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球跑,但球没了
作者:问尘九日
时间:2024-07-20 01:07:20
标签:生子 ABO 破镜重圆 虐文 火葬场 古早
于是他顶着那几道视线,低低地回答道:“是……”
“我是自愿的。”
周利冺:“你看,他自己也是同意的。”
傅向隅松开他的手腕,但态度却丝毫没有松动:“不行。”
“你说不行就不行?”周利冺自认为自己已经很好脾气了,要不是看他穿得非富即贵,这会儿他估计自己都要按耐不住叫人动手把他丢出去了。
秦蔚察觉到两人之间气氛越来越僵,傅向隅又不知道为什么,铁了心地就要管这闲事,一会儿真要闹起来,这一群人恐怕都别想好过了。
于是他开口打圆场道:“周老板,我实话实说吧,这小哥是我们的朋友,到这儿来,估计是碰上什么麻烦了,一时走错了路,您就高抬贵手,让一让他,就当我们交个朋友,也结个善缘。”
周利冺不想听他和稀泥,正要发难,旁边忽然有个侍应生走过来,贴在他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的面色忽然就变了,原本那几分愠怒和敌意肉眼可见地消散了大半。
他站起身,又看向秦蔚:“您是秦将军的……”
“次子。”秦蔚风和日丽地笑笑。
“那么这位是?”周利冺的语气也变得和缓。
“他姓傅,”秦蔚很自然地介绍道,“是我发小兄弟。”
听见这个姓,周利冺顿时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幸会幸会。”他干巴巴地笑。
秦蔚和他握了握手,然后又转头让侍应生去拿几瓶好酒过来:“我请周总小酌几杯,就当是交个朋友,怎么样?”
对方既然先给了台阶,周利冺也没理由犯倔,他的态度松缓下来,面上挂起很官方的笑容:“怎么能让你们请?难得有缘,应该我请两位才是。”
第8章
秦蔚让侍应生去拿的酒很快就送过来了,周利冺接过秦蔚递过来的那杯酒,随即笑着邀请道:“这里玩得小,两位有没有兴趣跟我去楼上另开一场?”
秦蔚看了眼傅向隅,然后婉拒道:“我们都没玩过,规则都不知道,就不扫周老板的兴了。”
周利冺也没强求,他跟这两个年轻人本来就混不到一起去,虚伪的寒暄过后,也就没什么别的话好说了,最后只又同两人碰了碰杯,嘴里还是那几句场面话:“那就替我跟你们父亲问个好。”
两边酒杯来回推碰了好几回,可秋池却仍旧“不识抬举”地捧着烟灰缸半蹲在那里。赌桌上有人推倒了筹码,正面红耳赤地叫喊着什么,周遭闹哄哄的,满是烟酒的味道和或兴奋或郁怒的声音。
但秋池仿若丢掉了灵魂,突然的变故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好在跟在秦蔚身后的那个Omega注意到了他,他友善地朝秋池伸出了手:“欸,你不起来吗?”
“这样一直蹲着会腿酸吧。”
秋池没要他扶,腿蹲得已经发麻了,于是他只好缓慢地站起身,然后很小声地跟那个Omega说了声“谢谢”。
周利冺此时的注意力已然从他这里飞到了那两位Alpha身上。过了会儿,有个侍应生过来朝他使了使眼色,压低声音说:“霍总找你。”
秋池回头往周利冺那边看了一眼,却刚好不偏不倚地对上了傅向隅的目光,几乎是下意识的,他立即错开视线,随后跟上了那个来叫他的侍应生。
那个被称作“霍总”的男人正是这家会所的老板,四十岁上下的年纪,头发梳得油亮,见秋池走进来,他开门见山地问:“小秋啊,你跟楼下那两个人认识?”
秋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想了想,才说:“算不上。”
姓霍的男人闻言笑了笑,捏起茶盘上的一只小茶盏轻轻一晃:“既然认识那样的人物,有困难就向他们开口嘛,何必来求我帮你跟周老板搭线?”
“还好周老板是个很大度的人,不然真的吵闹起来,搞不好到时候连我也要丢了面子,”他仍然在笑,“你说是不是的?”
秋池听出了他话里责备的意思,他低下眼:“对不起,我不知道……”
“好啦,”霍总打断他,“我也是看你现在混成这样子,真是很可怜的一个人,而且你这样眼巴巴地跑过来求我,我总不能不帮你,是不是?到底以前你是在我手底下出的事情,这次我是真想拉你一把,但是你自己没把握住,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秋池听见他叹了口气:“把衣服换了,早点回去休息吧,这天也怪冷的。”
秋池知道他的意思是让自己别再待在这里碍眼了,离开包间后,秋池去卫生间里把那套员工服换了下来,然后把衣服还了回去。
会所外风很大,秋池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那件略显单薄的呢面夹克外套,这件衣服显然并不符合今天的气温,但这件是他衣柜里唯一一件拿得出手的冬衣,也是他考上大学以后老妈买的他的第一件礼物,他每次都穿得很小心,所以到现在看起来还有些新样子。
这地方实在太偏了,再加上这个时间点,公共交通早就停运了,首都的物价一向高得惊人,打车的价格当然也不例外,更别说三更半夜从郊区打车回市区,秋池估计自己现在身上的钱就算加起来都不够付车费的。
秋池低头看了眼时间,呼出一口带水雾的热气,心想只要再等几个小时,天亮时大概就能等到最早的那班地铁,早班时间可以提前跟领班请个病假,他难得缺勤,缺这一会儿大概还能求人家给通融通融。
于是他再度裹紧了外套,下定决心朝着地铁口的方向走去。
夜里风大,路上几乎已经看不见行人了,就连过路的车辆都很少,好在城郊的公共设施保养得很不错,一路上路灯都是好的。
秋池沿着人行道走,忽而看见前面不远处的路灯下飘滚着落下来一把粉尘似的东西,紧接着又有一粒“粉尘”掉落在他肩膀上,他这才反应过来——
下雪了。
今年首都降水很少,初雪也很晚。
秋池开始感到了冷,他站在这场姗姗来迟的初雪之中,感觉自己抖得像是被风卷着在马路上越滚越远的一只巨大的垃圾袋。
直到这时秋池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了几分难堪与无措,他想起了傅向隅看自己的眼神,大概是认出他来了,也或许是为了还他那一夜的人情,因此顺手“搭救”了他一把。
正当他站在原地发呆之时,身后忽然有两盏车灯由远及近地打在了他的身上。
秋池听见车轮压着柏油路面驶过的声音,然后那两盏明亮的车前灯照的自己的影子从高到矮、从细到胖。他以为这辆车会像之前那些过路的车一样从他身边匆匆驶过,可出乎意料的,这辆车竟在他身旁停了下来。
他下意识地以为这辆车的主人是想揽客,因此他偏过脸,已经想好了拒绝的说辞。
可等那近在咫尺的车窗降下去,驾驶座上却出现了一张令秋池意想不到的脸,于是那些拒绝的话便这么卡在了喉咙口。
“去哪儿?”傅向隅问。
“地铁站。”秋池几乎脱口而出。
“我送你过去,”傅向隅打开车门锁,“上来。”
秋池犹豫地看了眼旁边:“就在前面……不远了。”
“要我下去请你吗?”他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也因此显得有些不耐烦。
越来越纷乱的雪粒被夜风卷进了车窗里,秋池没好意思继续戳在路边,于是只好硬着头皮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车门将冰凉凉的风雪隔挡在外,秋池看见傅向隅关上车窗,又将车内的空调温度调高了几度。
地铁站的确离这儿不远,油门一踩,没几分钟就到了地方。
傅向隅没怎么搭乘过公共交通,因此也并不清楚地铁晚上的停运时间,不过他也不眼瞎,远远的就看见地铁入口处的那道闸门已经放下了。
“是不是已经关门了?”他问。
秋池解开了身上的安全带,显然已经做好了下车的准备,但傅向隅没打开锁,他下不去,他看着窗外边,小声说:“反正再过几个小时就会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