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鲜感
作者:渐却
时间:2024-02-11 01:06:03
标签:破镜重圆 年下 成长 古早
“我知道,我怎么会插手呢。”
他这话说得坚定,像说给杨禹听,也像说给自己听。
陆星火的过去和遭遇都与他无关,他不是导致陆星火如今地步的罪魁祸首。
安尧清楚地知道这一点,他告诫自己冷静,告诫自己袖手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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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总是懒散的,特别是安尧这种工作少到令人发指的人。
他日日窝在房间里看电影,偶尔拿着摄像机出门走走,也带不回一张照片。
自从与陆星火分手后,安尧再也拍不出喜欢的照片。
他回避一切外界的消息,但陆家的事在Y市越闹越大,还是会传进安尧的耳朵里。
听说齐家已经打算抽身了,齐家一走,陆家彻底孤立无援。
眼看着到了新年夜,安尧陪着父母包饺子,电视上是欢乐的春晚,安尧却总是走神。
“阿尧?”安母出声。
安尧回神,手里的面团已经被他反复揉搓变形了。
“有心事?”安母问道。
杨父看了一眼安尧,也在等安尧的答案。
安尧弯唇微笑,摇了摇头:
“没事,总是熬夜看电影,睡眠不太好。”
杨禹也看了眼安尧,冲他警告的微眯眼。
吃过年夜饭,安母精神头不太好,早早和杨父回了房间。
他们家没什么守岁的习惯,家庭一直和睦幸福,没必要用一个守岁来证明什么。
安尧和杨禹一起上楼,在分开时,杨禹说道:
“阿尧。”
安尧轻笑:
“大哥,我都这么大了,不用担心我。”
“最好如此。”
-
大年夜,安尧站在窗边,不知不觉就想起了陆星火。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陆星火很少提及自己的事情,只是偶尔说过,想和安尧一起过年。
可惜他们的关系还没撑到过年就结束了。
安尧的手机接二连三的震动,都是朋友发过来的祝福。
他一条条的回复过去,等翻到和陆星火的对话框时,恰好对方发过来一句话:
“尧哥,新年快乐。”
安尧指尖悬停在手机上方,犹豫要不要回复。
这个年,想必陆家过得并不舒心。
微信一直停留在正在输入中,安尧最终放弃,刚要退出微信,陆星火又发过来一条消息,然后又是一条,接二连三的。
“尧哥,我想你。”
“我很想你。”
“尧哥,我想见你。”
“尧哥。”
“尧哥……”
安尧看着微信消息一条一条地跳出来,跟着手机一起震动的,还有他的心。
杨家位于Y市半山腰的小别墅,从安尧这里能看到不远处的大门。
他心中一跳,绕到另一边的窗户,看向大门外。
亮着氤氲路灯的大门外,似乎靠着一个人。
那人低头摆弄手机,身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细雪。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来得如此突然。
Y市和陌城一样,不经常下雪,有时候连着几年都不一定有一场雪。
陆星火似乎是走上来的,像是刚到不久。
突然,陆星火转头,视线直勾勾的看过来。
安尧下意识地躲到窗帘后,他确定他站在这里陆星火是看不到的,可不知为何心跳一下失了平稳。
陆星火站在大门外,看着小别墅楼上亮着灯的窗户。
他直觉安尧就在那里,只是不愿意见他,也不愿意回复他。
雪越下越大,今天的冬季特别寒凉,渐渐地风也大了起来。
安尧靠在窗边,时不时侧头看下外面。
陆星火已经不再看这里,只是人还没走,仍旧靠在那,都快成一个雪人了。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新一年开始。
安尧在钟声停下时又向外看,陆星火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他看着空荡荡的大门外,不知为何拿起伞下了楼。
一开门冷风直往脖子里钻,安尧瑟缩了一下,撑开伞,走向大门口。
门口的路灯依旧亮着,细雪在路灯下晶莹剔透。
安尧打开铁门,走到路灯下,伸出手,任由雪花飘飘荡荡的落到掌心,还没等看清它的形状,就已经融化成一滴冰水。
“尧哥。”
本以为离开的人,突然出现在安尧身后。
安尧愣了下,收回掌心没有回头。
“尧哥。”陆星火又叫了一声,离得更近了。
安尧接过雪花的手插在口袋里,掌心还冰冰凉凉的,让他有些躁动的心跟着降了降温。
陆星火瘦了很多,安尧转身看到他时,下意识想到。
上次和陆海一起来时的陆星火仿佛只是个幻觉,此时站在安尧面前的陆星火神情并没有什么不同。
眼睛看着他时像燃着火,周身都有股青春、肆意的劲头。
但安尧脑海里总是回想起当时坐在陆海旁边,平静得像个木偶似的陆星火。
直觉告诉他,那才是真正的陆星火,剥开伪装后最真实、最鲜血淋漓的陆星火。
“尧哥,你为什么出来?”
安尧抿紧嘴唇,有些茫然。
为什么出来?
他不清楚。
也许是想看看今年的第一场雪,也许是想出来散散步,也许只是想吹吹风而已,他有无数个答案可以回复陆星火,就像他一次又一次拒绝陆星火时一样。
但这次,安尧什么都没说出口。
陆星火也不追问,只是冲安尧笑,像他每一次冲安尧笑那样好看。
他说:
“尧哥,新年快乐。”
安尧皱眉,神情很冷,他终于说了今年对陆星火的第一句话:
“陆星火,不想笑就不要笑了。”
陆星火面上的笑容僵在脸上,慢慢消失。
他眼眸里的星光仿佛坠落了,只余下一片夜幕的浓黑。
那一片黑里面,单单只映出了安尧。
他又重复了一遍:
“尧哥,新年快乐。”
他看着安尧,又靠近一步,伸出双手想要拥抱安尧,却在安尧微凉的视线下垂下手臂。
安尧视线下落,看向陆星火的手。
陆星火的手很大,手指却修长好看,安尧几乎能想起那双手的温度。
不过是在外面站了这么一会儿,他就觉得冷了。
陆星火突然说:
“对不起。”
“尧哥,对不起。”
这是他们分手以后,陆星火对安尧说过的第一声“对不起”。
安尧微微张唇,似乎有话要说,最终只是转身往院子里走。
“新年快乐,陆星火。”
铁门自动关上,安尧在陆星火的视线里走进小别墅。
门一关上,他立刻靠在门上,整个人都有些无力。
杨禹不知何时下楼,正坐在客厅,他似乎早就猜到安尧会出去一般。
他转头看向安尧,问道:
“不过两个多月,随随便便一个人和你相处的时间都超过了两个月,一个陆星火,至于吗?”
至于吗?
安尧无法回答。
他在说出分手的那一刻,就把名为陆星火的瘾压在了身体最深处,伪装极好、看不出丝毫破绽。
可瘾就是瘾,蚀心跗骨,在任何一个可能的时候钻出来彰显存在感。
“咔擦。”杨禹点燃了一根烟。
安尧盯着那根烟,他数次脱口而出的“给我一根”,最终被他压在了舌根下面。
他跟杨禹道晚安,回房间躺进被子里。
又一次,他把瘾压了下去。
-
除夕过后,刚刚大年初三,杨禹和杨父又忙了起来。
安尧自除夕夜见过一次陆星火后,没再和陆星火有任何联系。
关于陆家的混乱传闻越来越多,无论传闻真假,有一点可以确定,陆家正一步一步走向衰败。
初七早上,安尧醒来仍旧窝在床上玩手机,刷到本地新闻时,猛地坐了起来。
新闻上最醒目的一条便是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