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
姜越闭着眼睛贴在他的背上,听着他胸口跳动的声音,轻声问他:“我不知道去哪里,你来定吧。你想想……如果我们过去能够在一起,你会想要带我去哪里?”
如果过去能够在一起,我们会去哪里?
沈橝抬起头,看着远处的枯树认真地思考了片刻,接着继续行走,找到了想要去的地方。
他的步伐很稳,可每走一步身上的人就越轻,明明石化的身体应该很重,可姜越却偏偏轻的像根羽毛,开始没有任何的重量。
他喘了口气,垂下眼帘,一滴泪从眼中流出,他抱紧了姜越的身体,背着姜越往沙漠深处走去,两人的身影慢慢消失在沙海里。
至于又会出现在何方,那是没有人知道的问题。
春去秋来,时光飞逝。
白树上的果子比原来颜色红艳了很多。
那封写给李升的信也被放在抽屉里。
秋季的落叶随风飞舞,飘进了开着的门窗。
沈橝坐在台阶上靠在门柱睡了片刻,直到一片秋叶落在他的脸上,他才慢慢转醒。
近来天气越来越冷了,秋风虽不是冬日那般的凛冽刺骨,却也是寒意缠绕的让人忍不住发抖。而他年纪大了,就不喜欢吹风了。
他对着满院的落叶想着要打扫,可人又懒得动,最后磨磨蹭蹭的回到了房间中,将手放在肚子上,想要吃点东西,又不知道一个人要吃什么能够香一些。
他来到厨房前,对着冰箱发了很久的呆,才慢吞吞地从冰箱里拿出食材,简单的给自己做了一顿饭,之后摆上一双碗筷,开始对着那双碗筷发呆。等到饭菜凉了才开始动筷。
他的手指不太灵活,如同被冻得僵硬,拿着碗筷的动作缓慢的就像是七八十岁的老人,明明脸很年轻,可总是一副做什么都很吃力的模样。
沈橝夹了一口菜,实在吃不出什么味道,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忘了放盐,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总之口中的饭实在不算好吃。
屋子里静悄悄的,除了他碗筷碰撞的声音其余的什么都没有。而这碗筷碰撞的声音也还是他嫌弃太静了,才改变的习惯。
以前的沈橝不喜欢吃饭的时候吵闹。
现在的沈橝却总觉得嫌弃生活不够吵闹。
他也不习惯此刻的安静。
他想要一些声音,一些说什么都好的声音。
“你又没有给我带碗筷。”
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抱怨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沉重的脚步声是主人家很不开心的情绪。
穿着宽袍的男人越过他打开锅盖,对着里面空空的锅翻了个白眼,“你又不给我带饭,你现在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吗?是我那个时候变成了石头人让你吓了一跳,你就开始报复我是吗?”
沈橝被他指责的一愣,他小心翼翼地说:“我忘了。”那个表情神态好似很怕姜越生气,然后消失。
姜越一看他这样就不忍去说什么,他叹息一声:“你似乎经常习惯忘了我,也不在这个家里给我留下位置。”他坐在他面前,拿过他手中的碗筷吃了一口饭。
他这么一说,沈橝想着为什么自己不在这个家里给他留位置,想着想着头就开始痛了起来,最后只是说:“我总是容易忘了,该给你带份的。”他说到这里顿了顿,“我也老是忘记那年的森门外,我到底有没有带走过你,一想到这里就感到头疼,不想去思考。”
姜越听他说完这句话后放下了碗筷,沈橝开始陷入了沉思之中,姜越安静地注视着他,也不打扰他去思考。最后,他只是静静跟在沈橝身后,沈橝洗碗他就去打破碗,沈橝看电视,他便坐在电视前,好像就想让沈橝生气,可沈橝怎么也没有去发脾气。
姜越这才想起来,沈橝其实很少对自己发脾气。
晚上的时候沈橝躺在被子上,姜越躺在他的身边,他也不去盖被子,只是面朝他躺在那里,瞪着一双眼睛,愤恨的看着太过安静的沈橝。
沈橝闭上了眼睛,半响之后再睁开,忽然叫了一声:“姜越?”
“嗯?”
“你在吗?”
“嗯。”
“你生气了?因为我现在的态度?”他听着姜越的声音犹豫了一下,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我之前也在你离开之后见过你,你也这么跟我说过话,还告诉我,我等不到你……我现在真的分不清,现在的你是不是跟那个时候一样,我在森门外到底有没有带走你?”
姜越心中满是心酸,他懂他的意思,也懂得为什么他变得这么战战兢兢。
他伸出手握住沈橝的手,轻声道:“我在的,你记不住没关系,我来告诉你,那年的森门你带走了我 ,你将我带回渊北,第二年的时候我的石化状态好了,你却开始总是做梦。我重新的整理了你的院子,我们在这里住下来,不过院子里的东西都没有了,院子外的麦田也没有了。来到这里之后我就开始像你之前一样,蹲在风口,开始等着外界的风吹进来,看看会带来什么的东西。我捡了七年,才捡到不多的种子,也没有种出当年那么大一片麦田,没能结出麦子。”
他一边说一边靠近沈橝,“先生。”
“嗯?”
“我在的。”
“我没有死,你也不是一个人活着。”
闻言沈橝沉默许久,才伸出手小心地摸上姜越的脸。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们经历的幻觉多了,他就开始分不清幻觉与现实了。害怕失去,就开始担心自己是否被幻觉困住,已经失去了。
他不清楚眼前的姜越是不是他的幻觉,他也不清楚他背回来的姜越现在在哪,他是否已经在那年行走的路途中闭上了眼睛。而他却被假象蒙蔽,留他一个人孤寂的躺在地底,只陪着幻觉说话。
他开始浑浑噩噩的,当年的一切还是在他心底留下了怀疑的种子,因为恐惧而增加。最后甚至都开始怀疑他现在是活着吗?
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
现在的自己,只是不是只是姜越又一场失去后的梦?
还是现在的姜越是他在失去之后的一场梦?
他实在是有些疯狂,太过珍惜,就总是害怕失去。
他直直的看着姜越,姜越与他对视半响,拉过他的手用力地咬了一口。
“疼吗?”他咬完揉了一下。
“疼。”沈橝乖巧的点头承认。
姜越对着他说:“那你就记住这个痛,也要记住带给你疼痛的这个人,他一直都会在你身边。”
姜越想了想补充一句:“实在不行以后天天咬你。”
沈橝眨了眨眼睛,重新躺了下去,将被咬过的手放在另一只手中。
“……为什么不能是天天亲我呢?”他发出委屈的声音。
“你给我做饭了吗?要亲什么亲。”姜越翻了个白眼,“以后做饭记得两人份的。”
“以后说话在不带我,我就要打你了。”
“电视也只准看我要看的。”
“院子里的叶子那是你要去收拾。”
“我每天都要种地很忙的。”
“你听见了吗?”
他在他身旁问着他。
“我听到了。”
沈橝回答了姜越,也在一次次的对话中放松了下来,他很快睡了过去,在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厨房中的饭已经做好了。
他迷糊的站在门口,眼前的餐桌上放着两幅碗筷,他喜欢的人转过身子,在晨间的朝阳中对他一笑。
“我想了又想,怕你不给我带饭,以后还是我给你做饭。”他一边说一边脱下围裙,朝着沈橝打了个招呼。
“早上好,我的先生。”
沈橝愣了半天,终于渐渐感到了阳光的温暖,身体里的血液也开始流动。
桌子上的筷子静静放着,悬在半空中的心在对方的一次又一次的安抚中稳定下来,不再迷茫。
“早上好。”
他走了过去坐在桌子前,弯起眼睛,拿起筷子 。
“今天真是个好天气。”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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