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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肤下血液》完结

作者:李泊文 时间:2020-02-15 19:24:01 标签:耽美

  “小孩子出去玩玩,你管这么严干嘛?”胖女人说。

  “我跟你说多少回,你全当耳边风了吗?”我妈完全没有听那胖女人的话,她冲我哥喊道。就在这时,一直坐在槐树边抽烟的我爸开口了:“孩子出去玩,你这么激动干嘛?”

  一句话,我妈像是一个烈日下暴晒了很久的鞭炮一般,一点就猛地炸了开来:“激动?我激动啥?你说孩子长这么大你管他了吗?钱也没看你赚几个回来,一天到晚就知道抽烟,抽抽抽,你他妈怎么不抽死算了!”

  “好好的,你发什么神经。”我爸的脸瞬间黑了,但他还是忍住了满腔怒火。

  这些年,他已经将对面前这个女人的隐忍活成了骨子里的一个习惯。

  但是我妈从来就是那种你给个台阶她就上天的人,果然,下一秒她的怒吼就冲破了整个院子的宁静。

  “发神经?你说我发神经!余正海,你他妈摸着你的良心说话,我这些年跟着你受了多少苦,糟了多少罪,我他妈的这是招谁惹谁了,碰上了你这么一个窝囊废!”我妈像是背书一般将这些话一口气讲出来,她身后那俩个女人一边假模假式的拉着她,一边语气轻松的说着:“哎呀,哎呀,多大点事,这样闹着让人看着笑话......”

  在这个院子里的女人深知彼此的习性,而我妈,就是那种越是说怕别人看了说闲话越要闹的人尽皆知的人。于是随她们的意思,我妈的眼泪瞬间就出来了,她撕心裂肺的怒吼着:“你这个没用的男人,老子当初是瞎了眼嫁给你了!”我妈还准备说什么,但接下来的话全化成了一声猝不及防的呜咽。

  槐树叶在阳光下轻轻跳动,树上的知了全部停止了鸣叫,日光轻转,槐树的阴影外,易北站在他家门前没了任何动作;阴影下,我站在那里,我对面站着两个张大嘴巴的女人,而在我跟她们之间,我爸伸着手,像个石头一样定在了那里,我妈就在他面前的地上坐着,她捂着脸,满眼的不可置信。

  此时此刻,她就像那个八点档肥皂剧里遭了家暴的女人一般可悲,整个空间的空气在这一刻都仿佛静止了。

  一阵热风袭来,紧接着一声尖锐的哭喊刺破了方才恐怖的寂静。

  刚才回家午休的男人们冲了出来,连易北妈也被那个易北一直不愿意承认的爸扶了出来。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子院子中间,槐树下,我妈张着嘴开始撕心裂肺的哭起来。她开始南方女人那种特有的哭诉,哭老天,哭爹娘,最后哭丈夫。没有一个是和她意的,从她嘴里出来的全是对这些人的不满。其中当然包括我,在这个女人的世界里,我们这些人仿佛是上天派来折磨他似得。

  当然,这一切,除了我哥。

  在她的眼中,我哥是上帝给她的唯一一件礼物。

  所以,当她唯一能够视若珍宝的东西就要被人抢走时,她急了,甚至是疯了,她在毫无办法的情况下拿出来最后的王牌,我听到她尖锐的声音对我我爸叫喊到:“余正北,你他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隔壁那个狐狸精都干了些什么,你们这对不要脸的狗男女!”

  嘭,像是一颗炸弹在空间中被点燃,所有原本维持的虚伪美好在那一切被摧毁殆尽,整个空间只剩下了让人耳鸣的嗡嗡声。

  在一片凝滞的空气中,我看到我哥慢慢向我妈移步过去,他的脚每移动一下,我的心就会跟着狠狠的震动了一下。我看到他跟我那个愣在那里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的父亲擦肩而过,时间在那一瞬间像是又慢了几秒,他像个机器人似得僵硬的弯下腰,当他抱起我那个哭的像一滩死水的母亲时。

  我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

  我想哭,但是却一点眼泪都没有,在面对这所有的一切时,我似乎显得太过平静。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像个跟这个世界脱去干系的人,开始冷眼旁观所有事物。

  我似乎感觉不到自己心脏的跳动了。

  

☆、余泽

  余泽:

  人说,人的一生有两个至关重要甚至是影响其一生的转折点,一个是中考,一个是高考。

  我要说这句话的原因并不是这句充满批判的话来显得自己有多么愤世嫉俗,相反,我举双手赞成着这句话。

  因为,高中使人放浪,大学使人堕落。

  大概是从幼儿园结束之后吧,或许是更早之前,我就像一个被即将拖上市场的奴隶,身上被烙上了“好孩子”的章印匆匆拉到了父母老师们的眼前,然后任他们一边毫不怜悯的摆布,一边成为他们炫耀的资本。

  像“为奴二十年”,我深知那个“好孩子”的印记只是单纯的停留在我这包裹着灵魂的皮囊之下,而在他之下,是我那已经发臭了的灵魂。

  可是,有那么一段时间我一度都认为自己就是个父母老师口口称赞的那个“好孩子”了。

  毕竟,从我记事开始我就一直循规蹈矩,我会按照父母的想法好好学习,也会认真完成老师布置的家庭作业,在总是让我妈在对外人提到我这个儿子时可以一脸欣慰的“我家泽泽就是学习好,这点从未让我跟他爸操心过。”

  见风使舵的外人接一句,“可不,你们家余泽那么听话,从来就不会闹事,你这是上辈子积德了。”我妈笑的一脸得意洋洋,然后故意不经意的转口用一句“你们家的孩子呢?”当看到别人一脸尴尬后,她心里那副洋洋得意更是上了一层楼。

  我冷眼看着这一切,我相当清楚自己所有的不安分,或是说“坏”全部都是当我静静的待在一旁时,通过我一副置身事外的身体暗涌不息的表现出来的。

  我会在我妈因为我爸上交的工资少了几十块钱而吵得天翻地覆时在旁边想,吵吧,吵厉害一点,两个人过得这么痛苦,干脆离婚算了;我会在打篮球时看着那些因为过球时不小心撞得彼此摔跤然后打的头破血流时,在旁边想,这样都能打起来,你俩干脆打死对方算了;我会怀疑别人的小气;怀疑别人的懦弱;怀疑别人的虚伪......我怀疑一切,甚至鄙夷一切,但我从来不表现出来。

  我像个隐藏在面具下的恶魔,其实早已洞知一切,但却总是表现的息事宁人。

  这其中,包括我对易北那种羞于启齿的感情,它像个通体滋生了毛刺的怪兽,总是趁我不注意时,跑到我胸口狠狠的滚动一圈,然后带着满眼的模糊血腥逃到我身体某个看不到的角落里去。

  我在很早之前就知道,这所有的一切总会在某个时候爆发的。终于当我上高二了,我体内那些不安分的因子开始变得活跃起来,那个毛球怪兽也频繁的在我胸口出入着,我的放荡期正式到来。

  我像是高二那年刚入学时学会抽烟的。为了备考,学校在我们高二开始就实行封闭式管理,学生全部被要求住校。那时候一个寝室住着八个人,基本也就是一个市的。有那么一两个来自外市的想打入这个固执的群体,于是发两根烟,关系便一下亲密起来。

  我接住室友那根烟的原因大概有一半是出于一种自我厌恶。毕竟,当其他室友都驾轻就熟的接住递给自己的烟并互相点上时,只有我一脸陌生的看着那根放在我面前黄白相见的东西不知道如何是好。

  “不抽烟?”发烟的室友是广东人,说话带着一股别扭的弯音。

  “抽。”我像是自我赌气似得接过那根烟,然后借着他弯头过来的烟火点烟,该死的我点了半天也没将那根烟点燃。我开始有点着急,我知道其他室友已经开始暗暗嘲笑了。但是给我递烟的那个家伙似乎并没有感觉到那些恶意,他含着烟,鼻腔发出一个声音,是告诉我吸。我用力吸了一口,那一刻尼古丁的刺激着我的肺部,我没忍住的剧烈咳嗽起来。

  烟雾缭绕的寝室那些原本压抑的笑声终于爆发出来,我穷迫的皱着眉,面前的少年着眼看着我:“我叫宋宇,你呢?”

  我缓解了一下咳的发疼的喉咙,看着手里燃着的烟,过了半天还是告诉了他我的名字。

  “宋宇,你尽然不认识我们学校这么有名的三好学生!”某个同学故意这样说到。

  我懒得理会他,他继续道:“我们的余泽啊,可是从初中起就一直霸占荣誉榜和女生们心中第一想当的男朋友的位置的呢。”

  他的话让我有点烦躁,这宋宇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一样,冲着我眨了眨眼睛,说:“余泽是吧,一起出去吃饭吧。”

  吃完饭,宋宇带着我躲在学校某个花坛的角落里抽烟,他说他是从外地转过来的,因为这边高考可以加分,所以他爸就动用关系把他转来了......一直都是他在说,我坐在旁边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一直到手里的烟被我抽的只剩下烟屁股了,我这才起身和宋宇往寝室走去,

  我就是那时候开始学着抽烟的,一发不可收拾,在学校的厕所里,在寝室里或是学校某个学生不多的地方开始遍布了我扔的烟头。

  宋宇自然而然成我了最忠实的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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