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借星火
作者:梦里長
时间:2023-08-27 01:03:15
标签:年上 公路文 竹马竹马
“干什么?”季商沉声问。
“你说干什么?”桑落趴到季商身上,贴在他耳边用气音说了两个字。
自从桑落生日那次之后,两人一直同床共枕,但是没再也没做过什么亲密的事儿。
在国内的时候是在医院,加上因为事情太多,压力太大,没心情想这些事儿,而到了冰岛,或许是因为还有顾虑,也或许是因为季商自认为自己不是重欲的人,两人在冰岛这梦幻之地亲亲抱抱走起了纯爱路线。
桑落纯真的时候是真的纯真,说这种浪言浪语的时候也是真的浪。他都这么说了,季商要是还没点什么旖旎心思,那就不是不重欲,而是不正常。
但他还是没动,而是说:“明天不去冰川徒步了吗?”
“没关系,你可以轻一点。”桑落开始亲他,黏黏糊糊地说。
季商呼吸忽地就变沉了,在桑落的手开始胡作非为时反客为主,翻身将桑落压在身下。
他们相拥接吻,纠缠在一块,房间里只有被子摩擦的窸窣动静,还有他们彼此交错的呼吸声。
外面又开始下起了雪,桑落在季商的怀里,却好像身处暖炉之中,像蚊子哼哼一样说小声说他准备好了。
这让季商意识到他闻到了那股玫瑰味是什么东西了。
不等他动作,被子里的桑落忽然坐着直起身,就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到这里一切都还算正常。
桑落区别于平时的主动,季商只当他是此刻情绪高昂;不开灯,总是躲在被子里,季商当他害羞。可是接连两次,桑落都阻止了季商直接上手,说他不用季商帮他,他喜欢这样直接一点。
季商会被这样的话刺激,他变得凶狠,又变得温柔,但到底没能彻底打消疑虑,他没有直接问,只是在结束之后抱着桑落,问他答应过自己什么。
桑落还在喘气,体力消耗过高,脑子也晕晕乎乎,含糊着说他每天要说的那句“我爱你,哥哥,我要和你在一起。”
季商摸着他被汗水打湿的脸,绯红得纯真,也绯红得色气,决定暂时先放他一马。
第69章 尾声(三)
桑落没能被放过多久,第二天他就露馅儿了。
起因是因为季商担心桑落的屁股,要将已经推迟一天的冰川徒步行程再往后推了一天,桑落没同意,他这次自己提前做了准备,而季商这次足够温柔,桑落没有发烧,休息一天之后基本上就行动自如了,完全没必要一再推迟行程。
冰川徒步算是冰岛冬天必须体验的旅游项目了,除了近距离观赏冰川奇观,还能看到非常梦幻的蓝色冰洞,桑落对此很有兴趣,而且瓦特纳冰川的最南端冰河湖是绝佳的极光观赏点,结束徒步之后,他们可以住在那边,看一看极光,毕竟接下来几天天气很好,极光峰值也很高。
季商自然也知道这一点,他希望这次来冰岛,桑落所有的期望都不要落空,也就没再说什么,只说:“走不下来可别想我背你。”
“用不着,”桑落十分自信地摆了摆手,“也不过就是走两个小时,我又不是没走过。”
季商挑了挑眉:“你走过?什么时候?和谁一起?”
在季商的印象里,桑落完全是个懒蛋,路途只要超过一公里,能坐车的时候他绝对不会动用他娇贵的“十一路公交车”,况且这么些年他们虽然出去旅游的次数不少,但确实没去玩过什么徒步,爬山的次数都少得可怜。
小时候跟着桑榆上山拜佛,没少嚷嚷着走不动,让季商背他。
“干吗,你吃醋了啊?”桑落眼里浮起几分笑。
季商不置可否。
桑落又说:“没和别人徒步,我说的是大学的时候,你不记得了吗?”
大学的时候。
季商当然是记得的,而且那天还是季商的生日,桑落走了两个小时,从天黑走到日出,走到了季商的面前。
那时桑落上大一,在季商生日前两天,他收到学校摄影协会的活动通知,要去北市的山里采风,桑落原本不想去,但因为会长再三保证能够就去两天,不耽误事儿,桑落也就去了。
可最后还是耽误了事儿,季商生日前一晚,他们下山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了,回城的班车早没了,只好在山里留宿。
桑落哪儿肯留宿,等了两小时硬是蹭了人家农家乐送货的拖拉机进城,但人家只是顺路载他一截儿,不可能给他送到目的地,给桑落放下的地方也非常偏僻,打不到车,最后桑落愣是走了一个多小时才终于遇上了一辆出租,给他送到了季商面前。
季商至今都清楚的记得晨光熹微中,桑落出现在他宿舍楼下,隔着铁栅栏递给他一盒手工糕点,祝他生日快乐,他满身疲惫,头发眉梢还沾着清晨雾气,但脸上是笑着的,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晕着一抹让人心颤的光。
“我费那么大的劲,回来陪你过生日,你还跟我生气。”桑落开始翻旧帐。
“我没有生气。”季商说。
才不是,桑落记得很清楚,当时季商就是生气了,气桑落只给他打了两通电话就没再打,还骂桑落是笨蛋,说晚一天回来又不会怎么样。
“你每年的生日都和我过,今年当然也要和我一起过。”
桑落很累,有些不高兴地说完这句话之后,季商就没再说话。
与其说他气桑落给自己找罪受,自己孤立无援还在想着不打扰他睡觉,不如说他气自己睡得太沉没接到电话,气自己为桑落如此这般心动又不敢心动。
“我体力还是很好的,”桑落说,“冰川徒步而已,难不倒我。”
季商莞尔,开始收拾两人的行李。
起初看到桑落包里的药盒,季商还不太确定这剩下的药的数量是否不对劲儿,直到他们出去用完晚餐回来之后,季商看到桑落把他准备好的今晚要吃的药丢进了垃圾桶里。
“为什么把药丢了?”季商声音很平静,但桑落的心瞬间就悬起来了。
一开始桑落还想用什么不是故意的之类的理由糊弄过去,可是看到季商的表情,想到昨天晚上他问的那句:“还记不记得答应过我什么?”桑落就放弃了说谎,有点羞耻,也有点难过地交代他因为吃药出现了性功能障碍。
他想和季商亲密接触,但是不想让季商发现,所以遮遮掩掩,更是试图用停药来调整自己。
季商有一瞬间的怔然,旋即便明白过来桑落昨晚的过分主动和躲躲藏藏不让他碰是为什么。
“我问过医生了,医生说只要停药就会好起来,所以我想试试。”桑落声音很低,见季商的脸色变得冷峻,他连忙又说,“我错了,我不应该不吃药的。”
听到他慌张地认错,季商心脏发酸,他想到了徐医生先前和他说的那些话。
桑落非常渴望治愈,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季商曾经看到过一句话,说是得了抑郁症的人,就像是走进了一片荒漠,或者说他们心里出现了一片荒漠。
如果桑落心里真的有一片荒漠,季商愿意走进去陪着他,走不出来也没关系,但是桑落不能把荒漠变成流沙。
“什么时候开始的?”季商神情缓和下来,拉着桑落的手,把他拉到自己面前。
桑落:“我就昨晚和今天没吃。”
“我不是问这个。”季商说。
桑落愣了一下,旋即明白季商是在问他什么时候开始硬不起来的。
“我不知道。”
大抵是因为桑落和季商骨子里还是更偏保守派,就算是躁动的青春情,他们也从来没说过这些事儿。而他们之间几次亲密的事儿或多或少都掺杂了一些其他的冲动,或是因为情绪,或是因为酒精,现在神似清明这么敞开了聊是破天荒地头一回。
桑落脸色滚烫,又羞又耻,像是不太想多说。
而季商倒是很平静,理智得像个医生:“在泰国的时候,你还是很精神的,回来之后自己有弄过吗?”
“没有。”桑落顿了顿,又补充道,“在泰国的时候,我没怎么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