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州一盒十八
作者:且尔西
时间:2024-05-29 01:25:27
标签:校园 直掰弯 互攻 双向救赎 现实向
林琛问:“诊断的什么?”
祁硕稍稍轻松地说:“分离性障碍。”
“等我查查。”
“我问过大夫了,他说能痊愈。”
林琛也跟着放心了,“那就行,挺好的,好消息啊这属于。”
祁硕翻了翻癔症的百度词条,但还是选择平白去相信大夫的话,“嗯,算是好消息了。但愿能好吧。”
林琛说:“哎。我这早不走晚不走,赶上那天了。”
祁硕赶忙打断他,“这事跟你没关系,我还巴不得你走。”
林琛顿了顿,“想你了。”
祁硕看着窗户外,张大夫的话语无疑给了他不少希望,今天山边的余晖从铁栅栏外看去都格外灿烂,“我也想你,快了,再等等。”
几天的各种治疗和检查还是有效果的,梁春华好了不少,现在大笑的频率每天也就一两次。
这天晚上,九点半病房都已经熄灯,梁春华吃完药早早睡下,祁硕窝在她脚下坐着打盹。
突然梁春华在睡梦中尖叫一声,祁硕被吓得一颤。
病房里有个三十来岁的青年因为梁春华的尖叫被吓得犯了癫痫,他肌肉瞬间收缩开始抽搐个不停,短促而猛烈,床板吱呀响着。
梁春华叫了一声继续打呼噜睡了过去,祁硕连忙从床上滚下来去叫医生。
医生来和青年的父亲在门口谈话,祁硕自责地站在一旁。
抽搐了五六分钟,青年停了下来,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大夫走了后,青年的父亲叫出祁硕,“我尽量理解,毕竟来这里的都不是正常人。但你妈妈要是这么严重,实在不行送去后山关着吧,整个病房就属她最吵。”
“对不起,对不起。”这时候祁硕除了一味的道歉,也表达不了别的。
“哎。”中年男人摆手进屋了。
祁硕颓丧地塌下肩膀顺着墙壁蹲在了门口。
百无聊赖地呆了一会后,他起身去公共卫生间洗手,这时间人少了好多。
之前那个姑娘从旁边女厕飘出来,透过布满水点子和泥垢的镜子里认真看着祁硕,“哥哥,你害怕老鼠吗?”
“我,不害怕。”祁硕掀起皱皱巴巴的眼皮回答她。
姑娘没洗手绕到他身后笑了一声,“我也不害怕。这里晚上有老鼠,还有蛇,有人把家里养的蛇带过来。”说完她接着问:“你是学医的吗?”
祁硕还在好奇她是怎么知道的,姑娘嘴里又开始说:“刚刚有个男医生在扎针,他们说长得像我,可那不是我。”
祁硕努力回想,中午的时候有个男大夫过来扎过针灸。
“哥哥,你看我像不像胆小如鼠的人啊?”
姑娘还没问完,她的妈妈端着一个保温杯来找她,“别乱说了,又在说什么呢?走走,我带你回房间,咱们该睡觉了。”
祁硕看着她被拽回病房里,在进房间前她回过头对着祁硕咧嘴笑了一下,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僵硬与空洞。
祁硕抽出兜里的半张纸攥在手心吸干了残留着的水珠,去休闲区打通了林琛的电话。
林琛一直在等着祁硕给他打电话,手机响起时立马按下接听。
林琛关切的声音响在祁硕耳畔,“喂,今天累不累?睡得还好吗?”
祁硕说:“有点,但也还行。睡觉也没招,能挺过去。”
“你现在在哪?阿姨今天怎么样了?”
“阳台。好点了,没闹,睡觉惊醒了一回。”
林琛安抚他,“嗯,这都一周了,也有效果,你也放宽心。我让我叔找他朋友问了,分离转化不是大问题,能好的。暑假的时候咱俩再带阿姨去北京看看。”
“我知道。行。”
林琛问:“你们平时饭都吃的什么?”
祁硕说:“有护士送过来大锅饭,自己端碗去接就行。有点难吃,我吃的泡面。”
大锅饭祁硕原本也没多想吃,梁春华还要为了省钱。
一个人每天的餐标二十五,两个人就得五十,梁春华嫌贵只订了一个人的饭。
平时她吃剩的就给祁硕,祁硕要是没有饭还有小程序买到的泡面。
但这医院里活动量不大,祁硕吃得东西少也不饿。
“啊?不能点外卖吗?” 林琛问。
祁硕说:“外卖送不到上面的楼层。”
林琛说:“你再忍忍,我叔明天就出院了。我这俩天啥也不干,就买菜,等你来了我给你好好补补。”
“嗯。”
“你们那边是晴天还是阴天,你能看见月亮吗?”
祁硕朝窗外看去,一牙弯月挂在铁栅栏外,“有个小月牙了。”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林琛语调温柔,对着手机简单唱了两句。
“别难受,都会过去的。月亮代表我的心,爱你,么么。”
祁硕嘴角牵起笑,“嗯。”
“我叔旁边都住的小孩,今天我还听到一首儿歌。我也唱给你听。”林琛说完唱起儿歌,“好吃的东西棒棒棒,好听的歌声唱唱唱,好美的风光看看看,当大厨是懒羊羊~”
“哈哈哈哈……是不是还挺可爱。”
祁硕低声接住下句,“软软的米饭,热热的汤。蔬菜的健康,水果的香。美好的食物是太阳,照耀着成长。”
“你也会啊。”林琛说。
祁硕望着窗外的月亮眨眨眼,“这歌太著名了,从我小学听到我弟长大。”
林琛再次安慰他,“快了,都会好的,别多担心。”
“嗯,知道。”
这样的日子挺快的,检查、治疗、吃药。一周多后梁春华的精神面貌好了许多,情绪稳定也不大哭大笑了,还能热络地和病友聊天。
张大夫说梁春华恢复得算是快的,再住几天就能出院了。
祁硕也慢慢适应了下来,虽然他的神经依旧敏感,但林琛一有时间就给他打电话陪着,比起刚来时他好了很多。
整整十五天后,他终于在护士的带领下踏出了巷道外的铁门,去一楼办理出院手续。
二月份的天气已经回暖,顺着大厅磨砂布满划痕的瓷砖吹进来的风都是温热的。
祁硕贪婪地看着玻璃门外金灿灿的阳光。
往常每周一他都会望着三三两两的人背着厚重的行李推开铁门,带着满眼的羡慕一直注视起走廊里的白墙。
不过现在,终于,终于轮到他们了。
他终于可以离开了。
快速地在一楼办好手续后祁硕跑去六楼住院部接梁春华,之前那个长发姑娘盯着他忙碌的动作呆呆地看着。
不一会还是熟悉的那句:“哥哥你长得真好看。”
“昂,谢谢。”估计是呼吸了一些外面的新鲜空气,祁硕今天难得对她笑了一下,“你也很漂亮。”
“嗯嗯,我们都漂亮。”她说。
梁春华在诊室里听着大夫最后的嘱咐,祁硕先回房间收拾行李。
姑娘路过门外看着祁硕在房间里收拾,她礼貌地敲敲门,没进屋站在门口问:“你是要走了吗?”
祁硕拉好包袋上的拉链,起身点头。
“你们都走了,为什么不让我走!”她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然后气势汹汹出门跺脚走向护士站。
祁硕怕出事扔下手里的东西跟了出去。
姑娘站在门口对着值班的护士大喊:“护士!护士!我什么时候能走!我好了,我也要走!我没病,我为什么要呆在这里!”
“你们为什么不说话,是都耳背了吗?”
护士都各忙各的,并没有人搭理她,诉求没有半点回应,她喊了一会阴着脸走开了。
祁硕远远看着心里也不太好受,都是同龄人,呆在这样一个没有自由连呼吸一口新鲜空气都奢侈的地方,她的压力肯定更大。
并且看她的手腕带和状态,估计还得在这里呆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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