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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肤下血液》完结

作者:李泊文 时间:2020-02-15 19:24:01 标签:耽美

☆、突然来访

  易北:

  二零零八年的新年,全国雪灾,仿佛永远下不完的雪将无数人困在异国他乡不能回去跟家人团聚。

  陵水也是如此。

  雪花不停不息的在城市四面八方落着,城市东边的巨大烟囱一如既往的往天空排送着黑厚的烟雾。天空很低,而且被那些该死的浓烟染成了一片压抑的灰暗。高楼下,低宇间,寥寥几人步履缓慢的走着,大多数是一些没家可归或是流浪在外的异乡人。

  他们脸上那种相似的失魂落魄将这坐城市笼罩进一种浓郁的寂寥之中。

  我靠在墙上,空气中的冰冷让我忍不住瑟瑟发抖,但我眼睛还是一眨不眨的盯着对面,那里一条街全是酒吧,徐文凤就在其中一家上班。

  黑夜慢慢降临。

  当冰冷的黑暗开始变得浓稠时,靡费的霓虹便依次闪烁亮起,灯光缓缓,一切都被染上了一层暧昧不清的色调。不时会有一阵惊呼从某家酒吧里传来,冲进夜色中,将街上行人们的寂寞衬托的更加浓重。

  尽管我跟徐文凤没有好好相处过一天,但她还是曾不下百次的告诫我,不让我进到里面去。我为她这种自以为是的执拗感到可笑。但我还是如她所愿的从未踏进那里,可是我大概也能想到其中的情景。

  在流转的灯光下,那些寂寞的人们卸下所有冠冕堂皇的面具,在里面让自己最龌蹉,最不耻的一面展露出来。

  这并没有什么不对的。世界在转,人们需要生活。就像阳光的阴影在背后。人类也只能在黑夜的暗影下将自己的情绪从内心深处拿到面前,让其耀武扬威一阵后,随着黎明到来的那一缕曙光兹兹蒸发掉。当然,也有蒸发不掉的,比如我。

  想到这,我不觉笑了笑。

  今天是新年,我准备接徐文凤回家吃个年夜饭,作为一名十几岁的少年,尽管经历的比同龄人多,但对于新年这个能够某去一切沉重的节日,我还是有那么一丝丁点的憧憬的。

  寒风瑟瑟。不知道站了多久,终于在我不厌其烦的再次抬头往对面看去时,徐文凤歪歪撇撇的从酒吧里走了出来。

  她答应了我今天会早点下班,她没有食言。

  我看着她,大冬天的,她只穿了一件黑色的短裙,修长的双腿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下,她踩着一双十厘米左右的暗色高跟鞋,雪花在她脚下被碾碎,路人把她撞得东歪西倒的;她的眼神朦胧,脸颊发红,显然为了脱身,她又喝了不少。

  对于她这种状态我早已司空见惯。

  我无奈的耸了耸肩,然后慢慢向她靠近。然而就在我快要靠近她的时候,一个穿着正式的男人出现在她面前。

  我看着男人那身显然与这条街毫不搭边的装扮,选择站在原地静观其变。

  男人梳着后背头,穿着一套青蓝色的加厚西装,身材高挑,看起来约莫三十多岁,因为酒吧前的招牌灯光明暗,我看不大清男人的具体五官,但还是可以感受到他身体由内而外透露出的一股雅痞气息。

  我突然停在原地倒不是因为我对那个男人接下来会对徐文凤的举动有多期待,我停下来是因为我看到徐文凤在抬头看向那个男人时,她那种终日找不到目标的眼睛在那一刻尽然闪现出来一种从未有过的精光。

  徐文凤的脸在瞬间由酒醉的潮红变得煞白如纸。她的表情变化让我惊讶,就在这时候,更加让我震惊的事情发生了,我看到徐文凤伸出手一巴掌用力的甩在了那个男人脸上!

  空气在那一刻凝固,男人因此愣在了原地,但下一刻瞬间,男人伸出手用力的抓住了徐文凤。徐文凤开始剧烈地挣扎,她的嘴里也不由的骂骂咧咧起来。

  男人并不为所动,他紧紧的拉着徐文凤开始往旁边托,如果我没有猜错他是想将徐文凤拖到路边停着的那辆宝马车上去!

  徐文凤尽然哭了!

  我看到她脸上的装被她的眼泪冲花,她的眼睛已经回到了她平时那种喝酒喝多了没有焦距的状态,但她的声音是尖锐的,她吼道:“我草你妈的,快点放开老子,你这个□□养的,我他妈叫放开老子,听到没有!”

  我冲上去的时候,男人正在跟徐文凤纠缠着。我也没多想,推着男人的肩膀就用尽全身力气往着他的脸上打去。

  他猝不及防的往后一仰,然后狼狈的坐在了地上。

  就在我低头捏着拳头准备继续上前时,我却仿佛一瞬间被抽干了灵魂似得僵硬在原地。

  我在他脸上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这种恐怖的相似让我心头泛起一阵莫名的恶心,我感觉到一阵没由来的眩晕,我想叫徐文凤,我想问她什么原因,这他妈哪里出问题了,但是我张了张嘴巴,没有发出一声声音。

  我僵硬的回过头,看到徐文凤不知道什么时候尽然躺在了地上。此时此刻,她正用一对眼神空洞的看着头顶的天空,雪花落在她的睫毛上,她却毫无反应,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怀疑她已经死了。

  我想问问她,那个男人是谁,但是当我看到她的样子后,她那股无力就沿着冰冷的空气一下子传进了我的四肢百骸,我猛地倒在了地上。

  黑夜带着雪花在我头顶旋转,寒冷的风从四周鼓动而来,然后在空气中流转成一波波揉着冰渣的旋风刺人发肤,透骨的冰凉从我身下含着冰渣的地面刺进我的皮肤,刺进我的心脏,刺进了我每一根冰冷的血管,我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

  就在这时,几声沉闷的钟声突然响了起来,数不尽的烟花在这座城市,在整个国家,甚至是世界的某些角落同一时刻绽放。

  色彩斑斓,光华游离。二零八年就在这样一个诡异的时刻宣布了它的到来。

  无数杂乱的脚步声从四面响起,那些从酒吧出来的人或是路过的行人开始在我们身旁指点谈论。

  我顾不上这么多,我感觉身上的体温就要流逝殆尽,我就要失去知觉了!朦胧中我听到远方传来一阵警车的鸣笛声,那声音幽转千回,渐行渐远。那一刻,我仿佛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被抽离了我的身体,而且再也不会回来了。

  余曼:

  大年初一的时候,院子里还飘着一股浓厚的烟花燃烧的火硝味道,一个陌生的男人出现在易北家里。

  这个不大的空间再次因为他家里的事情变得闹腾起来。

  还是大早上呢,我妈就拉着隔壁的两个女人在我家门前热火朝天地谈论起来。

  她们的谈话内容一如往常。

  刚开始是在谈些今天吃啥,谁家孩子成绩怎样的问题......不出一会儿,话题便被引到了易北妈妈身上......

  左边那户瘦瘦的顶着一头枯草似得头发的女人说是易北妈在外面勾搭了一个有钱的傻子,现在那只鸡估计就准备飞上枝头成奉凤凰了!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泛着显而易见的酸意,坐她对面的一位阿姨将她无情拆穿:“哟,你这是嫉妒的眼睛都红了吧!”

  这位阿姨非常胖,坐在那儿跟一头大鲸搁浅了似得,跟所有胖子一样,她不喜欢别人说她胖,但是每次我吃东西吃的有点多的时候,我妈就会对我说:“吃吃吃,你就知道吃,早晚有天你胖的跟隔壁那头猪一样。”

  回到现场。

  “你说什么呢?”瘦女人的声音细细的,尖锐到仿佛她再大点声就可以轻而易举刺破你的耳膜。

  “谁还不知道你啊,你不就是指望着能够找个有钱的老头儿,早点把你家那位甩掉吗?”胖女人的眼睛挤在肿泡的眼皮里,迸射出一股锐光,仿佛早就洞清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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