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后劲
作者:何暮楚
时间:2023-10-25 01:04:35
标签:HE ABO 狗血 虐恋
还好今天的早会不用他讲话,散会后岑谙留在会议室保持着会上的那种专注度完成了上午的工作安排,这才收拾东西准备去吃午饭。
等电梯时遇上孙总监,岑谙记起了个事:“对了,市调报告那事我跟应先生说了,顺便跟他讨论出几点要完善的,明天你找时间喊上组员,我们开个小会。”
“没问题,这回真是麻烦你了岑特助,”孙总监搓搓手,“我刚刚也跟组员开完会,就报告上的失误深刻反省过了,谢谢你网开一面。”
这话意思是没将失误事件捅到严若炤耳边去,否则早会上市场部就不会那样安然无恙,岑谙搔了下鼻梁,口吻也不如周六晚上那么严苛了:“下次注意吧,再有犯错我就兜不住了。”
“绝对没下次了。”孙总监讪笑着转移话题,“对了岑特助,今天打算把雨露洒给市场部哪个同事?”
岑谙一早上忙得脚不沾地,经提醒才想起这茬。
刚好电梯到了,他要上楼,不跟孙总监同一班,踏进去前玩笑似的扔下一句:“还等着占我便宜呢,帮你们搞定一桩麻烦,不如请我吃下午茶。”
实际是岑谙并不惦记那劳什子下午茶,一回办公室搁下怀中占手的东西,他摸出兜里在会前调成静音的手机,工作号的列表里某个可怜的alpha又沉了底,信箱一堆垃圾信息里倒是多了个陌生又熟悉的号码,在十点多的时候谨慎而大胆地发了一条信息:今晚也要加班吗?
岑谙故作高冷:你谁?
对面秒回:离亏本不远的合作方。
岑谙往窗前一站,楼下那个位置不见黑色沃尔沃,他带上门离开办公室,边走边敲字儿:不好意思,合作方都不知道我这个号。
这位合作方终于泄气:我是应筵。
又添一句:你前天晚上拿这个号给我打过电话,我记下来了,非工作号是不是可以谈一些工作外的事情?
电梯来了,岑谙进去戳亮餐厅楼层,挨在墙上继续玩儿手机:真离亏本不远?
应筵:其实还是赚了的。
岑谙:哦。
应筵:赚了一锅白粥,顺利退烧了,现在三十六度八。
岑谙:我是你的合作方负责人,不是你的家庭医生,不必向我报备。
应筵:那岑特助,今晚要加班么,能不能抽时间来楼下听我分析SWOT?
楼层到了,岑谙简略回了个“嗯”,将手机塞回裤兜,任自己心底滋生的那点迷茫被餐厅里的声浪所淹没。
晚间七点,沃尔沃准时停在大厦楼前,车身盛着几豆光。
秋末风寒,应筵一见岑谙出现在大堂门口的身影便拉开车门,岑谙专程带着记事本下来的,问:“不进大堂坐?”
应筵指了指副驾上的便当:“先把饭吃了吧。”
“这算是以公谋私不。”岑谙坐进去,将保温袋搁到腿上,“边吃边讲?”
“拿工作当下饭菜,能有胃口吗?”应筵也坐进车里,一拉上门,寒风便阻隔在外,他身体霎时回温,知觉和自我定位一并恢复,其实不太有自信,“如果其它话题令你倒胃口的话……那聊工作也行。”
岑谙已经拿工作麻/痹了自己一整天,此刻只想短暂地放松一下,他拆开袋口,手刚要探进去掏便当盒,顿住了。
应筵有所察觉:“怎么了?”
岑谙抽回手,不太习惯地捏了捏袋子:“今天没小纸条?”
因为应筵今天也做好了便当不被接受的准备,他把右手插进衣兜:“我都听说了,前几天你转手把便当给了同事,其实我无法干涉你处置的方式,毕竟现在是我一厢情愿,但是——”
他转过脸看向岑谙:“我写给你的话不想让别人看到。”
重逢以来,岑谙与应筵的对视没有哪次不坦诚,可这一次,他心孤意怯般先错开了眼,因为看着应筵的眼睛,他就想起那封岑愉不知以何心情撕烂的请柬,他沉沦又逃避,对这种矛盾心理无计可施。
“是,我是都把便当拿给别人了。”岑谙剐蹭着袋子的提手,“我想让你知难而退,可蔫了的花无法赠予别人,我插到了办公桌的笔筒上,那天下雨,我又正好缺把伞,以及那碗红豆凉粉,实在太对我胃口。”
他低下头,再次检查袋子里头:“纸条儿被同事看到岂不是坐实我跟合作方关系不纯,只能都扔进上锁的抽屉里,谁都看不到。”
而此刻明明没有雷雨,应筵却听见自己胸膛内如排山倒海震荡:“那你思考一下这个逻辑有没有问题。”
岑谙抬起眼:“什么?”
应筵说:“便当以外的附加品,你都接受了。”
岑谙噤声听他说完。
应筵说:“你伸出手?”
岑谙犹豫了下,伸过一只手,但害怕发生什么似的握成了拳。
紧接着应筵也掏出藏在衣兜里的右手:“你看看这样你能不能接受。”
说完,他快速地抓了一下岑谙的手,一条被捂暖的檀香手串随着他的动作滑到岑谙腕部,应筵松开了手,指尖犹有余温。
第56章
檀香手串和编织手绳上的小熊相撞,正好契合岑谙手腕的围度。
他翻过手,微弱的光线就滑过手串上的每一颗珠子,小叶紫檀、白玉菩提、金丝楠……遗留在珠子上的温度稍纵即逝,不如寒秋里有人借口握上来却即刻放开的那一瞬体温。
岑谙松开抓在袋子上的右手,用指尖抚过手串表面,触感光滑细腻,蹭一下就染了丝檀香味。
道谢稍显正式,惊喜又太浮夸,岑谙殊不知自己的目不转睛就已无声说尽喜欢:“为什么买这个?”
“不完全算买的,应该说是求的。”应筵说,“前段时间我不是倒霉事儿不断么,就想祜灵市这地儿跟我这人是不是不相衬啊,索性到祜安寺拜一下神佛。”
他勾了把车挂饰,写着平安二字的符下面缀着只小招财猫:“这个就是当时求的,跟手串一起,我想着你曾经有一回跟我说你命途多舛,虽然现在大概过得不错,但我不知怎的,就是想给你也求一个。”
平安符紧贴着018胸牌的背面,岑谙摩挲着手串上的珠子,他知道做生意的人或多或少都是信这种东西的,不然应筵以前也不会特地给季青森的孩子送平安扣——这么久远模糊的小事居然能在此时突然闯进脑海,岑谙并不是说介意,就是偶然地想起来了。
也不清楚应筵送他这个时的心境跟那会儿是否相似。
看他不语,应筵的手从平安符的红流苏上松落,搭在腿上扣住了膝盖:“不喜欢吗?”
岑谙问:“买的和求的有什么区别吗?”
“买的就是给钱直接带走,”应筵说,“求的话得跪在佛像前祈福净化,至于灵不灵,就看心诚不诚吧。”
岑谙一时描摹不出应筵跪在佛像脚下双掌合十念念有词的模样,但把应筵跪在他面前企求的眼神记得清清楚楚,估计此生都不会忘:“原来你还真信这个呢。”
“本来是半信半疑的,”应筵把右手翻过来,虚握了一下空气,回想刚才抓住岑谙手的感觉,“可现在看来,还是有点用的。”
谁都没再细谈这个“有点用”意指何处,岑谙心如明镜却不问,晃了晃手腕,默示收下了这份心意:“这周我跟严总去新西兰谈个合作,顺利的话就代表手串显灵了。”
以前往往是应筵三天两头出门,岑谙守在东口市盼着他回来,没成想有一天竟会身份对调,应筵问:“什么时候回来?”
岑谙废话道:“谈完就回来。”
应筵算是领悟到岑谙当年不问归期的缘故,因为问了也是白问:“那哪天的航班?”
岑谙兀自揭便当盒,饭香扑鼻,今天是最家常的葱花肉饼蒸蛋:“后天晚上十一点半,在飞机上睡一觉,落地正好去吃饭。”
应筵十指交握,拇指指甲掐着自己的虎口:“可以打给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