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备份
作者:尤里麦
时间:2024-07-22 01:05:43
标签:破镜重圆 年上 公路文
孟醒一眨眼,水就掉下来一颗,他在原地站了很久,才用力地点了点头,往前走进了安检口。【阿措。
备份于2017.07.04】
2017/07 香港
“感觉怎么样?回香港了以后能适应吗?”时隔近四个月再和孟醒面对面坐再诊室里,时少观没什么太直观的时间流逝的体感,只觉得天气从凉转热,但再看孟醒,似乎是有很多不一样的感受。
孟醒坐在时少观对面,听到她的问话坐直身子,耳垂上那颗颜色并不算浓郁的小巧的绿松石耳坠晃了晃,时少观感觉很像孟醒眼睛的颜色。
孟醒说:“还算可以,就是感觉最近有点冷。”
时少观的笔尖一顿,转而从抽屉里拿出空调遥控器,往上调高了两度,对孟醒笑着说:“是啊,最近下雨。”
回香港的具体时间孟醒谁都没说,进香格里拉安检口以后到今天目前为止的所有时间他都是一个人度过,这几天他连话都没说几句。
时少观是被孟醒第一个通知的,孟醒在下飞机以后就给时少观打了电话,问她这个月的心里咨询能否提前。
“可以啊,”时少观说,“这次我们还是线上视频吗?”
“不是,”孟醒在那头信号并不差但是很吵,“我回香港了,过两天我去咨询室找你,可以吗。”
时少观从那天开始就一直担心孟醒的状态,今天一看果然算不得好。她对孟醒笑了笑,尽量轻松地问道:“关于这段旅行,你有想要说给我听的吗?”
孟醒想了想,才慢吞吞地说:“我好像没什么能说的。”
“但是时医生,我按照你说的,体验、享受、把握当下,我好像能更加准确地感知到自己情绪的变化,也找到了可以倾诉想法的人了。”
他眨了眨眼睛,眼珠变成一汪湖、和不再流淌的被抽离的绿水。
“这样能算我的病被治好了吗?”孟醒说,“可是病好不应该是一件开心的事吗?为什么我现在只能感受到痛苦。”
【作者有话说】
明天也有,答案在标题
第57章 名为想念我的纪念日
2017/09 香港简芮希知道孟醒回来的时候即将入秋了。
她约孟醒见面,在弥敦道的一家清吧。
孟醒最近在吃药,时少观对他很放心,少喝酒少辛辣刺激食物的嘱托只陈述了一遍。但他还是去了。
弥敦道的黑灰色水泥地板平时暗淡无光,上面全部铺满了车辆和楼房和黄色的交通线,到了下雨的季节被水一滩一滩地洗刷然后反光出车灯和拥挤的窗制造的颜色还算有点生机。
孟醒来的时候撑了把很大的伞,黑的,像是哪个保险活动的赠送,伞面很薄,质量不好。
简芮希把酒单推给孟醒:“什么时候回来的?”
最近她在打官司,和齐泰之。回来之后那人贼心不死又试图对他动手动脚,她收集了两个月的骚扰证据,前些天判决结果出来终于尘埃落定的时候她给孟醒打了个电话,也是在那时候才得知对方已经不在香格里拉。
“我还以为你真的回待在那边不回来了。”简芮希这样说,也不难为她这样想,毕竟当时孟醒自己都是这样认为。
“七月初回来的,”孟醒没再说什么多余的话,对于江措他不太愿意回忆起来,更不愿意说,“回来了,以后还是待在香港。”
“回来也挺好的,”简芮希对他笑了笑,“是吧?”
不管是香港夏末秋初的雨还是廉价的黑伞、时常一片空白以逃避想念的大脑,又或是促安眠的药物,都不足以让孟醒点头同意简芮希、在她面前毫无负担地说出“是”。
孟醒没有说话,简芮希也不太在意,问他:“最近在干什么?”
“申请了律所,面试通过了,过几天就可以入职。”这些能无负担回答上来的问题令孟醒松了口气。
“哦,”简芮希坐直了些,手托着下巴,“就是说这几天你没事可做了?那你这天在做什么?总不能一直呆在家里吧。”
孟醒垂着眼睛说:“我其实是有出门的。”
“买菜?遛狗?”简芮希做出合理猜测。
但孟醒说不是,也不说去哪里,过了半天只说去了一些地方。
问不出是什么地方,简芮希不知道香港有什么地方这么神秘连名字都不能提及,看了他半天,突然开口说:“耳朵上的耳坠很好看,和你原来戴的那个不一样。”
孟醒一顿,从在酒水单那一堆他看不进脑子的文字的梦游里回过神,下意识摸了摸耳朵。
江措在机场给他戴的耳坠和原来那个确实有很大不一样,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坠着宝石的银针变细了很多,其次是绿松石的颜色不再那么深刻。
“有听过一句话吗,”简芮希说,“有时候遇见一个人的意义,就是为了和他告别。”
简芮希把酒单拿回来,“所以这样就很好,喝酒吧,酒精的意义比一些人简单,你应该是知道的。”
孟醒暂时还不明白酒精的意义,但是他感觉简芮希应该很知道,出于对她的崇拜和被开导的感激,孟醒选择了和简芮希一样的酒。
而简芮希也不知道那天的酒精是否产生了意义,只是从那之后她没有在孟醒耳朵上再看到那颗绿松石。
2017/12 香港孟澈感觉自己是最后一个知道孟醒回香港的人,再加上得知今年的圣诞孟醒那个毫无人性的律所要他加班又不回家,他原本很生气,但他看到他爸一言不发地听他挂掉电话然后拿着外套去阳台上抽烟,才后知后觉最后一个知道孟醒回香港的好像是另有其人。
2018/01 香港和章恪山再有交集是在一次案子的审理过程中,章恪山作为最年轻的犯罪心理专家参与本次案件分析,无意中和孟醒的一次闲谈中得知孟醒竟然是他的学弟。
“你还来听过我的讲座?那真的是很巧,”章恪山笑着说,“以后可以经常约起来一起吃饭。”
原本孟醒以为这种话只是碍于场面和礼貌,却没想到章恪山往后真的常常约他出门,孟醒拒绝了一些,去了一些,有时候出门也称得上期待。
2018/07 香港孟醒过了二十六岁生日、不再去那些地方、mood闲置已久、在手机软件上刷到遥远的西藏迎来新一个萨嘎达瓦节,然后点击不再推送相关内容。
2018/12 香港平安夜的香港还没到最冷的那一个礼拜。
冬天的时候孟醒也不常穿羽绒服,工作日穿大衣出门,纯黑色的羊毛大衣,牛皮短靴,只是每天的香水味道会换,路边拥挤的暖色灯光照着他的脸,都没法把他整个人概括到节日气氛的热闹里去。
黎家诚站在一边,面前的藏族男人的影子把孟醒从满街热闹的暖光灯里单独困起在一片阴影。
他是孟启明的老友,孟醒刚从港大毕业出来的那段时间,孟启明有来找过他。
“阿醒这个小孩有时候怪倔,本来就不爱和我说话了,所以家诚你要帮我打点下啊,另外不要和他说我来找过你。”
但这一年多相处以来黎家诚觉得孟醒其实不用他过多打点。
孟醒专业技能过硬,履历也漂亮,态度十分端正,进律所不过很久,他已经能够完全放心孟醒作为他的助理律师。
若一直这样下去,将来他在这个行业的前途不可限量。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孟启明和他说过的原因——黎家诚听说过那种心理疾病,那类人群好像是很容易产生一些工作狂。
同时伴有异常的孤独和沉默。
黎家诚没有见过孟醒不沉浸在工作中的样子,他好像也没有什么要好亲近的朋友,和律所同事之间的人际关系也称得上淡薄。
但这些都在今天见到那个藏族男人之后被推翻重演。
那人同自己握了手,这时候还没什么不对劲,但接下来他面向孟醒,又说了一些黎家诚听不懂的话。
“你好,我想我应该不用和你握手,我们还没有到那么生分的地步。”
“不过我给你带了礼物。为了纪念‘想念我’的纪念日,然后谢谢你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