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玩啊。”
　　金元征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带学呆子有什么意思，那里漂亮的公主和少爷有的是，只要有钱想做什么做什么……”
　　“是吗？”
　　“那当然……”
　　金元征话出口才发觉不对，脸上笑嘻嘻，心里暗骂，老王不是找裴清墨谈事吗？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裴清墨笑着问秦一柯，“秦哥，你想去吗？”
　　秦一柯连忙摇头，“我不去，我本来就不想去，我在家陪你。”
　　“他们都说了，不去也不太好。”
　　裴清墨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们仨一眼，“我一起去没关系吧？秦哥喝醉了，总得有人把他带回家。”
　　“没关系。”
　　金元征三个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笑，连忙又打了一辆车。
　　—
　　酒吧似乎都大同小异。
　　震耳欲聋的音乐，舞池扭动的人群，明灭绚丽的灯光，还有卡座或角落里旁若无人热吻交叠的人影。
　　——即使相拥热吻，也不影响他们向其他人抛媚眼，发出求欢信号。
　　金元征订了三楼的包厢。
　　上到三楼，需要从大门穿过舞池，裴清墨一出现就吸引了无数目光。
　　那张脸实在昳丽好看，气质冷淡，却带着涉世未深的书卷气，一看就是刚从学校出来的学生。
　　学生。
　　大都好骗。
　　用钱迷花他的眼，用酒灌醉他的身体，三言两语就能哄上床。
　　秦一柯眉头紧皱，把裴清墨护在怀里，凶神恶煞地瞪退所有搭讪和不怀好意，心里第n次后悔带裴清墨来了这里。
　　金元征还翻了个白眼，跟老母鸡护崽一样，他们这么多人看着能出什么事。
　　一进包厢就有服务员递上酒水单。
　　金元征点了些酒，还给不能喝酒的点了饮料，然后大手一挥，“叫几个漂亮的小姐姐过来，要嘴甜会玩的。”
　　“还有男模！”
　　霍晓筱拍桌子，“先来十个，要帅的，越帅越好，老娘攒了这么多年的钱就等这一天！哄我开心了，车也给买！”
　　服务员应声出去了。
　　学生好骗。
　　钱也好赚。
　　尤其是不成器的富二代三代，他们有钱，不知道赚钱的辛苦，容易上头，开心了一眨眼大把钱就花出去了。
　　没钱了就回家找爸妈要。
　　但对他们的父母来说，只要不犯法犯事，出去乱花瞎玩一年能花多少钱？比他们突然发癫要创业省钱多了。
　　想浪就浪。
　　想创业就一巴掌抽出去继续浪。
　　酒水很快就上来了。
　　十几个小姐姐妆发精致，踩着高跟或小皮鞋落坐到沙发上，落落大方地调戏金元征这些小男生，把他们逗得面红耳赤。
　　男模倒显得拘谨些，可能是看霍晓筱她们年纪小，在犹豫哄她们的钱会不会犯法。
　　霍晓筱头一回点男模，但一点不客气，把俩干净秀气的男模拉到旁边一左一右，倒了两杯酒一递，
　　“喝！喝一杯五千！”
　　手还不老实地往那俩男模的腹肌摸，活像个逛.窑子的老手。
　　幸好。
　　她的小姐妹还是正常的，虽然有些兴奋，但还带着羞臊和拘谨，只是跟男模聊天，喝点饮料和小酒。
　　秦一柯一手捂住裴清墨的眼睛，另一只手捏着手机蠢蠢欲动。
　　就很想打电话给老王把他们都抓了，全拎回去写检讨，写完检讨写十份试卷，省得在这里带坏小朋友。
　　——唯一一个脱单又脱处，天天拉着男朋友亲嘴的，在这里嫌别人带坏小朋友。
　　秦一柯跟裴清墨咬耳朵，“坐几分钟我们就走。”
　　“金元征不是叫秦哥来玩吗？”裴清墨勾着他的手指，眼里带笑，“我们这么快就走，他们会生气吧？”
　　“生气就生气。”秦一柯说，“谁知道他们真点那些人，一个个笑得乌烟瘴气的，哪里像个快高考的学生。”
　　“秦哥现在越来越像老王了，放假了还管这些。”
　　“我也不是管这些，就算不是高考，这么玩也不行，金元征和霍晓筱都是越玩越疯的，等下我们走了，叫乌江江和方保保看着点，他俩还算稳重。”
　　秦一柯有点犹豫。
　　他不确定他和裴清墨走之后，乌江江和方保保能不能控住场面，他最怕的就是霍晓筱喝醉发疯闹事，最后得去派出所领人。
　　“可以这样……”
　　裴清墨笑了笑，贴到他耳边说了句什么，秦一柯眼前一亮，“霍晓筱肯定会拍照发朋友圈，等下就找个网吧……”
　　“两位小帅哥。”
　　一个粉发女郎端着酒凑过来，带着笑，“你们怎么不喝酒啊？是酒精过敏，还是没有合心意的酒？”
　　“需要我给你们推荐推荐吗？来的调酒师刚好是我朋友，我请你们喝啊。”
　　不知道谁点了个调酒师进来，很有些帅气，一手华丽的调酒技术和幽默风趣的谈吐，引得女生们笑作一团。
　　秦一柯有点想喝，但又觉得在裴清墨跟前喝酒不太好。
　　“秦哥想喝就喝吧。”裴清墨笑着说，“秦哥喝醉了也有我呢，不会出事的。”
　　“好。”
　　秦一柯对粉发女郎客气说，“给我一杯度数低点的吧，我第一次喝。”
　　“好的，小帅哥。”
　　粉发女郎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们一眼，摇曳着玲珑的身姿。
　　去吧台跟调酒师说了几句，调酒师看过来一眼，粉发女郎很快端过来两只酒。
　　青色撞玫红。
　　像清爽夏天里的柠檬汽水和热烈玫瑰。
　　剔透的冰块增加了一份质感，杯边的橙瓣带出一丝冷冽的柑橘香，闻起来酸酸甜甜，不像酒倒像汽水。
　　“这杯叫初恋。”
　　粉发女郎笑着把酒递给秦一柯，“酸甜的，很多年轻人喜欢，度数很低，就算是第一次喝也不会醉喔。”
　　“你的小男朋友要不要试试？”
　　“他不喝，谢谢。”
　　秦一柯只接了一杯。
　　“来都来了，真的不试试吗？”
　　粉发女郎笑了笑，“十八岁了喝点酒也没什么，度数真的很低，那边的女孩子喝了一杯都没人醉呢。”
　　“而且，这杯酒有一句话——初恋就应该和初恋一起喝。”
　　很明显的套路。
　　裴清墨喜欢这个套路，但不喜欢顺着别人的路走。
　　“你说的有点道理。”
　　裴清墨握住秦一柯的手，就着他的杯子抿了一口。
　　秦一柯耳朵瞬间红了。
　　盯着被抿过的杯口，犹豫要不要转个面，又很想抿上去，虽然已经接吻过很多次，但是这种间接接吻……
　　他也想要。
　　但那女郎还在，他不好意思这么明显，转了转才喝了一口。
　　喝起来跟看起来一样像汽水，酸酸甜甜的，微微苦涩，又有回甘，透着橙子和果香和薄荷的清爽。
　　“挺好喝的。”
　　“我也觉得还可以。”裴清墨笑着说，“我们喝一杯就够了，毕竟还不清楚自己的酒量，贪多不好。”
　　“你们真有趣。”
　　粉发女郎捂嘴笑了笑，“估计你们小情侣也不喜欢外人打扰，那我就先走了喔，下次来还可以点姐姐，我给你们推其他款的酒，保证也适合恋人一起喝。”
　　“对了，我叫初桃，初恋的初，桃子的桃喔。”
　　“感觉她还挺有趣的。”
　　秦一柯小声说，“她好像把每一个都认识了，这么多人，都请喝酒的话，要花好多钱吧？”
　　“她不会每一个都免费。”
　　裴清墨摇头说，“她只为了引起我们的注意，才用请客当借口搭讪，对金元征他们，她会往死里坑的。”
　　“只要钱花的开心，他们也不会计较钱没了，而且下次还会带更多的钱来，她们就是靠哄这样赚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