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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日记

作者:方浅 时间:2023-11-15 01:06:52 标签:强强 破镜重圆 年上 虐恋 HE 酸甜

  “我看到他哭了,原来他的眼泪也跟普通人的一样,温热的,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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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上面包车,司机电话响起,孟逐然蜷缩在后座,太冷了,比在水里还要冷,他听到司机讲完电话将车停在路边,扭头跟他说话:“可能需要稍等几分钟,你有个朋友抢了景区的观光车冲下来了,说是要来找你。”
  司机跟旁边的工作人员吐槽:“这叫什么事儿,抢起景区的车了,现在的人真不要命。”
  等待的十分钟格外漫长,长到孟逐然想不通一个问题:你喜欢的人,在你跟其他人同时落水时选择游向其他人,是说明他太理智,理智到认为生命同等,还是说明自己在他心里份量太低?
  在水里没想这么多,只想给他制造“刻骨铭心”的难忘,没时间去想这个问题。
  同时这十分钟极为短暂,很快,他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声:“孟逐然!”
  然后,面包车门被拉开,冷风灌进来,他落入一个比车座椅还要冰凉的怀抱,是商柏青,好狼狈的商柏青,头发,衣服全是乱的,他的脸冻得发青,身体一直在抖,手抖到快抱不住孟逐然。
  这时候孟逐然应该是要晕倒才符合他的现状,于是,他运用他所有的演技装着强撑起眼皮,看着身上还穿着救生衣的商柏青,商柏青的眼里是孟逐然从未见过的慌乱与惊惶,他的头发湿湿的,有水从他的眼中落下,滴在孟逐然脸上,是热的,又一滴滴进他唇间,是咸的。
  原来他也会哭,原来他的眼泪也是咸的。
  孟逐然抬手摸他的脸,冲他笑:“你没事就好了。”
  最后眼前一黑,倒在商柏青怀里。
  装茶也挺辛苦,装晕更挺辛苦,还是在冷到打颤的情况下,他听到商柏青一直叫他的名字,向来稳重的他吼着司机,让司机开快点,又催着工作人员赶紧联系救护车,最后,快到医院的那段路孟逐然是真的睡了过去。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商柏青开着车,他坐在商柏青身边,他们开车前往白云涧,沿途景色很美,路两旁干枯的芦苇随风摇曳,冰霜冻在芦苇叶上,像是挂着一条条水晶柱。
  商柏青在漂流上岸后当着他朋友们的面向他求婚,不过他拒绝了,拒绝的理由是他没有带花,商柏青转身往山下跑,说他去买花,让孟逐然等他。
  没等到商柏青的花,他被吵醒了,梦醒了,没有求婚,没有花,有的只是医院的消毒水味。
  孟逐然睁开眼,他身体一向很好,很少生病,一年难有几次头痛脑热,这会儿睁开眼,抬起手,看着手背的输液管,突然想找手机。
  正摸索着,病房门推开,同样穿着病服的商柏青冲进来:“醒了?刚去帮你拿体温计,夹腋下,测下体温。”
  孟逐然抬起打点滴的那只手,方便商柏青帮他把水银体温计夹进去,商柏青帮他盖好被子,坐在床边,问他:“感觉好点没?你发烧了,烧了两天。”
  “很好啊。”
  孟逐然想坐起来,被商柏青按回去,“别乱动,要找什么?”
  “找手机,我手机呢?”
  商柏青从床边的抽屉拿出他的手机,好在那天提前在山下的储物柜存放了手机,“你帮我拿的?”
  “郭高朗帮我们拿的,我们那天直接来医院了。”
  孟逐然拿起手机对着输液的手拍照,嘀嘀咕咕的发朋友圈:“这张不错,显得我手白,诶,得屏蔽我爸,我妈,我三大姑七大姨,行了,发送。”
  “发的什么?”商柏青问。
  孟逐然将手机屏幕转向他,“记录下打点滴,这是我第一次打点滴,神奇吧。”
  “嗯,神奇,你每次感冒都会买药,买了不吃,感冒自己会好。”
  如果不买,一直不好,药买回来不吃也会好,孟逐然经常开玩笑跟商柏青说自己这是富贵身体,钱一定要花到位,药可以不吃。
  孟逐然像没事人一样跟商柏青聊着天,聊完打着哈欠,说想睡觉。
  商柏青坐在床边,他没刮胡子,短短的胡茬儿衬的他有些憔悴,他替孟逐然拿出体温计,慢慢摸着孟逐然额头:“阿然,你是不是生气了?”
  孟逐然闭着眼,悠悠道:“啊?生什么气?”
  “我没照顾好你。”
  “我没生气,现在不是没事了吗?对了,他们没事吧?”
  事情既已发生,生气,不解,郁闷,无奈、不甘,委屈,他都有过,在面包车上的十分钟,这些情绪充斥着他的心脏,可他很快想通,与其内耗自己,不如让他人伤怀。
  大方、懂事、名事理留给自己,愧疚,伤怀,自责留给商柏青。
  道德理情都在他这一边,他在生命危急关头,将身上的救生衣脱下来扔给商柏青,而商柏青,为了其他人不顾男友“不会游泳”,他要商柏青自责,要商柏青心疼,当然,他也会给商柏青照顾自己的机会,这样商柏青不会陷入创伤后应激障碍情绪圈。
  “他们都很好,你烧的最严重,阿然,我想解释。”
  孟逐然半眯着眼,语气带着点撒娇:“可是我真的很困,让我睡会儿。”
  “好,你睡,我在这里。”
  孟逐然没有睡着,这个时候他要占主导位,商柏青想解释,他不想听。
  后面真的迷迷糊糊睡着,他听到商柏青隔几分钟喊他一次,时不时摸摸他的脉搏,像是害怕他随时死去。
  再醒来天已黑,他住的单独病房,房间好几束鲜花,百合,桔梗,向日葵。
  床边的小沙发上,商柏青腿上搁着笔记本电脑,人睡着了,电脑屏幕亮着,他的手搭在自己手腕,睡得很不安稳。
  孟逐然轻手轻脚下床,抱起床上的被子盖在商柏青身上,商柏青秒醒,抓着他的手:“怎么下来了?去躺着。”
  “我只是感冒,不是瘫痪了,躺久了更难受。”
  “那也躺着,别二次着凉。”
  “工作很忙?你可以回公司,不用留在这里。”
  “我应该留在这里。”
  孟逐然走到桌边,拿起一个苹果,放在手里抛着玩,“教授,你应该说,我放心不下你,守着你我才能安心,回公司无心做事。”
  商柏青没听明白他的意思。
  “你说‘应该’,那换个人,譬如郭高朗,你也应该留下来陪他吗?”
  “不会。”
  “我知道你会,换作任何人,你都会,你的道德感会压制你留下来照顾,对了,睡觉之前你有话跟我说,要说什么?”
  问题被孟逐然抛出来,商柏青反而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试着找一种比较委婉的说法:“当时情况紧急,你穿着救生衣,宋卓会带着邱誉溺亡,我想把他们拉出水面再回来找你。”
  “没关系,已经没事了。”
  “能原谅我吗?”
  “我没有怪你,我懂,溺水的黄金救援时间是4分钟,我知道你不会看到你朋友在你面前溺亡,你游过去,到救起他们,可能刚好四分钟,我也明白,哪怕不是你朋友,换作任何人,你都会救,商柏青,你是个好人。”
  所有的话都被自己先说完,商柏青果然没再说话。
  他在沉默。
  “你不用自责。”
  “你说的对,游过去需要四分钟,我在下游,游上来四分钟不够,阿然,我错了。”
  孟逐然温柔地注视着他,轻轻抚摸他的脸颊,像是怜悯一个不知道如何运用感情公式的小可怜,“我现在不是没事吗?我好好的。”
  向来沉静的商柏青眼底泛起雾气,声音颤抖:“幸好……你还活着,你不该把救生衣扔给我。”
  剩余的话自然没必要从孟逐然嘴里说出来,后怕、后悔、那些关于孟逐然“死去”后的一切,都留给商柏青自行想象。
  这一晚商柏青没有再说话。
  商柏青几乎不敢入睡,一闭眼,全是孟逐然消失在水面的画面,他的大脑不受他控制,他害怕,害怕他的阿然不会再原谅他,他已做好承受一切的准备,可阿然说不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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