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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柜游戏

作者:杰克与狼 时间:2020-02-15 19:00:20 标签:娱乐圈 都市情缘 因缘邂逅 阴差阳错


  高知寒点点头,又把自己的正在扇风的扇子给常乐遮在了头顶,常乐连忙推了推说:“不用了。”

  高知寒笑笑说:“晒坏了白瞎那么贵的护肤品了。”

  常乐下意识的反驳道:“又不是你给我——”话未说完,才意识到还真是他给他买的,只得也拿自己的扇子给他扇了扇风,以示回报。

  “Awwww~”不远处几个小姑娘正拿着手机偷拍两人,见了这一幕情不自禁发出了窝心的呼声。

  一天下来也没玩成几个项目,倒把常乐晒得彻底蔫了,晚上简单吃了点东西,回酒店休息了一会儿,节目组则急急忙忙的在房间角落装上了三四个摄像头。

  “在外面酒店也要拍吗?”高知寒问道。

  “当然啊!”跟拍导演答道,然后偷偷朝他眨了眨眼,低声说,“不过你也可以罩上,动静小点儿就行。”

  高知寒听了,转头去看常乐,常乐则眼睛看着别处,假装没听到。

  已是十月,天黑之后,晚风吹在身上颇为凉爽。

  烟花秀下面,高知寒背后拥着常乐,两人肌肤相亲,已经没了日间的燥热黏腻,却是颇为舒适安逸。

  高知寒垂下头,轻轻吻了吻常乐的颈项,让他一阵恍惚,险些以为他们真的彼此相爱。

  烟花表演结束,回到房间,常乐洗澡出来,看到高知寒果然又将机器一一罩上了。

  关上灯,高知寒的手又抚上了常乐的身体。

  常乐握住他的手,侧头问:“Everyday? Really?”

  高知寒怔了怔,抿了抿唇,凑近身体,压低声音说:“乐乐,我真的喜欢你。”

  常乐看着他,有片刻的心软,然后连忙提醒自己清醒过来,淡定的点点头说:“So?”

  “So……”高知寒又往前探了探身子,鼻息近在咫尺,“我想要你。”

  常乐握着高知寒的手有些颤抖,天知道他多想答应他。

  “咱们不是说好了,”常乐动了动喉结,“不演床戏吗?”

  “我没跟你演戏,我只问你,愿不愿意。”高知寒的鼻尖已经蹭到了常乐的脸颊。

  常乐忍了又忍,终于答道,“不愿意。”

  高知寒的动作猛然僵住,而后缓缓地收回了身体,沉默许久,说:“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勉强你的。”

  常乐看着高知寒失落的眼神,咬牙答道:“嗯,我不愿意。”

  高知寒口中逸出一丝叹气,他探身在常乐额头吻了一吻,“好。晚安。”

  从游乐园回来,常乐愈发没了心思处理学业上的事。

  他明显察觉到了自己的动摇,他想豁出去干干脆脆的把自己交给高知寒,又怕自己无法承受将来未知的后果。

  周五下午,他盯着开题报告发了两个小时的呆,最终关了电脑上了三楼露台透透气。

  倚在栏杆上发了一阵呆,却看到院子外头一辆节目组的车开了过来,从车上下来的却是丁智,还穿着一身的西装。

  “丁智哥,又出去了?”常乐打起精神高声问道。

  丁智仰头看到常乐,轻轻一笑,点了点头。

  常乐又问道:“最近怎么老是出去啊,还神神秘秘的。”

  丁智双手抱在胸前,看了他一阵,转头朝远处小酒馆的方向努了努嘴,说:“跟哥喝两杯聊聊?”

  “呃……”常乐看了看时间,下午三点,这个时间,喝酒?

  “好……好啊……”

 

 

第四十章 醉眼朦胧

  小酒馆的小包厢,空间非常有限,节目组架好了几台机器后便默默的退了出去。

  常乐看着酒单上一连串不认得的名字,勉强识别出上回和袁野一起喝过的龙舌兰和百利甜,正要开口点,又担心喝了之后又像上回一样,醉得不省人事,不知在谁的身边醒来。

  “这个。”丁智给服务生指了指酒单,常乐一看,是最贵的哪一款。

  “一瓶。”他淡淡的说。

  “一瓶?!”常乐吓了一跳,仔细看了看价格,“你确定是一瓶不是一杯?”

  丁智笑笑,对服务生重复道:“一瓶。”

  “好的,先生您呢?”服务员又向常乐问道。

  常乐呆呆的摆摆手:“白开水就行了。”

  “好的,请稍等。”

  “白开水?”丁智歪着头笑了笑,“说好的陪我喝两杯呢?”

  常乐扶额笑笑:“我怕咱俩都喝趴下,总得有个清醒的吧!”

  他低下头又看了一眼酒单,说:“干嘛突然这么大手大脚?你都辞职了,本来就没收入,不过了啊?”

  丁智笑了笑,说:“我发财了。”

  “嗯?”常乐疑惑道,“发啥财了?”

  丁智笑着拿过自己的包,在里头翻了一翻,抽出一份文件伸手递给了常乐。

  常乐疑惑着接过,一看内容,竟是一份判决书。

  他心中纳闷,抬眼看了看丁智,又垂下眼读了读判决的内容。

  原告是两个人,一个是丁智,另一个名叫海鹭,被告则是某家市立医院,再往下看具体的内容,又觉得用语有些晦涩难懂。

  正皱着眉头看不明白时,丁智开口说道:“反正官司打赢了,医院赔我六百万。”

  “六百万?!”常乐差点跳起来,“为什么?”

  丁智淡淡笑了笑,“这么严重的医疗事故,六百万也不算多吧,赔了海鹭九百万。”

  常乐目瞪口呆,急忙又低头看了看,可越是看越看不明白,胡乱的前后翻了翻,把判决书送还给了丁智,说:“我看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啊?”

  话音刚落,服务生已经走了进来,在常乐面前放了一杯冰水,在丁智面前放了一只杯子,然后加了些冰块,又将那瓶洋酒打开,优雅的给丁智倒了半杯,最后放下酒瓶,轻轻转身离开。

  丁智拿起面前的酒,轻轻闻了闻,然后戳饮了一口,眉头微蹙,继而缓缓展开,口中发出一声赞叹,而后点了点头,放下酒杯,抬眼说:“记得我身上那两道疤吗?”

  “记得啊,”常乐连连点头,“不是说车祸留下的吗?”

  “嗯。”丁智身子往后靠了靠,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就是那场车祸,手术的时候,发生了医疗事故,我感染了HIV。”

  常乐如被惊雷击中,半晌回不过神来,“怎么……会……”

  “怎么会?”丁智苦笑了一声,“我感染了之后每天都在问,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我?我一辈子老老实实的,我爱岗敬业,我奉公守法,为什么无缘无故,让我感染上?”

  常乐看着丁智一边说着,一边眼眶就有些泛红,自己也不免一阵鼻酸,连忙吸了吸鼻子,悄悄擦了擦眼睛。

  丁智又笑了一声,拿起杯子饮了一口,然后就将杯子握在手中把玩。

  “那天大雾,我睡过头了,打车去上班,在车上整迷糊犯困呢,啥也没明白过来就被撞翻了。”

  “肇事的是海鹭她老公,海鹭当时怀孕五个月,在家不小心摔了一跤,她老公开车带她去医院,一着急就闯了红灯,直接怼到我那辆车上。拉我的司机还有海鹭她老公都当场死亡了,我跟海鹭送医院抢救。”

  丁智轻轻仰着头,眼睛望着天花板上的灯,像在诉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结果那天不是因为大雾吗,发生了好几起连环相撞的车祸,全都塞到就近的那家医院去了,里边乱成一团,血库的血也不够用了,就从附近血站临时调血,结果这血,就出了问题。”

  常乐轻轻抬手掩住口鼻,已经不忍再听下去。

  “也是我跟海鹭倒霉吧,当时那么多受伤的手术的,偏偏有问题的血就给我俩用上了,我们就都感染了。”

  常乐一惊,说:“她……她不是怀孕了吗?”

  丁智又喝了一口酒,说:“是,后来生了,用了很多办法,万幸,孩子没有携带。”

  常乐听了,稍稍松了一口气,可想到丁智和那位母亲却没那么幸运,不免愈发难过。

  “我还挺佩服海鹭的。”丁智淡淡道,“她一个孕妇,老公去世了,自己莫名其妙被感染,却始终没有放弃,一直想尽办法保住孩子,让孩子健康出生,还拉着我一起起诉医院。”

  “我唯一一次见她崩溃的时候,是她生产之后,在育婴室里见到了她的儿子,并且确认他没有感染,她在走廊里嚎啕大哭,哭到昏厥了过去。反观我自己,倒是真的一点也没出息。”

  常乐抿了抿唇,将自己的冰水喝了一半,然后拿起那瓶酒兑了些进去,探着身子与丁智碰了碰杯,喝了一口,直苦得舌根发麻,咬着牙说:“你已经很好了,不要这么说。”

  丁智无奈的笑了笑,说:“我当时感染的时候,第一个想法是什么你知道吗?”

  常乐不动神色,等着他自己回答。

  “报复社会。”丁智冷冷的说道,“真的,我当时恨这世上所有的人,为什么我一生没做坏事,要收到这样的惩罚?我恨不得把自己的血喂给每个人喝,让全世界跟我陪葬。”

  常乐垂下了眼,他虽然不能想象丁智当时的痛苦,但是却似乎能理解他的愤怒。

  “没出院的时候,我就跟魏总辞职了,说了我这种情况。”丁智继续说道,“魏总为人真的没话说,说让我先治病养伤,太早离职保险会断,工资还按正常的给我开,还组织公司的人来医院看我,等我出院了之后确认我不想再工作了,还愿意让我继续挂在公司交社保。”

  常乐点了点头,魏西岭与他的交集不多,没想到其人这么善良可靠。

  “我当时还挺感动的,结果回公司的时候怎么样呢?”丁智鼻腔里发出一声无奈的轻哼,“除了魏总,人人见到我都像见了瘟神一样,唯恐避之不及,我去交材料的时候,平时慈眉善目的HR,吓得都不敢接。”

  “辞职之后,我整天不知道干什么,除了抽烟喝酒打游戏,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连饭都懒得吃。原来我一直挺壮的,出事之前体重还有90,后来就一天一天的掉到不到60,整个瘦的跟鬼一样,现在的状态已经是慢慢恢复回来的了。”

  常乐看着丁智的模样,难以想象他还能比现在更瘦,愈发觉得心疼心酸不已。

  “我当时就想,活也活不了多久了,没意思,之前一切的目标啊希望啊全都没了,原来还想着攒钱买房结婚生孩子,结果所有都成了泡影,干脆把存款挥霍一空,然后等死就得了。”

  “后来海鹭找我一起打官司,我本来还不愿意的,还当着她的面说了好多丧气的话,结果她哭了,她说如果不是怀着孩子,她也早就自杀陪她老公去了。”

  “我当时看着她的肚子,就突然有种被救赎的感觉你懂吗?就像……看到了一点生命的希望……”丁智说到这里,忍不住哽咽了一下。

  常乐一听他的哽咽声,眼睛一眨,泪水就滚了下来。

  “然后我就答应她了,跟她一起打官司。我们跟医院谈判的时候,医院的代表都不敢跟我们坐得太近,我当时觉得特别可笑,你们是学医的难道都不懂传染途径吗?但是海鹭那个人特别善良特别小心,说这都是别人难免的恐惧。我们出入公共场所什么的,她都尽量不跟别人有任何接触,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慢慢地也跟她学,学着拒人千里之外,因为我们先拒绝了,就没有别人拒绝我们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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