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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的星星会说话

作者:三道 时间:2023-09-15 01:06:45 标签:年上 养成 酸甜 青春

  这次两人是特地从深市回广城参加陈永乐的婚礼。陈永乐今年二十七岁,谁都没想到向来潇洒不羁爱自由的他会选择这么早结婚,章书闻是最先得知这个消息的人,也有几分讶异。
  “怎么,连你也觉得不可思议?”彼时陈永乐在电话里的语气带着笑,却那么的认真,“可我是真喜欢她,追她的人太多了,想让她给我个名分。”
  陈永乐的女友姓张,叫张淼淼,章书闻见过她一次,是个很英姿飒爽的女孩子。
  两人回国后分手过两次。
  一回是陈永乐吃飞醋,大吵一架后冲动分开,本来都做好了老死不相往来的决定,没想到分手还不到半个月,两人就在一个大雨天碰了面。当时张淼淼没带伞,淋成个落汤鸡,陈永乐二话不说拉着她的手臂让她上车避雨。雨没能浇灭两个年轻人的热情,之后的事情不便赘述,反正是破镜重圆。
  第二次分手的原因就不单单是个人因素。两人感情稳定下来后见双方父母,陈家人传统,还没结婚呢话里话外就有催生的意思,这可把坚定丁克的张淼淼吓坏了,第二天就跟陈永乐提了分手。
  陈永乐跟家里大闹特闹,要家里人赔他女朋友,几天后又偷偷跑去医院结扎,用一张医院的证明和一颗钻戒跟张淼淼求婚。
  张淼淼被他的实际行为打动,答应与他结婚,但婚前约法三章,一是婚后与陈家人分居而住,二是陈家人那边都得陈永乐去挡,三是如果哪天陈永乐反悔了,不要瞒着她在外面搞私生子,她会同意离婚。
  张淼淼这么潇洒,反倒是陈永乐患得患失了,不过好在他总算是如愿以偿。
  这次陈永乐结婚是大办特办,之前高中玩得不错的朋友都会过来参加婚礼,章书闻是伴郎之一,在婚礼前一天抵达广城。
  三人去吃了顿晚餐,明天还得早起接亲,陈永乐没安排其它活动,把兄弟俩送去酒店。
  这几年章书闻的工作很忙,忙着晋升,忙着人情世故。今年他二十七岁,一步步稳扎稳打,已经是测试组的小组长,可以说在外人看来,他也算是事业有成。
  工作稳定后,他每年都会用年假跟余愿外出旅游,去的地方虽不多,但他终于能让余愿过上物质相对优渥的生活——那些年少的遗憾与缺失,他会一点点的弥补回来。
  酒店是陈永乐订的,十五楼,往外看是璀璨的夜景。
  余愿洗漱后站在窗前看远方的车水马龙,红橙黄绿,眼花缭乱,他想跟哥哥分享这份美丽,还没有转过身,章书闻先从后抱住他的腰将人纳入怀中,微微濡湿的脸颊和他贴在一起。
  “看什么?”
  “好多眨眼睛的星星。”余愿像只见到肉骨头的小狗双手舞动着,指尖点在玻璃上。
  章书闻裹住他的手往里收,一并地交叠在腹部上,笑着在白腻的脸颊上落下一吻。
  余愿耳朵微红,安安静静地被他抱着,时间静止了一般,很安逸恬静。
  一些本不该在此时回味的记忆缓缓地在脑海中浮现。
  这几年因为章书闻工作调动,两人搬过三次家,但都不如刚毕业在老小区生活的那两年过得舒适。
  不过也发生过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严格来说,其实只有章书闻不痛快。
  余愿和王奶奶熟悉之后没多久,王奶奶的孙子放暑假时不时过来探望老人家。那是一个性格很跳脱的青年,得知王奶奶家里的画是余愿所作,自告奋勇去跟余愿道谢,由此也和余愿认识了。
  有一回章书闻还没到家门口,就听见家里传来嘻嘻哈哈的笑声。他马不停蹄地打开门,正见青年和余愿挨在一起看喜剧片,青年笑得七仰八叉直往余愿身上靠。
  余愿见了他眼眸发亮地跳起来喊他哥哥。
  章书闻巡视着只穿了一件背心的青年,微微一笑打了招呼。
  “还没看完的明天我再来找你。”青年离开的时候这样说。
  那天晚上章书闻旁敲侧击余愿和青年的事情,余愿趴在床上,兴高采烈地跟他说交了新朋友。
  有“前车之鉴”,章书闻不喜欢从笑着的余愿嘴里听见“新朋友”这三个字,却也很清楚自己这样的想法很不可取,于是强行地按捺了太过火的管控欲。
  事实证明,该管的还是得管。
  小区有个水池,一到暑假物业就会往里添水,结果青年竟然带着余愿进池子里玩。
  章书闻那日下班早,拎着一袋水果迎着晚霞回家,就撞上了在池子里和青年扑水的余愿。很难以形容章书闻当时的心情,但他很肯定他的表情一定不怎么样,因为一身湿漉漉的余愿原本是笑着朝他跑来,等跑近了看清他的神态后又怯怯地止住脚步,小声地喊他哥哥。
  青年还在不远处扬声喊:“余愿,还玩儿不玩?”
  章书闻微吸一口气压制住内心的喧嚣,牵住余愿湿润的手,替余愿回答,“不玩了。”
  余愿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他整日跟些慢悠悠的老年人混在一块,好不容易有个同龄人带他一起玩闹,是很难得的事情。
  但既然章书闻都发话了,他自然不会反对。
  章书闻闷着一口气把余愿带回家,关了门看站在客厅的余愿。
  余愿全身都湿透了,白洁的脸颊覆盖一层水汽,夏天的衣服薄,遇水半透明,全贴在余愿的皮肉上,水珠淅淅沥沥往下坠堆积起了一小滩水。
  章书闻太阳穴突突直跳,一股邪火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从心头窜起。
  他沉默着把余愿拎到了浴室,直接将湿透的衣服全部剥了下来,余愿很温顺地配合。
  他和余愿在热气迷雾的狭小浴室里亲吻,余愿的身体浸了池水,泛着丝丝缕缕的凉意,浇不灭章书闻的愠怒。
  余愿迎合着湿吻,小鹿似的圆眼痴痴望着章书闻,低低地喊他,“哥哥。”
  他埋在湿润的颈窝,应当停下,因为余愿的懵懂、青涩。几经平复,他企图将失控的列车拉回正轨,哑声说:“以后不准玩水。”
  到底是不准玩水,还是不准跟旁的人来往密切,只有章书闻自己一个人清楚。
  他慢慢起身,一双柔软的手却挽留似的攥住抱住他的腰。
  章书闻低头望进余愿被水雾打湿的眼睛,亮盈盈的,倒映着他隐忍的神情。
  热水让浴室的温度越攀越高。
  余愿小声地问他,“那我玩什么?”
  其余的话淹没在了热切的深吻里,氤氲的水汽模糊了交叠的身影,脱轨的列车与凛冽的风相互碰撞,呼啸着驰骋到远方......
  章书闻买来的水果落在客厅无人问津,但他品尝到了别样的青涩甘甜的果实。
  记忆渐渐收笼,如今再回想,章书闻其实有些后悔那日的举动。
  太仓促,也太不理智。在面对余愿的事情上,他好似总是如此,需要有外界的因素催促着他突破心理大关。
  那次余愿哭得有点可怜,但还是像只雏鸟一般眷眷地依赖着他任他为所欲为。
  看着余愿发红的眼睛,章书闻有过罪恶感,可也只是短短的一瞬,他知道的,总有一天,深藏在海底的火山终有爆发的时刻,不过是时间的长短而已。
  “哥哥,我困了。”余愿转身埋进他的怀里。
  章书闻把放在窗外的视线收回,半拖半抱把人放倒在床上,抬手关了灯,“好,睡觉。”
  一夜好梦。
  翌日大早章书闻跟随迎亲车队去接女方。
  章书闻一身黑西装,衬得他肩宽腰细,一双笔直的长腿裹在熨帖的长裤里,更是出众的挺拔。他这几年外形上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比从前要成熟些许。
  其实他不是太在乎容貌的人,可很享受余愿目不转睛盯着他时略显羞怯的神态,因此也确实有意无意地在维持身形。当同龄人都悄悄发福的时候,章书闻还是劲瘦如一棵青松。
  流程很平常,没有什么恶趣味的婚闹环节,一行人喜喜乐乐地接到新娘,直奔婚礼场地。
  白天是室内宴席,酬谢双方的亲戚。到了晚上,陈永乐和张淼淼包了附近的露天场所,举行了一场闲适的舞会,在场的只有彼此的好友,氛围轻松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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