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使唤他,真的
作者:骨女
时间:2024-06-03 01:27:16
标签:轻松 成长 日常 情投意合 因缘邂逅 双向奔赴
傍晚去接周旋久,这次宁作聪明地在小区门口等,不到十分钟,深灰色的建筑里出现了一抹淡黄。
周旋久穿着款式简单的T恤和裤子,背着个熟悉的小挎包,就像去水塘一样,他有着自己独特的仪式感,走路时神情也格外认真,看到对面的车和人他稍微停了一下,而后加快步伐,半跑着过去,脸上的雀跃和期待都快溢了宁作满身。
这场舞剧名为《云上之夏》,从里到外方方面面都能看出创作者的用心,剧场门口的大立牌都不是普通的宣传,更像一个引人沉入钩子,上面写着:
——云上的夏天只有濒死的鸟儿
——在这个理想之地接近死亡的时间无限延长
——直到那场雨……
等候厅里坐满了人,他们手里都拿着宣传册,每个小团体都在激烈地讨论着,甚至有不少人是二次观看。
宁作木着脸坐在其中,显得过于平静,像来检查的督查组,打破他这副严肃面孔的显然就是从碰面开始就一直保持兴奋状态的小傻子。
剧场的每个角落对周旋久来说都像是新世界的一部分,他踩在地上的脚挪来挪去,等不及要去探寻一番,但人太多他不敢随意走动,于是就乖坐在旁边,目光灼灼地盯着宁作,热烈得仿佛要把人烫穿。
难得见周旋久如此躁动,宁作心绪微变,片刻后理理衣服站起身,身姿俊朗:“要去哪,走吧。”
周旋久迫不及待跟着站起来,往想去的地方去,时不时要回头看一下宁作还在不在。要去的地方比较远,他就会在原地多看一会儿,等宁作走到身边再继续行动。
距离演出还有三十分钟的时候,观众提前进场。
这个剧场的规模并不大,只有一层,舞台在正中间,现在被黑色幕布遮挡着,观众席环绕着它,大概是设计,座椅没有一层层叠高,而是平摆在地面上。
这么布置不会被前排的人挡住视线?宁作这么想着,带着周旋久找到了座位。
截止到时间的最后一秒,音乐响起,黑色幕布一应上升露出内里,宁作同时明白座位如此设计的原因。
舞台中央安置了一个几何装置,四面无阻隔,像一个完全通透的正方体,它距离在地面有一米高,延高部分四周用棉花制成的云朵覆盖,底端无缝衔接着的白纱柔软地向外漫开,垂至台下,只差半米就能挨上第一排观众的鞋尖。
从他的角度看倾泻而下的白纱,就如同从地面望向那云层之上。
故事开头氛围欢快,演员舞步轻巧,服装用羽毛点缀,动起来举手投足就如同化成人形的鸟结伴游玩,完全看不出立牌上所说的濒临死亡。
这种轻松的氛围在三分一处转淡,打下的光影将白云染成了乌云,演员的舞姿和神态显出了迷惘。最后三分之一处乍起的轰隆声击碎了所有平静,狂风大作闪电雷鸣,鸟儿缩瑟在角落,慢慢被雨声包围,也不敢面对发生的一切。
濒死的鸟儿挣扎不甘萎靡,它躲在云层上,在延长的时间里继续享受生命,享受那剩余的、微弱的脉搏。
直到那场雨打湿了羽毛,它才知道,这里也没有永恒的夏季,没有永远的晴天,懦弱让它浑身湿透,比之前还要不堪,现在它应该甩掉身上的雨水,启程离开,飞下理想的云端。
结尾雨一直没停,演员在雨中舞蹈,突然灯光变换,他隐入黑暗,全场寂静,唯有雨声滴答,两秒后,一只白色的鸟从云中飞出,鸣叫声环绕,它穿过雨幕,在观众席上方盘旋。
最后全场灯光暗下,整个剧院跟着陷入了沉默,不少观众仍然仰头看向屋顶,又转着脑袋四处搜寻,似乎还在期待什么,直到顶光照亮了台上的演员们。
他们脸带微笑喘着气,谢幕鞠躬,台下随之掌声雷动。
震撼人心的演出,拍手几乎是情不自禁,心跳得有些快,宁作久久不能回神,他偏头看了下旁边,周旋久一眨不眨看着台上,眼睛竟然泛着泪光。
“你、你怎么,你可别哭啊……”宁作顿时就没法在关注台上了。
周旋久瘪着嘴摇摇头:“没哭。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我好像、有点难过,又有点、激动,还有点、兴奋……好像、又是紧张……我、我分不清,但是……”他摸着剧烈起伏地胸口,转头看人时瞳孔颤了颤,“但是宁作,我的心,跳得好快,我想我应该是、好开心,好喜欢。”
台上的灯光散到了观众席,周旋久的神情更加清晰,他眼中汹涌的情绪感染着宁作,激活了他心里除了被演出带动起来的其他地方。
宁作下意识回答:“我也是。”说完他像是被闪电击中,一激灵,又避开对视,补充道,“……我是说演出。”
周旋久没注意到他一瞬之间的几种心理变化,表达了认同:“是吧,我也、觉得,好喜欢,好喜欢呢。”
宁作一时噎住,片刻的停顿后,所有起伏转小,他才问周旋久:“你想不想去舞台上看看?我可以带你去。”
其实不仅是因为周旋久,宁作也产生了些探索欲和求知欲。
他没想到这场舞剧会带来这种极致的感受,他的共情能力算不上高,观看过程中更多是在感慨舞美设计。但也许他和周旋久体验的角度不同,获得的震撼感却分毫不差。
“真的吗?可以吗?会不会,不太礼貌呀?”周旋久问。
“不会,走吧。”
宁作起身径直往外去,快走到过道的时候回头看了眼,周旋久脸还对着舞台,依依不舍的,一步一回头,走得很慢。
刚散场往外的人很多,他皱着眉朝那边招手,喊道:“干嘛呢你,快点过来,别跟丢了。”说着就有几个人从面前经过,把他挤到了过道边上。
周旋久闻声回头正好见证了宁作消失又出现的全过程,他马上就有了危机感,忙点头过去。
跟住宁作,他垂眸看了眼对方耷在腿侧的手,手指微动,却只拽紧了挎包的背带,抿了下嘴,默默紧贴在宁作背后。
-
最后一场演出,大部分人都想要到上台感受,晚了几分钟,上面几乎站不下。想着早去玩去没差别,宁作打算先带人去后台,后面还有服装间和道具间,够周旋久玩一会儿了。
只是后台没那么好进,门口有保安看守,他拿出手机要联系老师,就看见屋里沈洁站在不远处正跟人聊天,过程意外顺利。
“沈老师,我朋友很喜欢你们的作品,我带他来看一眼。”宁作简单说明了下情况,“希望不会麻烦您,他四处随便走走就行。”
沈洁四十加的年龄,心态年轻如十八,一般场合她向来不喜欢以长辈自居,有时候说话比宁作这个年纪的人还没谱。
她一听这话,立马神色飞扬地握上宁作的手,说:“哎哟宁老师,早说啊,还以为您看完了来提意见了呢。”
宁作跟她上了两年课,已然习惯,但还是有些语塞,不过反应很快:“这么一提……我还真有意见,”他蹙眉作思考状,还叹了口气说,“要是多演几场就更好了。”
沈洁听了爽朗大笑:“你小子,脑子动得真快,下次再战非得让你吃瘪不成。”
......
说到高考和之后的教学安排,两人又多聊了几句,等工作人员来找沈洁,对话才终止。
这时候宁作回头看周旋久,只有一个工作人员在搬运道具,他问了下,对方说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其他人。宁作当机立断给对方打了电话,没接通,但他并没有太慌张,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思考,很快他就想起演出开始前大家的手机都调了静音。
他猜想,周旋久大概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了注意力,跟着走了。他和沈洁站的位置就在门口不远处,视线面向里,没看到周旋久走过去,那就是去了他身后的某个地方。
宁作看了眼,指着背后的拐角问了问旁边的工作人员,得知那边是道具间。
即便不慌,但在道具间门口看到人的时候,宁作还是松了口气,只是对方的神情状态令他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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