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上添金
作者:酒吞北海
时间:2024-05-03 01:03:28
标签:年上 因缘邂逅 暧昧
“你组里那个同学的事其实挺有曲折。”HR悄悄与他道,“公司这次整顿信息安全泄露,最严重的其实是海外一个运营,从中牟利六位数,本来通报也是他,但冯主任他们看Eric正值势头,有点想攀关系那意思,加上方老板有意打压秦老师,就把通报的名单给换了。”
“Eric知道这其中原委吗?”任锦欢盯着残羹冷炙淡漠问道。
“应该知道吧,海外那个犯事的早一个月前就被移送公安,只是没在公司公开。”
光滑玻璃杯壁倒映出他的沉默面容,冯主任于位上晃悠悠站起,揽着他吆喝最后一轮碰杯,灼烈液体冰凉入喉,周围响起虚茫的称赞,他在喧杂人声中缓缓抬眼,无意识看向顶上亮灯,细长光线垂落成一缕缕,他眨了下眼,看得有些神迷,仿佛数根蛛丝悬在头顶,此刻正在断裂边缘岌岌可危。
“向棠,依我看,你之后那个创业方向最好加点新概念,比如把现在流行的元宇宙、比特币组合一起,这样投资者才更愿意听。”
“挺有道理,我考虑考虑。”金向棠笑着回应,然后在低首举杯时敛去应酬神色。
这场饭局是陆燃父亲为表答谢,找了几位投资人与他聊,但一番交流后,金向棠有了定断——理念不合,这些人好讲“风口”、“前沿”,倾向“概念包装”,只愿意打一枪换一地赚个热闹,而不是去理解背后本质。他表面客气奉陪,心中兴致缺缺,在听着桌上的天马行空畅想时,只觉倦烦。
不一会儿,服务员走进包厢,端上一盘七夕巧果赠食,有人称“今天是七夕,差点都忘了”,然后故作繁忙状称得早点回去陪老婆,但是酒依旧一杯又一杯。
金向棠看着桌垫上的糕点,神思不自主飘到那个人身上,不知道对方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已经睡下了,这段时日两人被琐事拉扯,关系总觉疏远,本以为交流减少能让彼此抽离出来,但实际磨人又磨己。
想到这里,他提前离场,作了告别。
走到饭店外,陆燃从身后匆匆追来,问他去哪。
“这么晚,当然是回家。”
陆燃呆愣住,没想到只是这么简单理由,“可饭还没吃完啊……学长你不和大家继续谈谈吗?”
金向棠将烟点着,浅浅吸了一口道:“小陆,谢谢你,你和陆叔的好意我会记着,下次我请你们。”
领悟到这是拒绝的意思,陆燃忙道:“如果不感兴趣,也可以和投资人聊聊其他方面,好歹是人脉资源,说不定对你有帮助,学长你不是一向很看重事业吗?”
“这是两码事。对于事业,我有我自己的选择和关注,当然,很谢谢你的费心牵线。”说罢朝已经赶到的代驾走去。
“学长,你……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金向棠疑惑看去,不知道对方是有什么误解印象,干脆直接道:“你不回去吗,今天七夕,难道你不去约会吗?”直把对方问得咋舌木然。
任锦欢是被身侧动静弄醒的,金向棠从背后环住他,吻在后颈,阖眼喊着他名字,“小锦,小锦……”他没有回头,任由对方下一步,金向棠摩挲他脸颊吻上去,闻到酒味,笑着问怎么喝这么多,他轻声道:“你不是也喝了吗?”
大抵酒精上头,金向棠没体会到这句里的不对劲,以为是在问他为何回来这么晚,便简单说人情请客,然后解开对方睡衣,手指探入抚摸光洁身躯,在欲望正浓时忽地被拦住,任锦欢微微挣脱他,垂眸道:“我今天有些累了,不想做。”
金向棠顿了顿,哄说那你睡,我抱着你,并低头去吻他,却被有意识躲开,昏暗卧室内,空调口吹出冷风,在房间里飘飘沉沉,肉体接触的皮肤分明炽热,但除了浮于表面的生理反应再也感觉不到其它,金向棠凝视几秒,逐渐松手,平躺在他身旁不再言语。
小区内有电动车鸣响,一束车灯擦过居民楼窗台,照进屋内,也从两人身上滑过,仿佛褪掉一层颜色,金向棠起身走到阳台,拉紧窗帘,外面的亮光从缝隙中渗进来,漆黑树影乱蓬蓬伏趴在帘布上,像纠缠成一团的湿发,他驻足停顿片刻,面容隐在晦暗中。
任锦欢转过视线看他,也并未睡着,“可以谈谈吗?”他最终开口。
金向棠循声回头,正好,他同样需要这个开口契机,在迫在眉睫的期限里将彼此心意确定清楚。
“你想问什么都可以。”他拉过椅子,与任锦欢相对坐着,做好决心面对即将到来的未知,然而对方抛出的问话却打破他心中期待——“是你提议将战研拆分重组,交给Dennis,对吗?”
金向棠蓦地抬头,浮出一瞬愕然,缓缓问道:“你想谈的是这个吗?”
“刚刚你不是说问什么都可以吗?”一个极轻反问。
金向棠盯着他,身子徐徐后靠,神色转为压抑后的平静,半晌,他作了肯定。
“秦老师的变动,也和这有关吗?”
“是。”
“你什么时候就开始准备了?”
“三月。”
原来这么早吗,任锦欢不自觉想道,那会儿他和金向棠在做什么,是囿于柴米油盐的小小欢乐,还是为远行的美国之旅而期待?也是这时,他忽然发现自己对生活的警觉感知已经迟钝许久,如同丧失盔甲般无法自安。
“能说下原因吗,毕竟这件事我今天第一次听到,你也没和我提过。”
“除了这些公事,今天你不准备谈谈其他吗?”金向棠单手撑在他身侧,凝神端视他,试图从那双熟悉眉眼中探究想要的期待。
任锦欢微微出神,接着迎上他目光,道:“我相信这些问题能帮我得到答案。”
金向棠喉结鼓动,沉默片刻后站起,拢了拢上衣,边系衣扣边道:“那好,我们公事公说。出于公司的经营管理规划,加强组织灵活性,合并结构的战研无法满足当下业务发展速度,拆分是从各种意义上来说更有效率的做法。”
任锦欢听出他语气里的冷淡,只能压平声音缓和道:“那你完全可以保留秦老师的管理权力,为什么要交给Dennis?”
“这只是常规迭代过程,秦老师的技术思路仍然属于咨询圈那派,已经不适合目前战略水平,我们需要更新的人。”他淡淡道。
“常规迭代?你对整件事的形容就是这个词吗?”未免有些无情。
“任何事都需要变化,当然,我承认秦老师早前确实对公司有过贡献,在他的领域首屈一指。”
可这话听在耳里只是隔靴搔痒,“我记得你和秦老师关系很好,当初在俪姐饭店,你们是一起来的,你也知道他的一些私人情况,何必要做得这么彻底?”
金向棠面不改色道:“公是公,私是私,这个道理你应该清楚,我不至于因为这点私人关系就放弃大的原则、放弃集体利益。”
任锦欢怔了怔,如果先前都只是普通确认,那么现在,“公私”二字如同楚河汉界,将一切对立起来,也是,他与金向棠在行事思维上其实有许多不同,很早之前的几次矛盾也由此引发,对他而言,集体未必高于个体,规则也无需永远分明,柔软的模糊性处理才是他的倾好,对亲近者,他会留有私心,即使是牺牲掉一些大众意义上的原则。但显然,金向棠不是这类人。
想到这里,他忽然有些难堪,想问对方,在你对我的部门、上级大动干戈时,你是抱着这种公私分明的心理同我上床吗?
之后提到通报名单更换一事,金向棠稍稍停顿,意识到今晚气氛异常的可能缘由,便道:“是你组里的人吗?我只知道是战研一个员工,并不知道具体人,安全管理部当时想媚上送顺水人情,我没太留意,就由他们去了。”随后出于挽回心理又道:“当然,你不用担心,我已经跟Dennis打好招呼,如果你去他那边,职级、团队都和以前一样,不会有任何损失,所有的只会好,不会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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