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笼中
作者:少年白
时间:2024-02-14 01:10:16
标签:破镜重圆 年下 渣受
李松茗慢半拍地拿出手机,卢诗臣再念了一遍,“记下来了吗?”
“记下来了。”李松茗说。
“晚安,明天见。”卢诗臣笑着和李松茗挥了挥手,然后发动车子离开。
李松茗只来得及匆匆地应了一声“晚安”,然后看着他的车消失在夜色里,才转身走进了小区。
第5章 很好看
告别了卢诗臣之后,李松茗回到了住处。
李松茗现在是暂时借住朋友岑一飞家中的。岑一飞是李松茗在鸿医大读研的室友,两人关系不错。岑一飞是本地人,李松茗刚刚应聘到三院,没申请到宿舍,匆忙之下没有住处,还是岑一飞收留了他。
李松茗进门的时候,看到岑一飞正在沙发上,几乎是躺在沙发上,拿着笔记本电脑疯狂打字,估计又在赶稿子。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岑一飞头也不抬,一边打字一边问李松茗。
“被医院的前辈带去吃饭了。”
“昨天我没回来,没来得及问你,新去三院怎么样?”
“还行吧,”李松茗说,“怎么,你想上班了?”
“我才不呢,”岑一飞说道,“别提了,昨天回我爸妈那边,提到你进了三院,又开始唠叨我,我等着你给我讲点三院的坏处呢堵堵他们的嘴呢。”
岑一飞虽然和李松茗一样是学医的,但是他并不想做医生,学医纯粹是由于家学渊源——他们家称得上医学世家了,往上数十八代都是医生,一代代地从中医做到西医,自然岑一飞也逃不了学医的命运。
也不知道是从小被逼着学医产生了逆反心理还是因为有个文学梦,岑一飞原本读了本科以后,是死活不愿意继续学医了,但他父母承诺只要岑一飞考上鸿医大的研究生就不再管他了——他父母的意思是不会再逼着他读博,但是岑一飞却投机取巧抓住了这个“不再管他”的漏洞,以此为借口在研究生毕业以后死活不去医院工作,天天蹲在家里写小说——写那种男频爽文,梦想着有朝一日大红大紫。
李松茗一边和岑一飞说着话,一边脱下外套挂起来,话音未落,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电话是李松茗的母亲杜英打来的。
李松茗接了起来,杜英先是像所有分隔千里的父母那样,问了问他近来的生活,嘱咐他照顾好自己,还这两天刚去三院工作怎么样,是否习惯,和同事相处如何,李松茗都简单地答了。
问完了李松茗的事情之后,杜英又说起了旁的事情,她叹了一口气,说:“那你最近应该挺忙的吧。”
李松茗敏锐地从母亲的语气里察觉到可能有什么事情,便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还记得你那个表弟吗?”杜英问李松茗。
“怎么了?”
“他学校周五要开家长会,中考动员会,怎么也该有人去一下。要不是我给他打电话他说漏了嘴,估计这孩子也不会告诉我。原本想你如果还没有去医院可以去看看,没想到这么不巧,刚好你这两天去医院了。”
“具体什么时候?”李松茗问。
“周五上午。”
“那我问问看医院这边,看周五能不能腾出一点时间去一趟。”
“你才刚进医院,还是安心工作吧,别折腾了,”杜英说,“我再想想办法。”
“没事,我先看看,我也才刚进医院,现在主要是熟悉医院的情况,没什么太重的事情,您别太担心了。”李松茗知道,如果事情不解决,母亲肯定会一直记挂着这事,以她的个性,最后实在没办法说不定她会亲自飞过来。
“什么事啊?”等李松茗挂了电话之后,岑一飞看着他有点发愁的神情,好奇地问道。
“可能周五得请个假了。”
“怎么了?”岑一飞说,“你不刚报到吗,马上就请假?小心上司给你穿小鞋。”
“得去开个家长会。”穿小鞋?李松茗想,卢诗臣大概不会的。
岑一飞大惊失色:“你什么时候偷偷有孩子了?”
李松茗把岑一飞摆在桌上的一本书甩过去砸他,被岑一飞轻松躲开。“胡说八道什么呢,”李松茗说,“是我表弟,你又不是不知道。”
“又是你那个表弟啊,”岑一飞摇摇头,“现在到了连家长会你都要去开的地步了?你和阿姨可真是菩萨转世。”
李松茗的表弟江云诲,是他舅舅的孩子,他舅舅当年出轨,导致和李松茗舅妈离了婚,孩子判给了舅妈,而舅舅带着新欢移民海外。离婚之后,江云诲也改了母姓,舅妈跟舅舅离婚之后和李松茗一家也联系不多。不过,前两年因病去世了,江云诲的监护权便又回到了舅舅手上。这些年除了法律规定的赡养费,舅舅和这个前妻的孩子根本就没有什么联系,即便现在监护权名义上属于他,但除了固定的赡养费,他照样压根不管。
杜英倒是挺可怜这孩子的,她是做公益行业的,一贯颇有一颗怜爱弱小的心,更何况江云诲还叫她一声姑姑。不过李松茗外公外婆去世得早,她早年调动工作去了令川之后,除了祭拜父母基本上已经不回老家了,虽然有心照拂却也远在天边,只能劝诫江云诲父亲多看着点自己孩子,不过收效甚微。
现在李松茗在鸿洲,倒是能照应照应江云诲,之前杜英就叫李松茗去江云诲送过几次东西,这一次便又问李松茗能不能去给江云诲开一下家长会。
母亲的命令李松茗自然是不敢违抗的,而且江云诲十几岁的年纪,正是最善感的青春期,需要关心,李松茗倒也并不算排斥,总归也是些举手之劳的事情。而且大概是因为随了母亲的性格,总是有过剩的同情心,不忍心对这么一个近在咫尺的孩子撒手不管。
只是他今天才堪堪算上班的第二天,不知道请假是否容易。
刚刚和卢诗臣交换的电话号码此时便派上了用场。
想到这里,李松茗打开了手机,在通讯录的搜索栏里,犹豫地输了一个“卢”字。“卢”不算很常见的姓,所以很快卢诗臣的名字便显示了出来,李松茗的手指在卢诗臣的名字上悬停了两三秒,然后点进去,按下了拨号键又挂断了——他刚刚才和卢诗臣分开,或许卢诗臣还在开车,也许不方便接电话。
反正明天上班也要见面。
不过李松茗才将手机收起,卢诗臣的电话就回了过来,李松茗一惊,手比脑子快,立刻按下了接听键,接通知之后,李松茗还没来得及开口,卢诗臣已经先问道:“松茗,刚刚你给我打电话了?”
他语气有点轻微的担忧。
李松茗以为他电话挂得那么快应该并没有拨通,没想到就那么一会儿时间居然拨通了。
“我还以为没有拨通——对不起,卢老师,打扰您开车了。”
“你电话挂太快了,铃声只响了一下,要不是我停车到路边买瓶水都没注意到,”卢诗臣说,“有什么事吗?”
李松茗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卢老师,周五上午我能请个假吗?”
“很重要吗?”
“是家里人的事情——”
“行,你明天填个单子,走流程签字,跟医务科报备一下。”李松茗还没有说完,卢诗臣就欣然同意了。他出于担心而迅速回了李松茗偶然闪现的来电,却并不多询问李松茗缘由,仿佛是一种维护隐私边界的周到和体贴。
李松茗说:“谢谢卢老师。”
卢诗臣轻声笑了笑,笑声经过听筒的拆解,产生了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仿佛轻轻飘落的羽毛拂过耳廓,“客气什么,小事而已,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他说道,“时间也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阿茗,跟你打电话的人,不会是卢诗臣吧?”
李松茗一挂电话,就看见放才还奋笔疾“书”的岑一飞早已经放开笔记本电脑,不知道看了李松茗多久,李松茗一结束通话就兴致勃勃地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