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后劲
作者:何暮楚
时间:2023-10-25 01:04:35
标签:HE ABO 狗血 虐恋
岑谙把他弟倒在地上的箱子扶起来:“明年回校之前要过来就提前吱一声。”
岑颂迭声应着:“哥,保护好我的房间,别让你的色相弄乱了我的床。”
于是岑谙也抡起拳头砸他弟的肩膀:“滚啊!”
元旦当晚应筵过来蹭饭,饭后积极地去洗碗,岑谙偷摸跟过去在他背后咔嚓一张。
在朋友圈刷到乌林晚发的烟花,他点个赞,对方后一秒就来了消息,说:小宝,新年快乐!
岑谙:别是群发的吧。
透过文字也能看出乌林晚在嚷嚷:这天底下除了你,我还喊过谁小宝!
确实,这天底下,如果抛开有血缘关系的弟弟不谈,乌林晚就是第一个对他好的人。
他发过去两张照片,一张是刚拍的应筵的背影,一张是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
乌林晚看个背影就认得出仇敌,他回了一串问号,然后是一排惊恐的表情,最后戳来个语音电话,没等岑谙接通又马上挂断:得空出来聊聊鬼话。
乌林晚:打错了,闺话。
千言万语,岑谙终化作一句:林晚,无论如何,谢谢你。
乌林晚挺不客气,甩来两本盖过戳的结婚证,上面是他和梁自樾的红底合影:来点实际的,摆酒席的时候记得封个大红包。
岑谙回以一排惊讶的表情,衷心祝福:恭喜你们。
元旦过后没多久,岑愉考完试也要放假了,不知是坚持吃机灵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期末考还真拿了三科满分。
早上岑谙答应过来接他,他就这么举着好几张奖状游行示威似的跑出校门,邢小陶在他旁边喊:“你别显摆了!”
岑愉隔几步路瞧见校门外的黑色沃尔沃,说:“你看,我爸爸和大a爹地来接我。”
他从不在应筵面前这么喊,私以为应筵这回也听不见,殊不知岑谙刚在后排降下一线窗,恰好这句话清晰无比地落入应筵耳中。
应筵又把两只手全握在方向盘上。
春节将至,假前炤耀企业大小会议不断,严若炤最近被一个竞争对手烦透脑筋,那人要跟他抢一个项目,岑谙看不得严若炤皱眉,主动提出加班到除夕前夜,与严若炤一起磨出几版方案。
大厦顶层的灯终于熄灭,岑谙牵着吃了两包小蛋糕还嗷嗷喊饿的岑愉下班,一踏下台阶便见空旷的门廊前,两束盈盈的车灯。
“应筵!”岑愉大喊。
恰逢远方传来焰火燃放的巨响,天边却寻不见半点绚烂,岑谙想,大概因为他看的不是天边,而是更绚烂的眼前。
主驾门推开,应筵下车给他们拉开后座的门,岑谙抬腕看看时间,原来已近八点:“怎么不给我发个短信?”
应筵为他解下束缚一天的领带,让岑谙在他面前展现最轻松的状态:“我猜你在忙,而我只要等一等,总会等到你的。”
第78章 (完结章)
沿街行道树新叶未长,先结了满枝灯笼灯饰,橘红金黄,比春夏时的花叶还惹眼。
斑驳灯影透过车窗将岑谙的脸涂抹成重彩,他不看大街夜景,放远了目光朝天边看。
车厢内零食包装纸揉、搓的响声不断,岑愉在应筵的车上总是不愁吃的,这会不喊饿了,挪过来贴着他,说:“爸爸,外面的饭店好多人。”
被岑愉这么一提,岑谙才觉出空腹感,他掏出手机,边点开外卖软件边道:“外面吃排不上号,回家再做恐怕来不及,要不订个外卖?”
岑愉年纪小小算盘响响:“爸爸,我能吃披萨吗?”
“订外卖也赶不上趟,送来估计成宵夜了。”应筵说,“在家吃吧,冰箱里有新鲜食材。”
岑谙好奇:“你半个月没过来,怎么知道冰箱里有没有食材?”
刚问完,车子突然在路口左拐,岑谙连忙出声:“方向错了,往右!”
应筵从容不迫道:“走这边更近一些。”
方向都反了怎么可能会近,况且谁在祜灵市待得更久一些呢,岑谙腹诽,却见路途越来越熟悉,岑愉也发现了:“这不是上学的路吗?应筵你是不是要把我丢学校去!”
“对啊,”应筵逗弄他,“把你扔给校门口的保安叔叔,我好跟你爸爸过节去。”
“你坏蛋!我爸爸才不会扔下我!”
“你哪天喊我声中听的,我给你做披萨吃。”
Alpha这种生物好像时时刻刻都精力充沛,小的体现在嘴巴上,大的体现在——车身骤然一顿,中断了岑谙的思考。
等道闸杆升起,轿车驾轻就熟驶入一个名为“回灯园”的高档小区里,岑谙之前来过,就是在看房的时候碰巧跟应筵撞上面的小区。
直到车子滑入停车场刹住,周遭沉寂只听得车厢内几道轻重不一的呼吸声,岑谙才扯回神:“你真在这里买下房子了?”
“嗯,”应筵熄了火,勾着车匙推开车门,“下车。”
还是那栋楼,应筵摁亮四十层的楼层按钮,岑愉仰脸看着,掰着指头数了数:“比我家高了三十六层!”
岑谙仍不敢置信:“那套三居室?”
“卧室多一个少一个无所谓,主要是……”电梯门开了,应筵按着岑愉的后背进去,却偏头在岑谙耳边低声,“主要是站在客厅就能一眼望见炤耀顶楼,很合我意。”
寸土寸金的地段,岑谙当时推拒房产经纪的理由是嫌三居室太大,实际上是价格太昂贵,没想到应筵眼也不眨就买了下来。
当初过来时还空空如也,现在独立的前室已经添置了一排有设计感的鞋柜,窗台下摆着盆叶片宽大又容易过冬的琴叶榕。
应筵从鞋柜里拎出两双码数不同的拖鞋,岑愉眼尖,瞅见里头还搁着只未拆封的包装纸箱:“新的轮滑鞋!”
“喜欢吧。”应筵说,“喜欢的话明早穿上到楼下试试。”
到门前了,岑谙呆愣间忽觉手背微痒,他低下头,应筵攥着枚钥匙轻轻划拉他手背掌骨间的薄皮:“我想了想,礼物还是由本人来亲自拆开比较好。”
若连这句话都不理解,岑谙怕不是要回炉重造,他僵着手不知该接不该接,这时岑愉转悠够了跑过来:“爸爸,我喜欢这里!这个窗子好像能摸到星星!”
应筵把小孩儿扯过来:“小愉,你那天在俱乐部也听到了,我说想要跟你们组成一个完整的家,你爸爸点头答应了,是吧?”
那天还是岑愉把岑谙的手递过去的呢,他重重点了下头。
于是应筵就把那枚钥匙,一点一点塞入岑谙虚握的拳心中,仿佛要让他每一根掌纹都记起这个承诺:“岑谙,你答应过我的。”
岑愉拽了拽岑谙的袖子,仰着脖子可怜兮兮地样儿:“爸爸,开门,我饿。”
岑谙拳心一紧,钥匙便落入他手中。
不同于早前来参观时,眼前房子已填充进各件家具,但还有不少空间剩余,留给岑谙后续发挥想象去自行布置。
厨房分了中西厨,岑谙打开冰箱,果见食材完备,他摸了两根茄子,身后一暖,应筵靠过来,给他系了条围裙:“你来做饭,我来给小愉弄披萨,好么?”
岑谙关上冰箱转身:“你真会做啊?”
“跟着网上的教程来就行。”
“你不等着他改口再奖励他啊?”
“慢慢来吧,不急。”中西厨中间有张大料理台,应筵就在这里摆开揉面的材料,“我瞧着他哪天就不小心嘴瓢喊出来了,收也收不回去。”
岑谙拧开水龙头放水淘米:“我看你太自信。”
水流冲刷进内锅,米粒由指缝间哗然撒落,落在应筵耳畔,像荏苒流沙,失去岑谙的数年间他总觉光阴悠悠,目睹的一切都像慢镜头,可当岑谙来到他身边,他回顾那些孑然的日子,原来不过是弹指间。
“其实并不自信的。”应筵低头活着面,“当初我真的以为小愉是你跟严若炤的孩子,那种心情……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大约是天塌了一大半又还没完全把我压垮的感觉,我必须要全力顶着,我听到骨骼折断的声响,听到皮肉碾碎的声音,算不清什么时候我就支撑不住了,但只要能看见你,我就觉得我那些坏掉的部分仍然可以被修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