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明升实贬。我肯定不愿意。反正我到现在都还没有答应，想办法拖着了。”
　　“你就是要找宋瞻为你解决这个问题？”谢湛若问。
　　颜琰说：“之前是想找他解决这个问题，的确也拖了一阵。但现在，我们部长，说是部长，其实就是宋瞻他爸，我们老宋董的意思，就是要直接断我手臂，对于大客户，让总部也要参与所有的业务流程，然后他们要分成，这就罢了，他们还要在熟了之后，把大客户只走总部，你明白吧，就是把挣钱的，全都拿走，我带着我的人去做那些不挣钱又繁琐的小单子。你说气人不气人。这样搞，我不挣钱，我生气，我手下的人不挣钱，大家还跟着我做吗？还不跳槽啊！团队都没法带了！”
　　谢湛若的确觉得叹为观止，道：“连一点道义也不讲吗？”
　　“与钱有关的，还能讲道义？”颜琰的红唇一张一翕，全是嘲讽。
　　谢湛若叹了口气，心说这种事，完全超出了他之前的认知，他的确没法帮上颜琰的忙。
　　颜琰又说：“这些也就罢了，现在还来了一个更奇葩的。我们有个大客户，一直是做定制产品，以前我们对接的时候，是没有出任何问题的。然后，总部不是要截走大客户嘛，他们自己去对接的时候，把人家产品的参数还搞错了，生产出来，发货给人家后，别人用了一半了，发现了问题，还导致被市场监督管理局罚了。他们现在和我们打官司呢，第一是要赔偿所有货，还要赔钱。然后部长要让我们分部来负责来赔偿。你说奇葩不奇葩。是他们搞错的参数，奇葩吧！”
　　谢湛若听后更加震惊，心说颜琰都在面对些什么事啊。
　　颜琰又说：“现在的问题是，虽然是总部对接的，但是合同上，我还参与了会签，所以还必得负责。”
　　谢湛若：“……”
　　颜琰愁眉微蹙，谢湛若说：“既然到这个地步了，那你有找过下家吗？”
　　颜琰说：“找下家也没意思，而且我签了竞业限制合同。”
　　谢湛若问：“那有什么好的解决方法吗？”
　　颜琰说：“要是宋瞻愿意去他爸那里帮我说项，应该就行。”
　　“啊？”谢湛若问，“怎么说？”
　　颜琰说：“要是公司本来要分出来的钱是一定的，那么，那个钱是分给我的团队，还是分给总部，又有什么区别呢？老宋董的钱又不会变。所以，只要我能做部长，没有人再去给我上眼药，问题才算是真的解决了。当然，以后还有新问题，但至少现在这一关过了。不然，我们分部的大客户全都要到总部来过一手，我们两个部门互相使绊子，外部都会发现我们的问题了。最后会谁都挣不到钱。”
　　谢湛若可佩服颜琰了，心说的确是这个道理。
　　谢湛若问：“但宋瞻不肯帮你吗？”
　　颜琰说：“是的。我不知道原因。”
　　谢湛若问：“你不是他的人吗？”谢湛若没多想，他是指是宋瞻的心腹下属的意思。
　　颜琰笑了一声，说：“我和他谈过一个月，后来，他突然就非要分手了。”
　　谢湛若：“……”
　　颜琰又说：“分手的原因，我都没搞清楚。小若，既然你和他是朋友，男人之间，很多事更好谈一些，你去帮我问问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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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湛若虽然尴尬，但还是答应了帮她问。


第二十三章
　　谢湛若找了设计师准备装修自己的那个房子。
　　他们单位会有不少隐形福利，而谢湛若又尤其受益。
　　例如，他们单位买房子时就有团购活动，都是好楼盘，购买时有不少优惠，其他同事，特别是女同事，非常善于做攻略，把楼盘的各种优缺点整理成表，大家又愿意来分享给谢湛若，于是谢湛若就和同事们一起选了一个性价比最优的楼盘。
　　收房时，也有同事帮着一起看了。
　　之后，大家要装修房子，也在一起团购买东西，互相帮助，就省时省力省钱不少。
　　只是，当时谢湛若很忙，加之装修群都是女同事，他实在不好意思在群里混，就没有和大家一起，之后他也有点后悔。
　　那个房子已经是精装修了，但还要再做柜子买软装。
　　如今，又有同事为他推荐了设计师，于是，为了省事，谢湛若就决定把事都包给设计师做。
　　虽是包给了设计师，但他还是要看看方案，不能自己完全不管。
　　设计师是个和他年龄相差不大的女孩子，自己和几个朋友开了工作室，推荐的同事说她性格好，审美好，踏实肯干，价格也公道。
　　谢湛若和她见了一面，一起去过房子，又把房子密码告诉了设计师，后面就在网上联系。
　　好在谢湛若新招的博后到实验室来上班了，对方算是谢湛若的小师弟，是他博士时导师新带的博士毕业生，之前谢湛若就和他认识，也有不少交流，所以对方一来实验室，很快就可以上手做事，谢湛若这才有时间来处理家庭事务。
　　这天，谢湛若坐在客厅里，一边和设计师在视频电话里讨论房子软装设计的方案，一边就等着宋瞻。
　　他和宋瞻发了信息，宋瞻说他会回家。
　　这时候已经很晚了，接近十二点，管家见谢湛若还在和人视频电话，就为他煮了一点宵夜，放在他桌上。
　　自从谢湛若住进这个房子，管家和其他保姆都觉得工作轻松了很多，因为这些日子，宋瞻没有再邀请别的客人来，甚至也没在家开party，不用招待很多客人，不开聚会，管家和保姆那还不清闲多了。
　　管家猜测宋瞻不再把这个房子作为一个聚会场所，应该与要照顾谢湛若的喜好有关。
　　不过管家至今还不清楚宋瞻为什么会这么照顾谢湛若的感受，但这不影响管家和家里其他保姆都很喜欢和敬重谢教授。
　　谢湛若对管家道了谢，他没有吃宵夜的习惯，不过为了管家的心意，他还是吃了一点，就是这个时候，宋瞻回来了。
　　宋瞻进了客厅，见谢湛若坐在窗边阅读区的桌边，用电脑在和人谈话，明亮的阅读灯照亮他所在的区域，给了宋瞻很不一样的感受。
　　谢湛若每天忙工作，并不是一个居家的人，但很奇怪的是，他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宜室宜家”的感觉。
　　宋瞻不可抑止地翘起了嘴角，控制不住脸上微笑的神情，走到谢湛若身边去，说：“在忙什么？”
　　他以为谢湛若是在自己卧室等，没想到他会在客厅里等自己，这像不像老婆等着老公回家？
　　谢湛若哪知道宋瞻这没头没脑的脑补，说：“你等一下，我在和设计师说事情，马上就好。”
　　他赶紧又和设计师聊了几句，把之前谈过的方案大差不差地定下来，就挂了视频，这才对宋瞻道：“你是不是很累了？这都要十二点了。”
　　“这个工作做得的确很烦，完全没有私人时间。”宋瞻抱怨着，在他旁边坐下来，瞄了一眼他电脑里的微信聊天界面，看里面都是装修相关的内容，便说，“你这是要给你租的房子重新装修？”
　　宋瞻作为一个富二代，人生里受过最大的苦，可能就是他抱怨小学时他爸把房子卖了，他去住了他妈单位的公寓，所以他对享受人生的要求比老一辈高多了，和他爸也矛盾不断，他爸觉得活着就是工作工作，就看不惯他任何懒散一点的行为。
　　要说，宋瞻也算是工作狂了，学的是计算机信息方向，工作又是专业性很强的医学方向，一边做事一边学习，也没有一刻停歇过，但他爸还是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隔几天就要说他几句，一个三十大几的大男人了，总还被老爸说，其郁闷可想而知。
　　宋瞻基本上不会在别处表现对如今工作以及家里父亲的怨言，但是已经不自主好几次在谢湛若跟前提了。
　　谢湛若安慰他说：“做管理就是这样，别人上班你上班，别人下班你在线上班，还总有那么多交际。我现在很珍惜做研究的时间，不用去做太多交际。很多诺贝尔奖获得者都提过，得奖后，因为有太多交际，而很烦恼。我们赵主任，每天也是忙于应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