不会的。”
　　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第8章 自欺欺人
　　我也不是真的想走。
　　我没有地方可以去了，父母都已经有新的生活，我是他们旧篇章的历史遗留问题，没必要再出现碍眼。哪怕再回来这个城市，我也无处可去。
　　我站在高中的街对面，尽管我只在这读了一年书。校门口有保安拦着，我没打算进去，只在街对面朝着校门口看看。上课时间，一个闲晃的学生都瞧不到。
　　看一会儿，走了。
　　在学校附近找了一家小店吃小馄饨。
　　我看着菜牌，七块钱十五个小馄饨，这样便宜的东西，小时候倒是常吃，后来跟了李先生，经常一顿饭吃掉普通人家一个月甚至一年的饭钱。
　　李先生，又是李先生。
　　我舀一勺小馄饨，望着街边打着遮阳伞穿着白上衣小绿裙的女生匆匆走过。
　　快要入夏，阳光都有些黏糊。
　　百无聊赖地听后桌谈论家长里短，耳边是熟悉又陌生的口音，可我偏偏不会说这里的方言，只听得懂。
　　说起来，我也不是这座城市的原住民，只是跟着打工来的父母在这住了许多年。
　　直到吃完了小馄饨要买单的时候，我才想起来自己身上没带一分钱，好几年身上都没带过现金了，不得不打开手机用手机绑定的银行卡卡支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