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危险性竹马
作者:三三娘
时间:2023-06-20 01:07:37
标签:甜文 校园 情有独钟 青梅竹马
“没注意。”安问歉疚地抿抿唇,“对不起,我什么都不记得,一路上睡了又醒,只觉得很远,只记得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再见。”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任延无法克制,双手捧住他的脸,定定地望进他眼里:“是他们的错,不是你的错,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你什么错都没有,只有别人对不起你。”
刚刚才哭过的眼睛似乎又被海风吹红了,安问眨了眨:“我好累,可以靠你身上睡一会么?”
任延往他身边坐了些,双手撑着,将肩膀让给安问。
安问看着船,并没有闭眼睡觉,而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划着手语:“我总是跑到这里来,看看有没有船是来找我的,你会不会从船上下来。”
任延静了许久,指尖总觉得空,直到轻轻地揽住安问的肩膀,那股令他感到失落的空才消失了。
“我来了你也认不出我。”
安问笑了笑:“怎么会?我第一天见到你,你就知道你像任延,只是你打架,我觉得任延不会打架。但是……如果任延长成这样也不坏。”
“是为了帮卓尔婷,平时不经常打架。”顿了一顿,“偶尔。”
安问没应他,绵长的呼吸落在任延的颈侧,温温热,如清风。
“你心里的任延不会打架,还有呢?是不是从头到尾从里到外,我都跟你心里的任延没有关系,除了脸总算没让你失望。”
任延垂眸看他,不敢轻举妄动,身体僵着,半晌,自嘲地勾了勾唇,揽着他的那只手从肩膀移开,在安问熟睡的脸上滑了滑。
“如果是那个任延告诉你他喜欢男的,你会不会希望他喜欢的是你?你还会不会怕他?”
第36章
安问睡着了, 并没有听到任延的问题。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即使有任延为他撑着伞,苍白的眼皮和双颊也还是被太阳晒得发红, 让人忍不住想触碰。任延如此想,便也如此做了, 曲着手指,用指侧和手背反复地蹭着他脸颊的滚烫和滑腻, 指腹拨弄他茸茸的睫毛。
安问的眼皮颤动了一会儿,似乎要转醒。任延停住动作,等着他起来再扇自己一巴掌,但安问没醒, 也许是昨晚休息不够, 竟然又沉睡了过去。
任延揉捻住他小小软软的耳垂, 揉了一会儿,偏垂过脸,对他额发吹了口气,漫不经心地说:“再睡下去亲你了啊。”
安问一无所察, 只是皱了下眉心, 在任延颈窝里蹭了蹭,靠得更舒服了些。
任延的身体和动作都停顿住, 心里告解,光天化日之下,他要做坏事了。会不会遭报应?
他低下脸,嘴唇轻轻地在安问鼻尖停留。他的鼻尖挺翘, 有一个上翘的弧度, 看着乖巧而俏皮。
想到还没正式见面前, 安问教他辨认自己, “鼻侧有一颗小小小小的痣”,任延不由得轻声失笑起来。鼻翼左侧那颗小痣被太阳晒得粉红,只有最亲昵的姿势最亲密的距离才能看见。
安问眼皮又颤,小动物般哼哼,叫他:“任延。”
海浪声那样远,在山顶的旷野中,任延以为自己幻听。
这是安问的声音。
沙沙的,带着一点久未开嗓的沙哑,但很甜,甜得撩人。
明明应该立刻喊醒安问问他为什么梦里可以说话,但任延不能,因为他可耻地硬了。少年人的热血总是失控,他的身体不由自己的意志做主,而被安问短短的“任延”两个字牵动。
气血翻涌的感觉并不好受,任延紧闭上眼,调整了下两腿姿势,运动长裤的布料摩擦,带来最直接最微小的刺激。他深深地呼吸,喉结咽动,反应过来时,手几乎像有了自主意识,已经滑向了安问的腰臀。
“草。”任延松开手看着掌心,低骂了一句,像在骂一个不受大脑控制的不争气的零部件,“谁让你乱摸的?”
连番的动静,睡得再死的人也该被吵醒了。安问迷迷糊糊地想着“谁乱摸了?”,不合时宜地睁开眼睛——
又刷地闭上了。
救命!他幻觉了?还是他做了什么该死的梦?这种梦是可以大白天做的吗?他有罪,他都没有资格晒太阳了!他怎么能梦到任延……眼皮悄悄地掀开了一道微缝,心里一紧,又赶紧闭上了。确认了,他的确梦到了不该梦到的脏画面!
身体僵硬到了不自然的状态,但任延比他更僵硬,因此一时之间竟然没觉得不对劲。他复又垂眸看向安问,撑在地上的左手五指紧紧蜷着,留下暴露内心煎熬的指印,一息之后,他像是放弃了挣扎,闭着眼深深地呼吸之后,他抚住安问的侧脸,轻轻地亲了上去。
想着的是一触即分,唇却压着安问的唇瓣停留了两秒,直到那股温热和柔软刻入心底。
……不是做梦?
安问紧闭的眼不住颤抖,呼吸也暂停住。
任延的气息、体温,扶住他脸的手,肌肤相触的触感,呼吸里的温度和独属于任延的味道,都鲜明得近在咫尺。
任延……亲他?
任延为什么要亲他?而且还是在有生理反应的情况下。
小时候亲过任延。
因为电视里都是那样演的,虽然保姆阿姨不让他看,一演到亲亲,就捂他眼睛,但安问还是无师自通,从阿姨宽大粗糙的指缝中头看了个一干二净。哼,不要以为四岁的小朋友就是小白痴!
“你让我亲一下。”
“为什么?”
“电视里都是这样的。”
“白痴。”
“干嘛骂我白痴?”安问觉得好冤枉。
“那是男的跟女的,你见过男的亲男的吗?”任延用手指戳戳他额头。
“那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吗?”
“倒也不会。”任延磕绊了一下,心想这个小东西思路怎么这么灵活?
“那你让我亲一下。”
“你去亲琪琪去。”
“我知道了,你肯定被别人亲过了。”安问沮丧下来。
“什么?”
“电视里都是一个人只跟一个人亲的,被另一个人亲就会死。你被别人亲过了,所以不能让我亲。”
“……我确实不该跟四岁的人玩。”任延怀疑人生,决定离开小区的这片儿童乐园,最起码,不应该在这个滑滑梯旁。
蓝色的滑滑梯被太阳照得像波浪,六岁的任延应该去玩游戏机,而不是在这里听四岁的安问胡言乱语。
“我没被别人亲过。”任延从工装裤的口袋里掏出糖,亲手剥好糖纸,“张嘴。”很不温柔地塞进安问嘴里。
“唔……干*&?%嘛?”含着糖,讲话含含糊糊的。
任延把眼睛闭上,不耐烦:“怕你没刷牙!”
叭唧。
嘴唇上被印上一个带有糖果香气甜味的亲亲。
任延涨红了脸,猛地推开安问:“谁让你亲我嘴了?”
他只打算勉为其难地让他沾一下侧脸!
安问被他推得后跌一步,啪嗒一屁股墩摔坐在滑梯沙坑里,糖果往嘴里一骨碌,糯糯的牙齿咬到舌尖——
傻呆呆地愣了一秒。
“哇唔——”惊天动地地哭了起来。
那一天,任延从傍晚哄到天黑,还没把人哄好。
回忆随着海风柔荡,明明是摔得可疼的记忆,却在十几年后的这个午后变得带有糖果香气。
安问心想,那时候亲你你不要,还推我,现在又来偷亲我。
哼。
·
回程的路上怪怪的。
安问脚伤不严重,想自己走,任延不让,一路背着他顺着草坡下山,直到要进入陡峭的林间,他才把人放了下来。
他体力好,背着一个一米七六的少年也不觉得吃力,安问两手勾着他的脖子,侧过脸去,鼻尖抵着任延的脖子。
很痒。
“别闹。”任延命令他,偏了偏头想躲开。
安问一边用鼻尖恶作剧地追着他蹭着他,一边在他眼前打着孩子气地手语:“就许你闻我,不许我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