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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后劲

作者:何暮楚 时间:2023-10-25 01:04:35 标签:HE ABO 狗血 虐恋

  岑谙踌躇半晌,拉开后排的门让岑愉进去:“小愉,我们坐后面。”
  “哦。”岑愉小声道,“那还问他要钱吗?”
  “不用担心。”岑谙挡在车门处,转身把车匙递出去。
  应筵上前两步接过,没碰到岑谙勾在钥匙环上的手指。
  引擎启动,岑谙坐在后排靠左侧,半边身子紧挨住车门,亮着手机取消了代驾订单,屏幕白光映着另一张小脸,岑谙手臂一伸,将明显紧张的岑愉揽在自己臂弯里。
  这个角度不经意就能瞥到倒车镜上的一双眼,岑谙偏移视线,斜睨向车窗外。
  这场对视跟品鉴会那次相隔人影与觥筹的一错眼没什么区别,淡漠得如同一杯放凉的白水,再多的情绪投进去也悉数沉底,应筵尝不出什么滋味。
  车子驶出园区大门,应筵拐上大道,说:“我上回简单分析的品鉴会类型,记得吗,你在本子上记录过的。”
  “嗯。”岑谙应了声。
  “品鉴会确实是葡萄酒行业一个很普遍的宣传方式,不过你有没有发现,接连不断地开品鉴会,服务来服务去,最终面对的还是那群中高端客户。”
  这也是炤耀的市场部目前发现的问题所在,岑谙将视线从窗外收回来,掠过倒车镜,聚焦于前方的主驾椅背上:“可葡萄酒更适用于中高端人群是公认事实。”
  “这就是思想误区。”应筵有意引导岑谙说更多的话,“把眼光放在同一个服务群体始终是一种狭隘性思维,要想扩大消费群体、打开市场空间,首先就要扭转这个误区,你想想,我们酒庄跟炤耀合作的第一批新品,是哪个类型的葡萄酒?”
  他有意咬重“我们”的读音,但岑谙似乎没发觉,沉浸在应筵给予的思考空间中:“起泡酒。”
  应筵放慢车速:“排除酿酒方式和发酵过程等本质区别,其实口味上起泡酒和果酒相当接近,你觉得哪个群体容易接受起泡酒的味道?”
  答案在心里渐渐成型,岑谙豁然开朗道:“学生?”
  “严谨点,是大学生。”应筵说,“所以你们可以尝试开拓大学生市场,借助类似学生会这样的社团组织来做营销,这不是能挖掘新的消费群体了么。”
  说是建议,倒不如说直接把金钥匙送到了面前,岑谙正要回答,这时身上一重,也不知道岑愉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车身轻晃间就倒在了他怀里。
  “怎么了?”应筵没得到回应,朝后视镜望了眼。
  岑谙嘴快,本意是怕接下来的说话声吵醒了孩子:“小愉睡着了。”
  答完才醒悟自己暴露了什么信息。
  应筵压下了嗓音,说:“他叫小愉?”
  “嗯。”岑谙又觑向了窗外,快到目的地了,“他爸爸取的名字。”
  模棱两可的回答,应筵自认没资格再探听是否有别的深意,只觉表皮那些疼痛不约而同都钻入了心口,像是让他整颗心脏都在悬空而不敢落于实地,唯恐又多磕碰出哪处淤青。
  七年在他们的共同记忆中涂抹了大片的空白,应筵想执笔写点什么,却不知该从何处下笔,怕拿不准力道戳破了纸张,正如此刻他想说点别的什么,又担心说错话破坏了好不容易建立的氛围。
  导航提示离目的地只剩不到一公里,应筵打转方向盘,不小心让月色窥见方向盘上他的指印:“你明天也还在东口市吗?”
  “那——”
  “我约了人。”岑谙似是知道应筵要说什么,及时打断他的话头,“和他见完面我就回去了,小愉要早点回家休息。”
  “……好。”应筵收住了话,正巧导航结束,车子停在了一家快捷酒店楼下。
  恰好这个酒店离瀛村大街极近,应筵解开安全带,双手缓慢从方向盘撤离:“你以前住在这附近吗?”
  “住过一会。”岑谙不欲多说,欠身推开车门,再小心地托抱起岑愉,让小孩儿把脑袋歪到自己肩上,“今晚麻烦你了。”
  两人之间何曾说过这种客套话,应筵听得出这是岑谙懒得多交流的告别,他没法找理由留在车里了。
  拔下钥匙,他迈出车门,低眼看着岑谙环在孩子后腰的小臂,露出的手腕依然跟当年一样纤瘦。
  钥匙扎着手心,应筵说:“等我来抱吧,就——”
  他想说就送到房间门口,不进去,结果岑谙面露慌乱偏过身子,他甚至都还没伸手,岑谙就拒绝:“不用。”
  “真不用。”岑谙放轻声音,怕吵醒了岑愉,“你刚才也说,起泡酒适用于大学生群体而非学生群体,这么小的细节你都能及时给我纠正过来,怎么就想不到你的信息素会影响我的孩子?你以后……”
  像是在对曾经的恶语相对耿耿于怀,也像是对今晚的触碰作出警告,岑谙直直地看着应筵,说:“你以后不要再靠近他了。”
  身后的大路灯色错杂,余光里车影飞驰,这些景象都倒映在岑谙深棕的眼眸中,看着分外迷离。
  应筵却为之怔然,岑谙声声温柔,句句带刺,温柔不是给他的,吐露的话倒是真的字字扎在他胸腔,像晴好晚空下,车辙道道碾在他身上。
  “给我车匙。”岑谙向他伸出一只手。
  应筵把车匙置入对方摊开的掌心,岑谙手一收,然而应筵的食指还勾在钥匙环上没松开,两人的手以一个奇怪的姿势举在半空。
  岑谙已经步上一个台阶了,他半拧着身子,皱眉道:“松手。”
  应筵直视着他的眼睛:“岑谙,今天在俱乐部的所作所为我真的没有要羞辱你的意思,如果你产生了这种心理,我向你道歉。”
  岑谙的半边身子被岑愉压得发麻,他回想门厅圣诞树下那一幕,那时愕然是真的,现在禁不住发笑也是真的:“无所谓。”
  “真的,”他一点一点地,将车匙从应筵手里抽出来,幻想解救当年深陷泥潭的自己,“应筵,我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就学会不在乎你了。”
  酒店玻璃门,电梯门,一道道吞没岑谙的身影,直到应筵坐到出租车里,他的耳道仍被岑谙亲口叫出的名字所充斥。
  这是岑谙自跟他认识以来,第二次连名带姓喊他全名。
  相隔七年,这两句左右交互着在他耳畔回荡,让他错乱得分不清今夕何夕——
  “应筵,其实你从来就没在乎过我吧。”
  “应筵,我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就学会不在乎你了。”
  时过境迁,失落与希求滚落尘土,爱慕夷为荒芜,被爱的人失去权杖,方懂得何谓痛切心骨。


第40章
  周日上午,岑谙驾驶半路突遇骤雨,挡风玻璃迅速挂了层雨帘,他打开雨刮,适时连超两辆缓速行驶的慢车。
  前方大路因这场雨而造成堵塞,岑谙被红灯截住,他担心迟到,摸过仪表台上的手机看一眼时间,不巧先被今天的日期扯去了注意力。
  八月十九号。
  岑谙把手机甩了回去。
  岑愉趴在后排的车窗上看雨,听到手机砸在中控台的闷响,他回过头,扒住主驾的椅背安慰:“爸爸不生气,开心点太阳才会出来。”
  “没生气,”岑谙将扔过去的手机扣了个面,放松脊梁在座椅上卸力,“你不就是小太阳吗?”
  东口财大南门外的书吧没有停车场,岑谙在道边寻了个收费车位停泊,雨未停歇,他冒雨绕到后备厢取了伞撑开,抱出岑愉用膝盖顶上车门,省得地面的积水弄脏了小孩儿的鞋面。
  书吧内部将阅读区和交流区一分为二,岑谙一进门便瞅见交流区里冲他挥手的乌林晚,他把岑愉放地上,牵着小孩儿过去,拉开椅子落座:“这么守时。”
  “一大早被梁自樾弄醒了你敢信。”乌林晚口无遮拦惯了,话刚落才记起捂嘴,大睁着眼看了看一脸懵懂的岑愉,心虚地把桌面上准备好的热可可和几本漫画推给岑愉,“来宝宝,你无聊的话看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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