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陈姨。”
　　“不谢不谢，陈姨该做的。”
　　秦一见陈姨忙碌，想进去帮她择菜，还被赶了出来。
　　“年轻人碍手碍脚的，还没陈姨我一个人做得快，”陈姨哄小孩一样的语气，“你啊，就等着吃吧，很快就好了。”
　　陈姨嘴上这么说，其实是觉得秦一是主人家，拿人钱财，不好让他动手。
　　不过也确实是有点嫌弃他。
　　秦一做事仔细认真，在别的事情上是有点，但在做菜这上面，太认真反而不好。
　　一个土豆，陈姨几秒钟就削完皮刮成丝了，大火热锅上去一炒，没两分钟就炒完了，这让秦一来，他还在一个个抠芽洞，把那些隐藏的小芽挑出来。
　　秦一做饭也没什么天赋，在陈姨这种常年跟厨房打交道的人眼里，火候，刀功，卖相，可谓处处是不足。
　　只能说，不算难看，也不算难吃。
　　秦一看着陈姨在厨房忙碌，总会想到以前妈妈没生病的时候，也是这样把他推出来，让他乖乖呆着等吃饭。
　　想到母亲，秦一眼里黯淡了瞬，犹豫再三，还是忐忑地问了出口。
　　“……陈姨，你不觉得我和霍老板这样，很不好吗？”
　　他想知道陈姨真实的想法，也怕听到不好的答案。
　　“没什么好不好的。问心无愧，不犯法，不伤害别人就行。过自己的日子，怕别人说什么呢。”
　　陈姨很自然地说，边把挖好的雪梨放进小瓦锅，放入冰糖枸杞，小火慢慢地炖，“而且，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心地不坏，这就够了。”
　　“我相信你妈妈也是这么想的，你好就够了。”
　　秦一听了，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眼眶就湿了。
　　陈姨听出了他的顾虑，他怕妈妈知道他给人当金丝雀会难过，觉得他不好。
　　但陈姨说——
　　他好就够了。
　　—
　　晚上九点。
　　霍老板要来。
　　这是第一次，霍老板连续两天来公寓这里。
　　秦一在浴室里洗澡，对着镜子看屁股和大腿的巴掌印。
　　一开始看着是红得厉害，但霍老板打的都是肉多的地方，没有伤到筋动到骨，加上霍老板的药很好，趴着躺了一天，红色就剩下手印重的几道。
　　不是用力揉上去，或者突然坐下，也不会疼，到明天应该就好得差不多了。
　　——但要是霍老板又折腾他，可能明天也上不了班了。
　　——或许还是要辞职？
　　秦一边想边出了浴室，头发吹到一半，霍老板就来了。
　　他的头发被热风吹成了鸡窝头，还没来得及整理，就这样跟霍老板见面了。
　　秦一有点脸热，低着头抓了抓头发，让自己看上去没那么邋遢，余光偷瞥了一眼墙上的钟，还没到九点。
　　才八点四十，早了二十分钟。
　　“……霍老板。”
　　秦一讷讷地叫，心里却在想，今天晚上应该是难逃一劫了。
　　霍老板很开门见山，第一句话就是——
　　“脱了。”
　　秦一脸红了，他身上就穿了一件浴袍，脱了就光了。
　　浴袍落地。
　　肌肉紧实漂亮的躯体落入眼中。
　　“转过去。”
　　秦一听话地转过去，他没想到霍老板这次这么急，心脏紧张得怦怦直跳。
　　在客厅——
　　感觉更羞耻了。
　　幸好刚刚准备工作做久了一点，直接……应该也不疼。
　　秦一兀自羞臊，难为情极了，又隐隐期待兴奋。
　　但霍老板只是睨着他，目光落在他的大腿后腰，一寸寸往上。
　　红痕已经褪了，只剩腰上有一点手印吻痕，还没肩胛上面的斑驳。
　　“屁股还疼不疼？”
　　霍老板冷不丁问，秦一愣了一下，才臊着脸回答，“……不、不疼了。”
　　哒。
　　哒。
　　是皮鞋在地板走动的声音。
　　感觉到霍老板靠近，秦一低着头，只觉得热气往脑袋上涌，臊得脚趾都蜷起来，身体不自觉地绷紧，又努力放松。
　　霍老板没有动他。
　　霍老板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秦一的肩上，遮住那一片艳色。
　　因为靠得近，说话时热气就打在秦一的耳蜗里，嗓音低沉暗哑，性感得秦一脸红腰软。
　　“去休息吧。”
　　“早点睡。”
　　早点睡？
　　不是早点睡他吗？
　　秦一怔了怔，一抬眼，却刚好撞上霍老板的视线，他慌乱地低头，没敢多问，顺从地“嗯”了一声。
　　霍老板的西装外套很大，但秦一的胸也很大，这样披着，胸.部就半露了出来。
　　饱满圆润，性感可爱。
　　霍老板的视线顿了顿，似乎在秦一的胸前停过。
　　“穿件睡衣。”
　　——他里面没穿衣服。
　　秦一的脸，从耳根到脖子，全红了。
　　霍老板在洗澡。
　　浴室门关着，但隐约传来一点水声。
　　秦一坐在床上胡思乱想。
　　一会儿想自己是不是又惹霍老板生气了，所以他才不碰自己，一会儿又想，霍老板不碰他也好，他不用被翻来覆去折腾几个小时了。
　　最后想到刚才霍老板让他穿件睡衣。
　　秦一从脸红到了肩胛。
　　霍老板是拐着弯说他放荡吗？
　　他以前洗完澡出来，都是穿大T恤大裤衩的，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光着。
　　秦一在健身房当教练，也都是穿着运动背心去的，从来不露膀子。
　　虽然有些人运动出汗，会不穿，觉得热，也或许想秀身材，但公众场合，秦一觉得害臊，不好意思。
　　在家里不穿衣服乱晃荡，秦一也觉得害臊。
　　他是直到碰上霍老板才这样的。
　　因为不知道霍老板会让他穿什么，只穿浴袍的话，会很方便换衣服，而且方便脱。
　　秦一越想越偏，没注意到浴室门已经开了，霍老板裸着从浴室里出了来。
　　水珠从霍老板的下颚，滴到宽厚的胸膛上，和其他小水珠一起，汇聚成大水珠，腹肌，人鱼线上也全都是水，灯光一照，亮晶晶的，闪着光。
　　大颗水珠顺着肌肉纹理，流到大腿，再滑着往下淌着，最后隐没在脚边的地板。
　　秦一全身臊红，眼睛慌乱地不知道往哪里看。
　　霍老板看到秦一，才想起家里多了一个人。
　　——他这是在兔子的窝里。


第20章 020.“我给您吹头发？”
　　随手扯了一条浴巾披在腰上，霍老板边擦头发，边音色冷淡，“喝酒吗？”
　　秦一之前跟Ives说的，也不全是假话，他确实不太会喝酒。
　　但霍老板问，秦一红着脸，点了头。
　　“但我酒量不好。”
　　霍老板似乎看了他一眼，把擦头发的毛巾扔给秦一，就大踏步出了卧室。
　　石榴红色。
　　一瓶上好的红酒。
　　高脚杯被灌入三分之一的液体，端到手上，秦一学着霍老板的样子，微微摇晃，然后抿入一口。
　　酒液微凉。
　　丝滑地卷过舌尖，滑入喉咙，进到臊热的身体里，反倒引得气氛越发暧昧，有什么东西在粘稠升温。
　　是酒香馥郁。
　　也是心旌在摇曳。
　　秦一想起第一次喝红酒，也是这样暧昧的场景，霍老板刚从浴室里出来，一身水汽，让他给他倒酒。
　　——倒下来的那杯酒，最后全都被霍老板灌进了秦一的嘴里。
　　秦一耳根臊红，偷偷睨着霍老板的侧颜，他才抿了一口，就仿佛又醉了。
　　霍老板酒量很好，就算喝完一瓶酒，也不见半点醉态，何况只是睡前的微醺。
　　霍老板坐在床头处理工作，修长有力的指节不时击打键盘，面容冷峻，一丝不苟，头发却被他刚才擦得有些乱，发尾还滴着水。
　　跟霍老板这样，似乎时刻矜贵完美高高在上的人，有那么一点不搭。
　　秦一捏着手里的毛巾，鼓着胆子上前问，“霍老板，要帮您擦头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