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向越轨
作者:浪山
时间:2023-12-14 01:03:14
标签:校园 换攻
慕越负气地抿着唇,近乎怨恨地瞪了他一眼,下床去找水喝,冲淡嘴里辛辣的姜味。
喝过一整杯后,慕越问:“我听到下面有人说话,谁来了?”
“云姣的朋友,她初中同学。”齐临说。
“哦。”慕越淡淡地点了下头。
刚要上床,突然被一股力道拽进齐临怀里,膝盖抵着床沿,拖鞋啪嗒掉在地毯上。
慕越抬眼:“你干嘛啊?”
“你就没别的要跟我说的?”齐临凝眸,盯着他问,“看不出来我还在生气?”
“你生什么气?”慕越佯装不解,“就因为我没听你话?”
“陆端宁这么好?乐不思蜀了是不是?”
“我没有。”
“没有你总看他?给他养猫?删我聊天记录?你当我发现不了?”
慕越一脸“你发现了又怎么样”的无聊表情:“我又没故意藏着,我跟他本来就只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说什么你都答应,我让你别去你就和我对着来?”齐临不悦地问,“到底谁才是你男朋友?”
慕越心想:你说别去的意思是“你敢去试试”,陆端宁就算也说别去,他的意思也是“我们不去了好不好”,那能一样吗?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还是乖乖地哄人:“你是,当然只有你是。”
齐临低声说:“你也就只有嘴上说得好听。”
他按住慕越的后脑勺,低头靠过来。
温热的呼吸洒在脸上,慕越往后躲了一下:“我可能会感冒,传染给你怎么办?”
齐临说:“无所谓,我不在乎。”
他按住慕越的后脑勺,盯着他微微颤动的眼睫毛,吻落下时,烫得像燃烧的火星。
下午六点。
陆端宁回房间路过半开的房门,看到慕越陷进齐临怀里,被迫仰起头,后颈的发梢翘起来一点,他穿的宽松T恤也被揉皱,露出一截纤细而白皙的腰身,单薄得像一只依恋着大树的白鸟。
他的鸟被别人禁锢在怀里,掐着脸吻得难舍难分。
陆端宁一直没走,终于引得齐临抬眸,冷冷看向门外的人,不耐与警告的意味给得十分明确。
仿佛在说:滚。
第33章
慕越睡足了八个小时,肆虐的暴雨和台风天震得玻璃微微颤动,却都没能吵醒他。
醒来时,雨还未停,齐临不在房间。
喉咙又干又痒,喝了杯水依旧没有缓解,他对着镜子看红肿的咽喉,又摸向自己的额头。发不发热没摸出来,单看症状好像真的感冒了。
早知道不喝那杯姜茶了,难喝,还一点效果都没有。
云姣和陆端宁他们三个人居然都不在,剩下慕越和筱筱两个人在客厅大眼瞪小眼。
西施吃完猫粮就跳上沙发,蜷进最舒服的角落里,晃着尾巴“喵”了一声,打破此刻的沉寂。
慕越看向筱筱,随口道:“早啊。”
声音是沙哑的,声带上像是掺了细小的沙砾。他忍不住清了清嗓子,担心齐临回来又要被他啰嗦。
“哥哥早。”筱筱却接了一句。
慕越正要去找点感冒药吃,闻言诧异地看向她。
这应该是一句示好的称呼,慕越听着却总觉得有些怪异,他问:“你叫谁哥哥?”
筱筱张嘴还未回答,门口传来响动,云姣他们回来了。
雨水顺着伞骨淌到地面上,云姣抱着一袋速食食品,陆端宁提的是生鲜食材和蜡烛一类的日用品,齐临则搬了两件矿泉水,都是防备台风天断水断电的生活物资。
三个人都被淋湿了,但明显只有齐临最狼狈。雨衣帽子被狂风掀下去,全身都湿透了,黑色T恤紧贴着肌肤,弯腰将叠在一起的矿泉水放下时,能看到后背若隐若现的肌肉走向。
“不是我们欺负你男朋友啊。”云姣低头扒拉淋湿的额发,甩锅说,“本来要让你一起来帮忙的,他自己说不用。”
慕越皱眉问齐临:“你怎么不叫醒我?”
“用不着。”齐临说。他脱下雨衣,冷冰冰的手指往慕越额头弹了一下,“照顾你生病比我自己动手做麻烦多了,不如让你多睡会儿。”
他往楼上去,对慕越说:“我先洗个澡,医药箱里好像有板蓝根和小柴胡,你自己冲一包喝了。”
他们还没吃早餐,云姣和筱筱都说不想吃,只喝咖啡,慕越就烤了几片面包,然后才去冲自己的感冒药。
“你是不是很容易生病?”陆端宁走过来问。
“嗯。”慕越往杯子里倒热水,随意地点了下头,“可能吧。”
陆端宁却很认真地说:“明明以前都不会。”
小的时候,反而他才是更脆弱的那个,一换季就生病,每次发热都来势汹汹。
郁容见他病恹恹躺在床上,心疼得不得了。她是以美貌出名的国民女神,从来都是纤细单薄的身材,怀孕六七个月了肚子也不明显。生下来的孩子也比寻常小孩要轻得多,她总自责是自己让陆端宁缺了营养,体质弱得像只小猫。
陆端宁睁开眼,想让妈妈不要难过,自己没事,先注意到的却是站在她身后的,来自父亲的眼神。
像是用一根发丝绑着、悬挂在头顶的一口钟,从陆端宁仰起脑袋看清楚的那个刹那开始,命悬一线的恐惧再也离不开他。
不可以生病、不可以犯错、不可以拒绝……
所有可能引起妈妈关注,让她伤心、激动甚至是喜悦的行为或情绪,陆端宁你通通不能有。
相较之下,慕越才是那只皮实又跳脱的小猪,眨巴着眼睛对比他与陆端宁手掌的大小与彼此的身高。
“等我再长高50厘米,就可以把你抱起来放进冰箱里面。”
慕越翻了个身,沉甸甸地压在陆端宁胸口的被子上,一双眼睛是幼圆的,闪着懵懂的光。他伸手摸陆端宁滚烫的额头,小声问他,“你很热吗?我给你扇风吹一吹好不好?”
陆端宁睁开水光朦胧的眼睛,艰难地喘了口气:“你别……压在我身上。”
慕越忙不迭从他身上滚下来,趴在床边一眨不眨地望着他:“你嗓子疼是不是?我让爸爸给你带雪糕!”
陆端宁低低地咳嗽一声,闷在被子里说:“我不想吃雪糕。”
“那我要做什么你才会舒服一点?”慕越执着地问。
“你别——咳咳,你别说话了。”
“我还是要再长高一点,把你放进冰箱里。”慕越小声碎碎念。
陆端宁真搞不懂他对冰箱的执着在哪里,而且他长高50厘米的时候难道自己就不会长高,一直只有这么点大吗?
陆端宁的教养告诉他,不可以在任何人身前身后说他们的坏话。
可他发自内心觉得,慕越是个笨蛋。
但是,这个笨蛋会在他昏睡过去之后,把掉在地上的小猪拍干净,重新塞回他怀里,还会在陆端宁难受的时候,抚摸他汗湿的头发唱歌给他听。
慕越是个可爱的笨蛋。
“后遗症吧。”慕越垂眼说。
陆端宁问:“什么后遗症?”
慕越看他一眼,毫无征兆地,突然说起了往事——
“我初三的时候生过一场病,不停发烧,每天都觉得很累。因为快中考了嘛,叔叔就想带我去医院做个检查,不要影响考试。我妈没放在心上,她怀疑我偷懒装病,最后就只是在路边的诊所拿了点退烧药吃。”
慕越“咕咚咚”将放凉的冲剂喝完,接着对陆端宁说,“然后我中考就考砸了,急性肺炎,在考场上休克上了救护车。中考又不能复读,我本来应该挑一挑该上哪所职高了,突然就接到附中的电话,让我按时去学校报到。”
“我一直不知道是谁帮了我,”他说起这件往事时口吻平淡,事不关己般冷漠,唯独抬眼看向陆端宁时,眼神里有种隐晦的情绪在流动,“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