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危险性竹马
作者:三三娘
时间:2023-06-20 01:07:37
标签:甜文 校园 情有独钟 青梅竹马
“好厉害。”安问由衷地佩服,随即想到:“难怪上课总是睡觉,睡一天。”
任延笑得球都拿不稳:“好,以后早上多睡半小时,一天两杯咖啡,保证做到上课不犯困。”
“早恋的人考不进A班。”安问吓唬他。
“那怎么办,”任延悠然地问:“我进A班就是为了早恋。”
话题聊到这儿了,是机会了。
安问反复吞咽,心跳如鼓擂,做了一上午心理建设的勇气冲破藩篱,他终于问:“你怎么从来不问我喜不喜欢你?”
任延的脚步慢了下来,瞥了他一眼,刚刚还玩世不恭的笑容敛起。
“我不敢。”
安问懵懂地抬起眼,任延却不再说话了。刷卡进一楼大厅,任延指尖旋着篮球,与他一起横穿过富丽堂皇的大堂,走向电梯间:“最起码,你对我,跟对卓望道是不一样的,对么?”
安问思考了一下:“是一样的。”
篮球的旋转停住了。
“什么?”任延怀疑自己看错了他的手语。
安问又打了一遍:“是一样的。”
任延静了静:“怎么一样?”
“当……”安问难以启齿,用力抿着唇,垂眼看脚底下的天然大理石花纹:“好朋友。”
当好朋友。
任延难以置信,但还是冷静地问:“哪种好朋友?是可以随便亲你,摸你的那种好朋友,还是可以抱着你睡觉的好朋友?”他暂停住话语,以充分的镇定命令自己呼吸了一下,克制地问:“如果是卓望道这么对你,你也接受吗?”
“他不会这么对我。”
任延一字一顿:“如、果。”
“没有如果。”
“那为什么不拒绝我?”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相处方式,卓望道喜欢跟我一起做题,你喜欢亲我耳朵抱我闻我,都是一样的,都是朋友。”
任延在他长长的、一鼓作气的手语里怔住,继而不可思议地失笑了一声,是冷笑。
“都是朋友,只是相处方式不同。”他哑口无言,自嘲地勾起唇:“那如果我说,我想干你呢?”
保安在登记柜台后坐着,大厅空荡,璀璨的水晶灯高悬,任延的声音平静而冷淡,双眸毫无感情地盯着安问。
安问心里被这个直白的字眼给击穿了,但他仍坚持:“那是你的事,不是我的事。”
“我不明白。”任延的情绪尽数敛住,冷冷地命令他:“说清楚。”
“你想对我干什么,是你的事,不是我的事,我不想知道。”
“你已经知道了,知道我喜欢你,想亲你,想抱你,想跟你做更亲密的事,我也已经对你做了——”
“只是亲亲耳朵的话,没什么大不了的吧。”安问打断他,抿着唇,眼神紧张地、乞求地看着任延,似乎拜托他不要再追问。
篮球从任延的手里滚落地面:“你什么意思?”他平静地问。
“就到此为止好不好?你想亲我的脸亲我的耳朵,想闻我的味道,想抱我,都可以,朋友做到这样也可以的……”安问心里乱糟糟地想着,手语也表达得颠三倒四七零八落:“……别让我们做不成朋友。”
任延看明白了:“你不想跟我分道扬镳,所以一直宽容我。”
安问的手垂了下去,身体也像静止。
“宽容我对你的非礼。”
安问惊慌地抬起头:“不是这个意思,……不是非礼。”
任延恢复了一点笑意,但那只是很浅的一点:“那你讨厌吗?厌恶吗?”
“我……”难受劲儿像浪涌,一潮盖过一潮地没过安问的心口,“我心里不讨厌,但是身体难受……讨厌的,”他又改了口风:“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喜欢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以后我们长大了怎么办?要分开吗?当朋友不好么?我可以一辈子不换洗发水。”
任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刚刚僵硬冰冷的身体松动,他伸出手去,摸了摸安问的脸颊。
明明才运动过的人,手指却那么冰冷。
他触着安问眼底的柔软,“是不是想了一整晚,打了一整个早上的腹稿,才有勇气说出口?”
安问拼命点头,心底的难受反应在眼睛里,兼而有些惊讶。任延怎么知道他犹豫了很久,想了多久,措辞了很久?
“怎么能这么迟钝。”任延只手捧起他的脸,虎口卡着他的颌角,迫使安问抬起脸。
“做不成朋友,”他帮助安问清醒,居高临下地、淡漠地说:“一定要和我做朋友的话,就只能做这种关系的朋友。”
安问还懵着,等着他的答案,唇上却被柔软地吮了一下。
心脏骤然停住。
这里是人来人往的、布满了监控的大堂,身后的柜台处,保安分明在和住户说着早上好。
“这种朋友,你考虑一下。”
第43章
崔榕洗漱好下来吃早餐时, 明显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不对劲。
氛围是似要下雨的低气压,弄得保姆阿姨连放餐具的动作也讪讪的,陶瓷与大理石桌面嗑碰的声音也嫌吵耳, 恨不得像猫一样悄无声息。见女主人下楼,阿姨赶紧求饶般看向她,拼命使眼色, 又皱着眉摇了摇头。
“好香啊,毛阿姨今天做什么啦?”崔榕旁若无人地拉开椅子坐下, 声音透着早起的慵懒。
毛阿姨赶紧回答:“想着问问喜欢吃甜的,就做了松饼, 你要不要?配美式刚刚好的。”
崔榕点点头,两手交叠托住下巴, 目光在两个高中生身上流连几个来回,明知故问:“怎么啦?大早上的都不说话?起床气?”
安问是个哑巴, 因此话只能由任延回答。
“没怎么。”他回了毫无意义的三个字, 明面儿上的敷衍,淡漠的语气,但崔榕听出了他声音里的消沉。
安问始终低着头, 早就想快快逃离了, 崔榕来了正好。他喝完最后一口牛奶,将手机给崔榕看, 上面是熟悉的备忘录界面:「我吃好了, 今天和卓望道约好了写题,这就走了。」
任延不知道他跟崔榕说什么, 似乎也不关心的模样, 只一心一意地吃自己盘里的炒蛋。
崔榕愣了一下, 看了眼任延, 叫住安问:“不等延延吗?”
任延手里的叉子顿了一顿,很浅地勾了下唇角。他果然想走,不仅迟钝,还善于逃跑。
如果是以往的任延,在崔榕问出这句话后,他就应该给出台阶,解释自己今天另有安排。但安问和崔榕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任延的反应,他像是完全没听到。安问只好有些尴尬地点了下下巴,很快地打字:「他不去。」
“哦……”崔榕也没话说了,温柔拍拍安问:“那你去吧,注意安全,几点回来呢?”
安问想了想,比了个“六”,不对不对,太早了,改成“八”,也不对……打字:「今天晚上可以回家吗?」
崔榕笑道:“想家啦?当然可以,回去住一晚,星期天下午再跟任延一起去学校。”
虽然不知道安问打了什么字,但从崔榕的回复中就可以知道,安问今天不打算回来。
任延低头抿着冰美式,一直淡漠的神情更冰封起来。攥着杯耳的指骨控制不住地用力。
话都聊干净了,安问踌躇了会儿,见任延一直没有要理他的打算,便对崔榕轻点了点下巴,转身往二楼走去。走至楼梯时,听到身后椅子被推开的声音,大理石地面被摩擦出剧烈的响动,安问顿了一顿,捏紧了拳。
不知道任延是不是来找他说话?连上楼的脚步都慢了一些。
却只听到餐碟被扔进水池的脆响。
崔榕问:“你也吃好了?”
任延淡漠地“嗯”了一声,眼睫垂着:“我今晚上也会比较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