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暧昧备份

作者:尤里麦 时间:2024-07-22 01:05:43 标签:破镜重圆 年上 公路文

  孟醒自从靠近这里,就在脑袋里构想能与江措关系都不好的、他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们去哪里住?”
  “其实你可以不用这么小声,他们都睡了,听不到的,”江措说,“去我的房子住啊,不然你以为我要带你去哪里?”
  答案没有几种,江措知道孟醒在想什么,笑着告诉他:“不用去和我阿爸住,你放心吧,他也不会放我进门的。”
  “我在这里有自己的房子,前几年请人建的,总不能每次回来都住强巴叔家里。”
  江措带着他一路往村子深处走,离那座立着寺庙的山越来越近,直到来到最后一户外形与面积都与其他建筑无异的房子前。
  这是离寺庙最近、最深处的屋子。
  江措在门口放下背上的包裹,拿出一支铁条制成的扭曲的、有一条小臂那么长的铁棒,然后插进门边墙上的一个木制圆形锁里。
  一切都是没见过的新鲜模样,那铁棒被聪慧的藏族人当作钥匙,锁居然不在门上。孟醒好奇地伸手摸了摸那个巨大的木锁。
  屋子被拉姆提前打扫过,只有一厅,没有房间,一张不算小的床被放在角落,上面是铺好的厚被子。
  “没有什么日用品,”江措放下手里和背上的东西,“拉姆不知道你要来,被子也只有一床,牙刷和毛巾倒是有新的,你可以穿我小了的衣服当睡衣。”
  “晚上只能和我睡一张床,委屈你一下,毕竟我这里连打地铺的条件都没有。”
  孟醒停在原地没动,江措看过来,笑话他似的:“哦,我忘了你比较龟毛,我的衣服是干净的,虽然很久不穿了,你嫌弃的话……”
  江措摊了摊手:“那我也没办法。”
  孟醒不嫌弃江措的衣服,且人的想象力实在无穷,他承认自己有放大月赛村的落后程度,但显然,这里比他想象中的要好。
  只是江措这样说,孟醒产生被他拐骗的错觉。
  “没有嫌弃你。”孟醒说,他也没觉得自己多龟毛。
  简单跟着江措洗漱完,换上他穿小了但自己穿刚好的藏装衬衫,裤子也很宽大,孟醒的腿空荡荡地包在里面。
  江措已经躺在床上,床头吊着一只灯泡,闭着眼仰面躺着。
  他占了靠外的位置,似乎想把靠墙的一边让给孟醒,但孟醒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醒着,只好走过去,先打开了自己带到这里的斜挎包。
  “带了什么?”
  江措突然出声,孟醒看过去再转回来,有求必应,一件件掏出里面的东西:“两部手机、一个充电宝、你要涂的药膏和药水,棉签和纱布。”
  “还有一罐糖。”是他吃过一半的什锦小熊软糖,和给次仁的那两罐一样。
  其他东西都还好,江措惊讶的是药膏和药水:“这你哪里来的?不是放在我房间里了吗?”
  孟醒静静看着江措,说:“我找次仁让他在你房间洗澡的时候带出来的。”
  就知道这个人是个不遵从医嘱的混球。
  江措一时间说不出话,孟醒就对他说:“你现在把衣服脱了,我给你换药。”
  “这么好啊。”江措听话地解开盘扣,坐在床上向床边的孟醒自觉地挪过去。
  孟醒低头看着他,没来由觉得他现在像那只犯错了怕挨骂,就找他撒娇,讨好他卖乖的边牧。
  “所以今天能听到小孟律师告诉我《情侣之间会做什么之十问》的第十条是什么吗?”
  孟醒倒吸一口气,至此确定了江措早就看清了第十条的内容,一下把纱布拍到江措身上:“不可以。”
  江措痛得往床上倒,但看着他,笑得很放肆。【没吃晚饭。
  没回蒋霁和孟澈的消息。没洗澡。
  躺在一张床上睡觉了,有轻微的一点失眠,但是我打这些字的时候,他好像也没睡着,我听见他在翻身。
  备份于2017.04.25】
  孟醒睡着的时候不知道几点,只感觉已经很晚,于是第二天清晨被悉悉索索的声响弄醒时,头还有点晕乎。
  江措已经起来了,抬手低头,正在用绳子扎起脑后的蜷曲的头发,身上穿着红色的袈裟,露出那只没伤的有力的一整条手臂,青筋因为冷空气的刺激凸起。
  天还没亮,窗外还没有光。
  从未见过江措穿这身衣服,孟醒眨眨眼睛,脑袋却没有清醒多少。
  “我吵醒你了?”江措很快发现孟醒正试图从床上坐起来却反复失败,意识到不对劲,很快地走过来,“怎么了?”
  孟醒很慢地放缓呼吸,这种感觉虽然熟悉,但已经好久没有经历过了,上次这样的丑态,观众还是蒋霁。他知道是怎么回事。
  “可以帮我把我包里那罐糖拿给我吗?”孟醒模糊的视线对着天花板,“就是昨天那罐,最好能再帮我拿两颗出来,我有点低血糖了,谢谢你。”
  江措愣了不到一秒,随后按照孟醒的指示找出糖罐,挥开了孟醒不知所向想要去接糖的手,撑着他的后背把他扶起来,亲自用手塞进他嘴里。
  草莓味,孟醒嚼着软糖,另一颗是青苹果。
  都是他比较喜欢的口味,在罐中留存率很高,因此很轻易就能拿到。
  孟醒缓了五分钟,就几乎感受不到眩晕了,在这期间,江措一直没离开他身边一步,说的话不多,但放在他背后的那只手一直在缓慢地顺着他的脊椎往下安抚。
  “还晕么?”江措的眼睛又显出沉沉的黑,紧盯住他,“要不还是吃点东西,给你揉糌粑,但是我这里没有白糖,可以去别人家里借。”
  “不用了,没事。”孟醒说,“你是不是要出门?”
  “嗯,”江措看了他几秒,确认他看起来真的没事,才放开他,复站起来,“天葬一般从清晨就开始,我虽然不用参与前面的仪式,但是最好还是早点过去天葬台那边,先准备一下。”
  孟醒看着江措忙碌收拾东西,刚缓过来的脑子才分析出江措既然没有叫醒他,应该就是没有带他去的想法。
  国内现在开放观看的天葬仪式只在色达和郎木寺才有,大多天葬仪式拒绝外人观看,最终留在天葬仪式现场的也就只有逝者的男性亲属。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孟醒自己不知道,江措猜测他可能是因为头还有点晕,所以说话不似平时简短又没有感情,他此时语调有点拖长,又因为冷,缩在被子里瓦声瓦气的,像撒娇。又来了。
  江措放下手里的东西,屋子里的旖旎一哄而散,他维持表情不变已经是习惯了,但眼神迅速冷下来。
  太明显了。他想跟来,但是不知道在脑袋里想了什么,可能觉得不好,觉得要让步,于是没有提出,只能迂回又笨拙地问他,这场短暂的分别什么时候结束。
  和前几次一样,明明想跟他一起的,去纳帕海和独克宗古城还专门请个地陪,本地人就在旁边坐着,不知道用、明明想跟他一起的,偏要冒着疲劳驾驶和夜间开车的风险,再开四个半小时的车回民宿,索南那天价的破民宿就这么吸引他吗?
  不开窍,笨,每一步都小心谨慎,江措能感觉到孟醒有在喜欢他,只是这种喜欢呈现出孟醒的一贯风格。
  ——认真又刻苦。
  提到认真刻苦江措就要想到读书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和孟醒的写题习惯一定大相径庭,他是遇到不会的题凭感觉乱写的人,孟醒大概需要把与题目有关的知识点全部列一遍,再一步步推算,最终得出结果。
  他的结果的准确性很大可能性会比江措高出不少,可是江措从来不是害怕犯错的人。
  相反,他甚至愿意成为错误的制造者、成为乱世的反面教材。
  放在几个星期以前,江措就不会管他了。
  但不会可以教,虽然江措自认为没有什么耐心,然而身体先于思考。
  他站起来,走回到床边,俯视那人的发顶,看他带着些茫然地抬头,最后看回向自己。
  他问:“还晕吗?”
  孟醒不明所以为什么要再问一次刚刚他已经给过回答的问题:“不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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