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害厉害。”
    然而周围的人还没有夸赞完，史密斯导演已经火急火燎的跑上来，对着江繁星就是一顿摆手。
    “不不不，我想要的感觉不是这样，你的眼神还是不够狠，不够冷。”
    江繁星有些无语的看着导演，好心提醒道，“导演，您要拍的是远景，隔着这么远，你只能拍到我的背影和我的衣服，您是拍不到我的眼睛的。”
    “不对，怪物到时候看着你，它的眼睛是可以印照出你的眼神的。”史密斯导演有自己的一套说辞。
    “好吧，那我们重新来过。”江繁星有些无奈了，但导演既然对他有这样的高要求，他也只能再来一次。
    “各就各位，ACTION。”
    史密斯导演这一次亲自来到摄影机旁，知道摄影师应该怎么去拍摄这一组镜头。
    这一次，江繁星让自己的眼神更加冷冽一点。
    动作更加干净利落，同时在威亚上升的时候，脚尖轻轻点地，看起来就像是他本人真的会飞一样。
    周围的人又是一顿勐夸。
    就连少年主角的那些演员们，也觉得江繁星这个华人和之前抢角色的那一个人可太不一样了。
    未成年人，总是崇拜武力强大的人。
    哪怕是在拍戏，但是江繁星演出了这种强大的感觉，还是会让他们心悦臣服。
    然而这一次，史密斯导演的头摇晃的更加厉害了。
    “不不不，不是这种感觉，我们再来一次！”
    江繁星脸上的笑容有些裂痕，不过还是努力询问导演，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感觉？哪怕给他一个参照物呢，比如说导演觉得要和哪一部电影里的角色有点像？他也方便找找感觉啊。
    谁知道，史密斯导演还是摇头，“江，你是你，他们是他们，你必须要演出那种独一无二的感觉，属于楚丹的感觉才行。其他人的那些表演，对你没有用。”
    ……好家伙，那你倒是说明白你到底想要什么感觉啊？
    “江，如果你今天拍不出我想要的感觉，那我们明天就继续。”史密斯导演认真的说道。
    从嘴里拿出来的体温计都能有三十几度的温度，怎么从嘴里说出来的话就这么冷冰冰呢？
    江繁星想要抓一抓头发，但想到抓了头发又要重新梳头发，只好忍下冲动，“好，那我换一个演法，再来一遍。”
    史密斯导演点了点头。
    第三次还是没有过。
    第四次也没有过。
    周围的人都不敢继续夸奖了，他们都觉得江繁星已经演的很好了，但是导演就是说不行。要不是知道导演和江繁星无冤无仇，他们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在故意恶整江繁星了。
    休息的时候，副导演还专门跑到江繁星这里来了。
    “江哥，消消气，越是有名的导演，怪毛病就越多的。”黄有为生怕江繁星忍不住要发火，到时候就不好收场了，没想到江繁星还挺能忍，来来回回演了这么多次都没有生气。
    “我不生气，呵呵。”江繁星将矿泉水瓶直接捏瘪了。
    这还不生气？
    我感觉你是将矿泉水瓶当成导演的脑子在捏！
    “江先生，不好意思，史密斯老师他并不是真的在针对谁，只是他有时候会有一些特别的灵感，很难被外人理解。”跑过来的副导演年纪不大，但长得比较成熟，据说是史密斯导演的学生，一直被他带在身边，也有过一些小型电视剧的导演经验，对钟佩瑶也算是多有指点。
    按照这个副导演的说法，史密斯经常有一些奇思妙想，但是很难言喻，有时候有些演员能够顺利的将史密斯的想法演出来，但有些时候则是不能。
    不过如果不能演出来的话关系也不大，最多三天，史密斯导演又会有新的想法，倒时候就不会纠结之前的想法了。
    “那我能问问，那些所谓的演出史密斯导演想法的演员，有因此获得什么成长么？”江繁星一阵见血的询问道。
    副导演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这……这好像没有听说过。”
    “所以，这只是导演自己的个人想法是吧。”江繁星笑的很温和。
    旁边的小周和黄有为已经不敢说话了。
    原本看见江繁星和副导演聊天的钟佩瑶想要凑过来听听，看见江繁星的笑容之后果断的就熘走了。
    额，其实她也不是很想听。
    在这种时候，除非沈天青在这里，不然她是绝对不会冲上去招惹江哥的。
    “哇，又来了，江哥他自己不知道清不清楚，每一次他笑的这么温柔的时候，就是要发火的时候了。”陈可乐心有余悸的在旁边说道。
    “江哥肯定知道。”钟佩瑶斩钉截铁的点了点头，“毕竟我们都躲着走。”
    李风含走了两步，停了下来，若有所思的看着江繁星没有多说什么。
    第二天，史密斯导演还是想要让江繁星再演几次，说不定就能演出他想要的感觉了。
    刚开工，江繁星还是比较给面子的，又换了一个演法演了一次。
    顺理成章的，还是不行。
    史密斯已经有些失望了，“江，看来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再和你说一遍，我要的感觉是……”
    “是侠客，但是不能太飘逸。眼神要冷，但是不能太倔强。动作要有杀气，但是不能太残忍……”江繁星已经打断了导演说的话，“导演，您知道么？你这种行为，在我们国家有一个专门的词语来形容。”
    “什么？”
    “甲方。”江繁星冷漠的看着他。
    听听，听听史密斯导演多么无理的话语啊，前后矛盾啊他就没有感觉到么？还是说，外国人的词汇量已经少到来回只能用这么几个词了么？
    “如果您想要彻底的让我知道您想要的感觉的话，那简单，您画一个分镜稿，我看看。”江繁星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不然的话，我多演多少次都是无用的，您自己都说不明白想要的感觉是什么。”
    史密斯导演微微皱眉，“拍电视剧，不需要那么精细的分镜稿。”
    那一般是拍摄电影的时候才会用到的。
    电视剧要是还画分镜稿，就没有办法拍摄下去了。
    “原来您也知道这是在拍电视剧，不是在拍电影啊。”江繁星有些忍无可忍了，“那您一次次的让我重拍又是为了什么？说到底，这个镜头真的有重要到需要我一次次的重拍么？”
    前期楚丹只是一个背景啊一个远景啊。
    你抠的这么细我还以为你要冲击奥斯卡最佳导演奖呢！
    “江先生，您先冷静一下。”副导演们连忙上前劝导，这才拍摄第二天，导演和演员可不能吵起来啊。
    “江，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们的电视剧不重要么？”史密斯导演听见这种话十分生气，难道他严格要求还有错了么？
    “我们的电视剧当然重要，但前提是要有轻重缓急。”江繁星冷冷的看着他，“要么，您就给我提出明确的要求，想要什么样的感觉我就给您演，这是我作为演员的义务。要么，您就将这一段让给其他人拍，反正也不是只有您一个导演。电视剧拍摄的时间有限，戏份又很多，没有必要为了我这么一场无关紧要的戏在这里耽误大家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