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比熊吐着小舌头，听不懂地歪歪小狗脑袋。
　　连续几声“咔嚓”响过后，摄影师长呼一口气，“拍好了。”他迫不及待导在电脑上，弯身查看。
　　穿着蔚蓝色长袍民族服饰的幼崽被包成了一个小团子，面料上还绣着繁复的花纹，小脑袋被方方正正的蓝色帽罩住。
　　抱着一只同样可爱的小白狗。
　　一眼看过去就完全舍不得移开眼了，负责修图的后期小姐姐说：“这完全用不上我了。”她笑起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这个照片就让我很想扬起一个笑脸。”
　　“氛围感也太好了。”
　　摄影师点头，“下一个下一个。”
　　接下来是小语跟小文，两姐妹是手拉着手一起拍的，穿得民族服饰一红一白，是轻盈的舞裙装。
　　她们面对镜头就熟练多了，一起转起来的时候，迭起的裙摆也很有异域的氛围。
　　第四个是小育。
　　他挑得是一身黄棕色的长袍，身着紫色长裙的郭曼笑着蹲在自己的儿子旁边，小育也扬起了明媚的笑容，露出了自己的大白牙。
　　他们在圈内没有向晓影的热度高，但对怎么把控镜头感也早就驾轻就熟。
　　除了摄影师叫工作人员催了好久，才换好衣服，磨磨蹭蹭地向这边走过来的顾小泽同学。
　　顾总走在他身旁，速度也得很慢，陪着自家儿子一点一点磨蹭过去。
　　第一次拍宣传照的顾小泽同学还以为拍照就跟直播录像一样，没什么区别，直到他穿过人群，看见了被摄像机跟灯光包围住的白色平台。
　　顾小泽一瞬间停下了脚步，走都走不动了。
　　顾总弯腰问他，“怎么了？”
　　顾小泽闷声，“Daddy， I don't want to do this . （爸爸，我不想拍了。）”他又重复了一句，“Can I stop shooting ?（我可以不拍了吗？）”
　　唐名跟在他们最后面，她也是过来看成片的，看着两人不动了，走过去轻声问了一句，“小泽爸爸，要不……”
　　她发现顾家那边的特殊情况后，就一直有在关心，但这期的主题很特殊，宣传照又不能不拍，实在不行，就只能从今天录制完的影像里随便截一张图，让后期修改一下，充当成片。
　　但肯定没有专门拍摄出的效果要好。
　　顾总看了一眼唐名导演，“你们先忙。”
　　他把视线移到那边正在拍摄修图的工作人员人群那，定定看了一会儿，才转过头，继续安慰着儿子的情绪。
　　唐名只好先过去看成片，她坐下来没多久，没翻几个照片，正不停地惊叹着时，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女声，“唐导，我觉得这几张照片还有需要修改的地方，不如，你让我试试看？”
　　“拍摄角度也可以更好一点。”
　　“像这样……”
　　另一边，顾总蹲下来，揉乱顾小泽的头发，看见自己儿子有些生气了才收回手，“好好好，爸爸不弄乱你的头发。”
　　“爸爸也不会一定要求让你去拍这个照片，如果实在不想拍，那我们就不拍了。”
　　顾小泽微微睁大眼，以为自己听错了，“爸爸？”
　　顾总说：“你想怎么做都行，爸爸都会陪着你。”
　　顾小泽犹豫了一会儿，“弟弟拍了吗？”
　　顾总笑，“当然，弟弟可是第一个拍的。”
　　顾小泽抿抿唇，好一会儿，他决定下来，“那我也拍。”
　　顾总站起身，语气都轻松了不少，“那走吧。”
　　一步一步走到平台正中央的小男孩鼓起勇气转过了身，他身后的顾总安抚着将手搭在对方紧绷僵直的肩头。
　　黑白两色的长袍裁剪出独有的民族特色，花纹大片织出，宽大的毡帽方方正正地戴在头上，挡住了刚刚被揉乱的黑发。
　　他没什么表情，唇角也抿得很直，看着就很凶。
　　摄影师拍了一张后，看着冷着脸的小男孩跟扬了个大笑脸的顾总，又犯愁了。
　　当然，板着个脸也是好看的，但就是这个气氛，太不协调了。
　　“让我来试试吧？”
　　摄影师身旁蹲下一位戴着棒球帽的女性，她笑着道。
　　摄影师看了一眼唐名。
　　已经被对方的技术折服的唐名不住点头。
　　摄影机被交替过去，她蹲下身，扛起了沉重的摄像机，然后微微侧出半张脸，抬头，“顾小泽，笑一个。”
　　顾小泽霎时睁大眼睛，纯正的黑眸里是藏不住的惊喜，连面对镜头的僵硬感都忘了，抿直的唇角连自己都察觉不到得正在微微上扬。
　　顾总在他身后蹲下身，低声道，“怎么样？相信你妈的技术，她可是个很有名的策展人呢，爸爸以前想请都请不到。”
　　“笑一个吧，小泽。”


第53章 软乎乎
　　顾夫人打扮得格外年轻, 高马尾，棒球帽，黑色阔腿裤, 披着个白色的夹克外套。
　　她蹲在地上，将角度调了又调。
　　顾夫人现在也不过三十出头。
　　“咔嚓——”几声，只拍了几张照片, 就站起身, 将摄影机还了回去，挑眉看了眼身后的唐名，“看看？”
　　虽然策展人的主要业务不在摄影上, 但一场展览呈现出来的效果除了要有肉眼上的惊艳, 拍摄出的宣传成片构图也是很重要的。
　　尤其是艺术展上最重要的氛围感。
　　她当然也在这上面花过一番苦功夫研究过，谁不是一开始就从基层做起的。
　　唐名看到电脑上导出来的成片，瞬间改口亲切地喊了声“顾姐”，“我们其他的拍子您也帮忙看看？”
　　拍照的台子上，顾总将愣愣的顾小泽拉了上来, “来来来，看看你妈妈拍的照片。”
　　顾小泽被带到了顾夫人身旁。
　　“mummy？”顾小泽还没反应过来地喊了一声，神情隐隐还有些没退却的激动。
　　顾夫人将顾小泽戴着的毡帽摘下来, 刚想上手揉一把, 就被辣到了眼睛, “你看看你爸爸给你弄的。”
　　网友们给她儿子取了个什么叫“炸毛崽”的外号，顾夫人本来还不以为然，现在一看她的帅儿子顶着一头凌乱的黑发, 都忍不住笑了。
　　顾小泽瞬间没心情想其他的了, “Mom, Don't laugh！（妈妈, 别笑。）”
　　顾夫人从包里拿出瓶水，沾了一点到手上，边问，“有梳子吗？”
　　“有有有。”边上的工作人员上来递了一把。
　　顾夫人蹲下来，用湿着的手理了理顾小泽的头发，再用梳子慢慢地梳着。
　　顾总在他们身后道，“你妈妈接了一个附近的展览，所以前两天才不在家，还让我陪你上综艺。”他笑，“今天恰好展出完，就赶过来找我们了。”
　　顾夫人，“跟小孩说这些干什么？”
　　顾总耸肩，“那你问问小泽想不想听？”
　　两双眼睛齐齐看向了顾小泽，他沉默一下，声音有点小，支支吾吾地说，“也不是不能说一下。”
　　顾夫人失笑。
　　其余拍完照的崽崽们都被带了出去，继续拍摄了，还专门录了每个换好民族服饰的崽崽从门里走出来的视频。
　　也跟着出门的顾小泽回头看了一眼坐在电脑前，被唐导演缠着看成片的妈妈。
　　顾夫人向他挥了一下手，是一个快走的手势。
　　顾总低声道，“你妈妈这期不能陪你录制，但是她会在镜头旁一直看着你的。”
　　好一会儿，顾小泽点点头，跟着爸爸一起走出小院，外面架着好几个三脚架，摄影机并不比里面少。
　　但是他好像，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了。
　　“小泽哥哥？”前面的漓漓回头招了招手，“哥哥要跟我们一起拍照照吗？”
　　顾小泽没有犹豫就点点头，拉着爸爸向前走，“Daddy， hurry up .（爸爸，你快一点）”
　　五个崽崽凑在镜头前，一起拍了个照，顾小泽有些生疏地翘着唇，小时漓腼腆地弯了弯黑眸，其他崽崽也都扬着大大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