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倒地，血流不断。非无恙握紧枪，朝地上吐了一口血水，摇晃出门。他要活着，必须活着。

　　非无恙每走一步，在地上脱出一道血迹，他的生命在消逝，而他强迫自己清醒，用口袋里的玻璃片扎向自己手臂。

　　他身体发冷，一股寒气从体内冒出，估计是毒瘾要发作，可为何偏偏是现在。

　　推开大门，外面阳光照在他血渍斑驳的脸上，带着苍白，他坐上车，快速离开这里。

　　只是他眼前模糊，车子没能正常行驶多久，就在马路上左右打转。

　　他把眼睛睁再大，所看到的景物还是一片朦胧，绝望笼罩着他身上。车内蔓延着浓重的血腥味，越发迷惑他的神志，他不可以这么死掉，他要活着！他想活着！

　　他紧握方向盘，指甲掐进自己的肉里，却还是没能唤醒他疲惫而衰亡的神经。他感觉到血液正慢慢停止流动，一些零零散散的片段浮现出来。

　　十四岁时，他跟着老大混，到现在出生入死四年，却落得这么一个下场，真悲哀。

　　他轻咳，吐出血，无力向后靠去，等着死亡的降临。

　　后方有车追赶上来，应该知道他逃跑，要来追杀他，而他无力去握方向盘，垂下手。

　　天旋地转，世界暗淡。车子撞上一旁护栏，他头被磕出血，不能动弹。

　　有人把他从车里拽出来，举起枪对着他，他绝望闭眼，耳边响起巨大声音，然后他永坠入无边的黑暗中，昏死过去。

　　生命的终结并没有结束，而他再次醒来又会以什么身份活着，谁又怎么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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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森安惊醒，喘着气，突然下床进到浴室，盯着镜中的自己，愣着神。

　　他看着这张脸，明明是他的脸，却让他越发觉得陌生。

　　他摸上脸，用力一扯，想要试图能把皮扯下来，但脸部传来的疼痛，阻止了他。

　　他皱眉头，用水洗脸，再次看着自己，心情烦躁。

　　前面那个梦，很真实，令他觉得那个叫非无恙的人就是他自己，可他是宋森安，不是别人。

　　只是如此，他为何会做这么一个梦？是他幻想的吗？

　　非无恙，别来无恙。

　　他捂住头，脑海里那个声音又开始作响，别去想，你就是宋森安，独一无二的宋森安。

　　你是宋森安，不是非无恙。

　　是啊，他是宋森安，不是非无恙。

　　宋森安看向镜子，镜中的他对他微笑，却笑得十分诡异。

☆、第 111 章

　　黎明破日，夏荥迷糊醒来，却不见宋森安。他来到浴室，便见正在抽烟的宋森安，在宋森安脚下，有许多烟头。

　　他一愣，脚步没有移动，而宋森安看着窗外，神情忧郁，是他没见过的一种样子。

　　窗外，地平线上升起的烟霞，把天空照个通红，也给宋森安染上色彩。

　　他走来宋森安面前，没有说话，直到被烟呛的受不了，才干咳起来。

　　宋森安回头看他，并没灭掉烟，他说，“觉得难受就出去吧。”

　　夏荥摇头，抱住宋森安，埋头在他胸前，轻声道，“抽烟对身体不好。”

　　宋森安一笑，没作回应，而是抽了口烟，吻上夏荥的唇。

　　这个吻，是宋森安对他的戏谑，没有感情。他的唇齿间，充斥着尼古丁的味道，让夏荥反胃。

　　他带有挣扎，可又不敢推开宋森安，直到宋森安吻够了，才放开他。

　　他咬着唇，把头低下，问道，“森安，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宋森安不做声，继续抽着烟，烟雾隐藏他的神情。

　　夏荥难受，不明白自己哪里惹宋森安不高兴了？难道是因为上次他拒绝宋森安的事情吗？

　　他搂住手臂，风吹得他发冷。他看着宋森安，快被脑子的问题给弄疯。

　　宋森安，宋森安，你给我一个答案吧。

　　他眼泪流出，而宋森安轻微皱眉。

　　“我说过，别在我面前哭。”他的声音冷漠，好像退去温度。

　　他这一声，让夏荥一怔。

　　夏荥抬起手，胡乱擦着脸，却止不住泪水的涌出。

　　他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哭……对不起……”

　　他的声音在打颤，眼睛被揉的发红，却不停给宋森安道歉。

　　看他这样，宋森安神情一乱，伸出的手，在要挨到夏荥肩膀时，又垂下。

　　他皱眉，“夏荥，你能不能坚强一点，我又没有说你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