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没有要跟我吵架的意思？”季倾羽突然问。
　　“对。”沈则琛看着他的眼睛，“如果你觉得我刚才的语气重了一点，那我可以跟你道歉。”
　　“但反过来，现在是在接受采访，你要把这件事和工作彻底区分开来，工作是工作，与我们之间的事没有关系，不掺杂上你自己的私人感情。”
　　尽管季倾羽觉得沈则琛说的有道理，应该说，沈则琛从来都是有道理的那一方，可季倾羽的那份骄傲让他不甘心低头承认是自己的错误。
　　只是——
　　“我其实有点迷茫……因为我都快分不清你对我到底是什么看法了……”季倾羽忽然间没了咄咄逼人的攻击姿态，就像漏气瘪掉的气球，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睛失了色彩，他移开视线，近乎呢喃着说出这句话。
　　严厉的，温柔的，都是沈则琛。
　　“我对你的态度从始至终都很简单。”沈则琛却强硬地攥住季倾羽的手，带着他的手举在半空，最后移落在自己的胸前。
　　沈则琛贴住季倾羽的手背，认真地对他说：“这就是我的态度，仔细听，它会告诉你一切的答案。”
　　季倾羽用手掌感受着沈则琛温热胸膛下传来的鼓动，那种律动有它自己的节奏，一下接着一下，季倾羽觉得身体的血液也在随之奔腾，流向川流不息的彼方。
　　是心。
　　心会告诉你一切真实的答案。


第37章
　　【有人吗！】
　　【啊啊啊啊啊啊来了！】
　　【我天，是突袭直播！！】
　　【啊啊啊真就什么直播都没有啊！】
　　【屏幕是黑的，他们还没来吗？】
　　【姐妹们等等吧，应该马上就开播了！】
　　直播还没有开始，直播平台屏幕上方的弹幕就飞速地闪过，一条接一条，快的像火箭筒。
　　过了约莫十几秒的时间，当漆黑一片的屏幕上出现了人脸的时候，弹幕猛然炸开了锅。
　　【？？？双人直播？！】
　　【啊？？？？双人？】
　　【只有公主和队长？？？】
　　【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双人直播！！！】
　　【受不了了你们515批真的有福了！】
　　【啊啊啊啊？！这是我应得的谢谢！】
　　【一拳把地球打爆！打爆！彻底疯狂！彻底疯狂！】
　　与此同时，宿舍里的沈则琛和季倾羽看着直播间精彩纷呈的弹幕，脸上的表情也各有千秋，复杂到无言以对。
　　季倾羽多次想伸手关闭直播间，却都被沈则琛给拽了回来，沈则琛用眼神示意他“不行”。
　　“你忘记经纪人叮嘱我们的了？今天晚上的双人直播起码要持续一个小时，别任性。”沈则琛在他耳边压低声音道。
　　“我会听他的？”季倾羽倒是丝毫没有想遮掩的意思，哪怕现在正在直播，很大声地说，“你怕他？你现在的权利都比章城那家伙大了吧？”
　　沈则琛是队长，不过他同时也是黄启锋亲自任命的管理人和决策人，在现在的SYMPTOM成员眼里，他的地位可比章城这个经纪人要高。
　　今天SYMPTOM没有行程，所以在晚上安排了直播，毕竟直播是用来固粉的手段之一。
　　至于为什么是双人直播，那是因为下午的时候队友们临时出了门，他们要一起去市郊区的一家日料店吃饭。
　　吴越前几天在大众点评上发现了这家新开业的日料后就一直嚷嚷要去吃，因为生意过于火爆还需要预约餐位，而吴越好不容易才预订到今天的位置；不过季倾羽以不想坐那么久的车为由坚决不去，而沈则琛说不能把季倾羽一个人留在宿舍里，必须得有人留下来陪他。
　　“我怎么不能一个人在宿舍里？我是小孩子吗？”季倾羽不满道。
　　“跟我比起来的确是小孩子。”沈则琛眼含笑意，尽管那笑意只是若隐若现，一闪而过。
　　沈则琛成功地只用一句话就让季倾羽的心情不爽到了极点。
　　所以最后的结果是吴越、苏睿形和高栎星三个人出门去日料店吃饭，季倾羽和沈则琛两个人留在宿舍里直播。
　　章城对此也没有异议，反而话里有话地说了一句：“你们两个双人直播的话，可能效果会比团体直播更好。”
　　因为不是正式的直播，只能算得上是和粉丝之间的轻松闲聊，这次的直播没有工作人员在场，偌大的宿舍里就真的只有季倾羽和沈则琛两个人。
　　沈则琛一边对着镜头跟粉丝们解释清楚吴越等人不在宿舍的原因，一边拿出手机准备打开美团点外卖。
　　季倾羽继续一脸不爽地怼弹幕：“我和沈则琛两个人直播怎么了？用得着这么激动？你们以为我想跟他待在一起？”
　　“你好像跟我一直待在一起吧？我们不是都睡同一间房间了么？”刷手机的沈则琛突然抬起头来望他。
　　季倾羽：“……”
　　沉默几秒过后，季倾羽大喊起来：“沈则琛！你不拆我的台会死？”
　　【啊？？？你俩原来是睡一间房的吗？？】
　　【我靠？？？？？】
　　【？？？公主和队长睡一间？】
　　【我尼玛真的要疯了！】
　　【你们小情侣……别太爱了……】
　　【我的天啊这信息量也太大了！】
　　【我是cpf，但我做梦也没想到这俩住一个房间啊？？？】
　　【搞到真的了，谢谢各位，份子钱我随50！】
　　【我随100！】
　　【等等，那其他房间是怎么住的？】
　　【看到没，官方已经把cp分好了！】
　　【我们症是五人团吧，配平也只能配两对啊！剩下的那个人该怎么办啊！】
　　【谁说只能两个人了……】
　　话题越来越危险，不过季倾羽没有看到这些已经陷入癫狂的弹幕，因为此刻他的注意力全在沈则琛身上，正在点外卖的沈则琛就坐在沙发上，低头查看着手机，模样聚精会神。
　　专注时的沈则琛跟平常看起来别无二致，他很适合露出这样的神情，嘴角自然地垂下，英俊的眉眼柔和，与季倾羽那种充满攻击性的雕塑般的脸不同，他的俊逸中带着沉稳，当凛然的气质褪去，他亲切的面容就像一位可以在任何场合出现的邻家哥哥。
　　客厅天花板的白炽光直直地照亮沈则琛的全身，没有舞台那样绚丽的打光，即使是这样平凡瞬间里的沈则琛也绝对不平凡，他不需要亮眼的装饰，因为他只要坐在那里就是独一无二。
　　而面对这样的侧脸，季倾羽忽然觉得有点能理解这张脸对粉丝的吸引力究竟有多大。
　　可无论粉丝们对这张脸有多狂热，被这张脸从正面毫无保留地注视过的只有季倾羽一个人。
　　这个念头没有一丁点预兆，就像突如其来的萌芽在季倾羽的心里破土而出，脸他自己都觉得荒诞不经。
　　也许是见过了他不望向任何人时的模样，才终于明白他只望向自己的特殊与珍贵。
　　季倾羽晃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他怎么会仅仅是盯着沈则琛的侧脸就想到了这么多的事情？
　　……而且都是些不应该存在于他脑海里的念头。
　　“大家都吃晚饭了吗？”沈则琛却对季倾羽内心的波涛汹涌浑然不知，他朝直播间的粉丝们问道，“嗯，对，我现在正在点外卖，因为我和旁边的这位还没有吃晚饭，不如大家推荐下有什么好吃的，可以吗？”
　　沈则琛语速不紧不慢，声音自然得就像一场真正的闲聊，让人听了心情也会放松下来。
　　【我刚刚吃了烤鸭！好吃！】
　　【螺蛳粉！！！越吃越上头！】
　　【咖喱饭啊咖喱饭，我自己做的，分则琛哥哥你一口！】
　　【新疆炒米粉！！超级好吃！！不好吃你来打我！】
　　沈则琛的问题一出，弹幕立刻变成了报菜名大会，七嘴八舌地说自己今天晚饭吃了什么然后给沈则琛推荐，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美食直播。
　　“这样吗，大家的晚饭看起来都挺丰盛的。”沈则琛感叹道，随后说，“不过既然现在吴越他们去吃日料了，我就点寿司的外卖吧？突然有点想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