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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之如愚

作者:刘水水 时间:2023-11-14 01:12:07 标签:破镜重圆 年下



第65章
  晚上给纪尤青泡牛奶的时候,纪巧荷给她自己和洪令都泡了一杯,她端着两杯牛奶进了房间,刚好看到洪令捏着鼻梁,一脸疲惫的模样。
  “尤青喝完牛奶睡了。”纪巧荷随手将其中一杯牛奶放到了桌子上,小口抿着自己手上端着的那杯,“怎么了?工作不顺利?”
  哪儿是工作不顺利啊,是股票赔了太多钱,洪令有些焦头烂额了,可能在纪巧荷心目中,自己先前没有出去工作过,工作上遇到各种困难也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洪令也只能顺着纪巧荷的话应承下来,“嗯,是有点麻烦。”
  纪巧荷用杯子挡着脸,不动声色问道:“你先前借给你朋友的钱怎么样了?那笔钱数目不少,他不是跟你定好了还款时间?”
  一听到钱的事情,洪令神经都绷紧了,面上还得强装镇定,他露出那副可怜的模样,“那笔钱不少,催着他还也不太好,拿不出来的话,是硬把人逼上绝路,再等两天吧。”
  纪巧荷垂下眼睛,看着杯子里的牛奶,洪令这番话是在影射他自己吗?
  纪巧荷这么问他,无非是想给他最后一次坦白的机会,洪令没有把握住,她随后将桌上的牛奶往前推了一段,“看你脸色不太好,给你泡了杯牛奶,喝了早点睡吧。”
  钱的事情能这么糊弄过去,洪令也算是松了口气,讨好似地说了句“老婆真好”,甚至没有过多怀疑,端起牛奶一饮而尽。
  第二天一早,洪令是被纪巧荷叫醒的,他昏昏沉沉的,耳边是纪巧荷关切声音。
  “洪令?还不起吗?再不起要迟到了。”
  洪令眼皮子很重,完全没办法睁开,他艰难地抬起胳膊,脑袋晕乎乎的,“嘶……”
  一只柔软的手抚摸到洪令的额头,纪巧荷有些担心道:“怎么了?是不是感冒了?”
  “没有吧……”洪令费了好大劲才发出声音来,他在纪巧荷的搀扶下起身。
  “要不今天请假吧,在家休息一天。”
  洪令摆摆手,他不觉他感冒了,他找工作不容易,平时为了炒股会早退,自己不能再为了这点小事请假,“没事的,吃点儿药就行。”
  随后,纪巧荷找来了感冒药递到洪令手上,看着他喝下后,又陪着他吃早餐,两人一起出的门,分别前她还特别叮嘱洪令,实在顶不住了就给自己打电话。
  原本洪令只是以为自己受了风寒,可他没想到这小小风寒能拖这么久,感冒药吃了几天都不见效,每天都昏昏沉沉的。
  “又跌?哎,你这状态,要不早点回家休息,别盯着股市了。”股友抱着胳膊,顺口又道,“你看看你啊,印堂发黑啊,继续这么下去,肯定赔得血本无归,你要不要找风水大师给你看看?”
  洪令看股友才是晦气,恶狠狠地骂了句脏话,懒得搭理他,想要自己找个铺子拿药的,走到天桥时,梯子旁算命的一吆喝,他耳畔想起股友的话,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没有搭对,鬼使神差地走到了算命摊前。
  那半瞎的老头七十多岁了,形形色色见了多少人,不用算都知道洪令坐下来是为什么,男人无非是求财求权求事业,女人则是为了感情烦恼,为人父母的就给孩子算。
  “股票赔了吧?”
  洪令心下一惊,觉得这老头不简单,“我这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我前段时间明明运气挺好的,最近晦气到家了。”
  老头说了一堆,说他做了亏心事,还说他家里有脏东西,那脏东西就是他做的亏心事,他的财运也是被这脏东西给挡了。
  洪令一听,差点站了起来。
  老头示意洪令冷静,又捏着洪令的手,左右端详了一阵,“你也不是走霉运的手相,找个小鬼给你运运财,我看你如日中天的,那玩意儿还不一定是你的对手。”
  这老头果然有点厉害,小鬼运财洪令不是没听说过,只不过反噬太重,一般人哪儿敢啊,他也不敢,更何况那东西还有可能是纪传宗,他干笑了一声,随后掏出了钱放到桌上,“我不信算命这一说。”
  老头也没拦,等洪令走后,他把墨镜一摘,他腿脚还算利索,下楼梯也轻快,随后走向停在路边的私家车,敲了敲车窗,玻璃缓缓放下。
  “老板,我都照你的意思跟他说了,他嘴上说不信,但是心里肯定犯嘀咕了。”
  江樵从驾驶座上的包里掏出一沓现金递给了老头,“这几天别在这儿摆摊了,拿了钱在家休息一段时间。”
  老头巴不得,自己也一把骨头了,有了钱就行,冲江樵点头哈腰道:“明白,拿了你的钱,肯定给你把事办好,我保证消失一段时间。”
  洪令哪儿还有心思去药店买药,一路上胡思乱想,心里乱得不行,到了家门口用钥匙开门也开了好半天,好不容易把门打开,正对着家门的饭桌上,居然立着纪传宗的相框,照片里的人不苟言笑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洪令顿时汗毛竖立,声带像是被人捏住,呼吸也跟着一滞。
  正好这时从阳台上传来声响,他浑身一震,鸡皮疙瘩都起来,他顺着声源看了过去,是纪守拙在弄什么东西。
  “你干什么啊!”洪令难得情绪失控,说话声音大了好几个度。
  纪守拙也没跟他计较,喊了声“姐夫”,随后解释道:“姐姐说爸爸的东西被虫蛀了,今天天气好,叫我拿出来晒晒,姐夫你怎么了?怎么吓成这样?”
  洪令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他张了张嘴,用手捂住了眼睛,“公司的事情太多,没休息好,神经绷太紧了。”
  很快,洪令又岔开了话题,“对了,公墓那边弄好了吗?”
  “哎,姐夫你别提了,一开始不是石墩子掉了,结果现在碑上也掉了一块儿,你说别是爸爸生气了吧?”
  洪令脑子嗡的一下,“你怎么会这么想?”
  “瞎说的,爸真有什么事,最好给我托梦明说,不然啊以我的脑子肯定明白不了他的意思。”
  最近提起纪传宗的频率实在是有些高了,洪令不知道纪守拙是开玩笑的,还是认真的,他没有接话,正好家里的座机在这个时候响了。
  他刚松了口气去接电话,可电话的声音却又让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是股友打来的。
  “阿令,我听我朋友说有个新上市的公司……”洪令原想着骗纪守拙是推销的,随后挂了电话的,没想到纪守拙将拿出来晒的东西收进箱子里,跟自己招呼了一声,便回答隔壁去了。
  洪令见家门关上后,才有些气恼地跟电话里的人说话,“我不是说了嘛,没事别打我家里的电话,上回就差点被我老婆知道。”
  “股市局势云谲波诡,这不着急嘛,而且是你说的这个点儿你家没人。”
  这个点儿家里一般没人,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总有撞上家里有人的时候,上次不就是个例子。
  “我现在哪儿还有钱啊?你借我?”洪令没好气道。
  股友唉声叹气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最近我跟着你买赔了多少,这回你听我的,肯定涨,我上回说肯定涨就涨了,不行还是跟赌场借呗,不然怎么有钱还他们。”
  也是,多这一笔不多,只要能借到,自己就还有回本的希望,他想起那个老头的话,自己也不是走霉运的相,他不信了,纪传宗一个死人,还真能挡他的财路。
  回到隔壁后,纪守拙觉得自己太傻了,都不知道江樵想干什么,就什么都听他的,什么都照他说的做,回头什么都查不出来,自己怎么跟姐姐交代。
  “叮”的一声,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纪守拙的思路,他接起电话,里头传来了江樵的声音,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守拙?”
  纪守拙到现在还不明白江樵的用意,“我都照你的意思做了,你到底想干什么?还把我爸都搬出来了。”
  刚才见洪令脸色蜡黄,想必这些日子一定魂不守舍的,自己再给他下一剂猛药,他肯定就原形毕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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