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刀呢?
心慌意乱。修长白皙的手指,无意识玩弄起面前的纸杯。
无色的薄唇被茶水狠狠烫了一下,仍旧毫无真实感。
黎未都恍惚想起打发时间看的那些超级英雄电影——你的男朋友蒙个脸,转身就去拯救世界了,而你全程被蒙在鼓里,还以为他就是你熟悉的那个温暖、善良但一事无成的小青年。
直到剧情发展到某一天,在某个完全没有一丝丝防备的情况下,面具忽然掉了。
于是空气一片安静。电影里的角色通常会各种掩口震惊、不信,各种热泪盈眶,演技常常让黎未都觉得浮夸出戏,总觉得,也不至于吧……
不。
至于,太至于了!
简直是空降核打击,世界观被炸的一片片碎渣崩塌。都听了好几分钟的致辞了还在自问真的不是在做梦吗?是不是该醒了?
因为……台上那个风度翩翩、带点学者气息的男人到底是谁,是谁?
脸很熟,身材和声音也……问题是尽管如此,我家还是没有这种会被人称为“青年才俊”、西装穿到袖扣都扣严实了的严谨学者啊!
你是谁?你把我拖鞋小背心、喜欢垃圾食品路边摊的熊宝宝藏哪儿去了?快把我那只每天霸气露肉的熊宝宝还给我!
这么想着,无数细节的拼图碎片,却开始慢慢整合起来。
一整个夏天无所事事,天天一副游手好闲的样子东走西逛的。呵,呵呵……大学老师的暑假,可不就是没事干么?
再想想以前还是纯洁的男男关系的时候,晚上夜聊的康德、随口引用的汪曾祺、提到他去过的日本、波兰、北美、埃及。越想,黎未都越觉得自己简直奇特——这到底怎么能那么久在眼皮子底下,偏偏视而不见的?
还担心他失业,还担心他吃青春饭以后没人养!
“校长,我想请问这位纪老师……在你们这儿干多久了?”
抱着最后一丝基本希望。嗯,也许是搬砖的同时读书奋起、打破命运……
“纪老师本来就是我们学校的,博士生留校嘛。哦,就是你旁边那位法学院王院长的得意门生,跳级又连读,很年轻二十五岁就毕业了,后来就留校任教啦。”
“……”果然没有那么飞跃的奋起方式吧!
旁边李副校长和法学院副院长默默交换了一个眼神。咳,黎总看纪教授这眼神,全程一言难尽啊。
真的可以说是特别热烈了,可你说像是对咱纪副教授一见钟情吧,这热烈的同时好像又有点隐隐的凶残。可要是说像是在看仇家吧——谁用这种眼神儿看仇家?真这么看了,多半也是个相爱相杀。
正盘算咋回事呢,黎总突然“刷”站了起来。
“我来吧。”
喵喵喵?站在台下正等着结束献花的礼仪少女敢怒不敢言,白打扮这么漂亮还盘了头发,给校园风云男神美美献花的机会就这么被横刀夺走了?
不过,仔细看,抢她花这位倒是也是个大帅哥啊。
单眼皮眼尾上挑,简直极品中的极品。皮肤还那么白,但看着又不像是会敷面膜的那一类。莫不是天生?一个月省出生活费大几百块买化妆品,比不上人家原生态?
黎未都表情淡定地掐了下表,一个开幕,某人已经讲了整整十分钟。
脸淡定。心里可一点都不淡定。
低沉的声音,有种沙哑的温柔,又是那种会打在身上酥酥麻麻的诱人的感觉。经过礼堂音响的公放之后,更是一下一下戳心跳戳血管。
那么性感的声音,让全礼堂的人都听光了!
独占欲蹭蹭蹭就上来了,简直想马上把人从台上拽下来,押进车里当场扒光小黑车模式!
忍。挂起邪魅冷笑,捧花上台。
纪锴:“……”
我是眼花了,还是某个没见过的研究生长相身材真心像我家那位……
“纪、教、授。”声音也像。
“稿子背得不错。”
纪锴保持微笑,偷偷吞了一口口水。
“昨晚喊你早点上床,你说你要看书叫我先睡,就背这稿子呢吧?”
“……”
“出门还偷偷换衣服,逗我挺好玩的是吧?我要没发现,你还能再玩挺久的,是吧?”
纪锴:这……咳咳,未都,你听我解释。
黎未都:我不听我不听!
……
……
李副校长和法学院副院长面面相觑。这黎总之前不是说要去逛街吗?咋都一个小时过去了,人突然不走了?
全程坐他俩中间,表情诡异地狂戳手机。
黎少爷:戚扬!纪锴是老师你知道吗?!!
骑羊羊:哦,锴哥又教你啥新姿势了?
黎少爷:我说职业!他是大学老师!
骑羊羊:哦。
黎少爷:你你你为什么那么淡定?他在大学里教、书!不是搬砖!
骑羊羊:我从来就没觉得他是搬砖的啊,看那气质就不像吧。小报上写什么“小民工”之类的,明显只是在恶搞呀。
黎未都:……
骑羊羊:卫轩说他像在企事业单位里上班的。原来是大学老师啊,教体育的吗?
黎少爷:……
从戚扬这边退出来,又戳进“吃药干架华东洪兴帮”群,黎未都实在是没脸在群里问,于是私聊了正在活跃水的左研律师。
黎少爷:纪锴是大学教授???
左研:咦,你居然现在才发现?不是,他逗你一下逗了半年?
黎未都:……你们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职业!
左研:当然都知道了。
瞪着手机,黎总继续风中凌乱了一会儿。想了想,又着问了左律师一个极其傻缺的问题。
“朱凌知道他其实不是搬砖的吗?”
左研:……
左研:……
左研:你说呢?
所以,全天下只有他一个很傻很天真?!
……
“其实你也别那么激动。”纪锴那天回家,果断特别乖。各种抢着干家务,现在也在黎未都沙发旁边的小茶几腿上狗腿地擦擦擦。
“你仔细回想一下,我从来就没说过我是搬砖的。”
黎未都:“不对,你说过!”
“真没有,我只是全程没否认过而已。说白了都是那个小报的锅吧,莫名其妙就给我安了一个搬砖工的形象。”
黎总不服:“我记得很清楚,很早以前我以为你没工作,说要是找不到可以来我们公司上班的时候,你跟我说过你要去搬砖,你亲口说的!”
纪锴:“不是,现在社会上普遍意义上的‘挣钱’,都叫‘搬砖’的。”
“胡说,从来没听过这样的说法!”
“那是因为你不在搬砖阶层,所以你不知……呜。”
卡通小抹布掉在地上。
又来了!
黎未都的种族天赋,那种经常比直接艹一顿还让人软成一滩春水的亲吻。而且今天上的还不是温柔版,是直接把人按墙上的强制版本!
“纪老师。”急促的喘息声,带着欲望的温度。
“说谎的孩子,是应该被惩罚的吧?”
……真的。戚扬害人,GV害人。
黎总能年纪轻轻把个公司开那么大,学习能力可见毋庸置疑。自打开始看片,花式撩拨的手法,吹得耳廓一片酥麻的热气,还有这种贱兮兮的台词,都炉火纯青。
被技巧性地摸了几把,三月正是猫儿发春的季节,作为高等动物的人类也没好到哪儿去,很快腿就夹不住了。
黎未都一条大长腿抵过来,暧昧的当口却突然临时打住了,颇有些恶趣味变态变态的样子,上下打量着眼前已经被撩拨得晕晕乎乎、美味可口的人。
“你穿白天那身……很好看。”
“……”
“换给我看看吧?”
纪锴欲哭无泪。这是什么操作!之后不是都反正要脱么?还、还换毛线换!
“快去换上,不然……”简直残忍,把人引得性趣盎然之后又放置play,不听他的,他就不碰你。
“当年我在大学里挂过几科,主要是因为忙公司的事情,无暇顾及。”
“那个时候吧,觉得大学老师有的挺不通情理的,五十几分都不让我过。我这人吧,报复心也挺重的,一直都在想,什么时候落在我手里……”
“啪”。哆哆嗦嗦乖乖换回西装革履,屁股居然被打了!
纪教授马偕尼罗式样崩溃。刚才发生了什么?我在哪?咱俩接下来要干啥?然后下一秒,就被按倒在了沙发上。
当晚干了个爽,足足做了三次。
激烈程度空前绝后,小马达变打桩机。巨粗暴无比。最后被放大呈十几倍的快感冲刷得脑子都有些不清醒,好像自我的矜持也全部消失,偶尔回到现实,除了身上冷掉的汗和火热的拥抱之外什么都感觉不到。
当晚的新花样并不止被打了屁股,各种新世界的大门,甚至尝到了意想了无数次的被两根修长白皙手深喉的另类GC。
第二天下午腰酸背痛地醒来,已经不是整个人都软了,简直整个人都废了。
满屋子一片狼藉。杯盏满地,到处充斥着奸情的气息。纪老师觉得不行,再这样下去温馨的家都快成片儿场了,以后还怎么有眼在这继续过日子?
去书房看书,会想到啊~在这玻璃门上趴过;去卫生间洗澡;会想到啊~浴缸马桶盥洗台play;在开放式厨房做菜,会想到自己被放在砧板上揉捏的那一夜……
黎未都点点头:“嗯,那下次去你办公室。”
纪老师:“……”
第65章
从生日前大半个月起,纪锴就能明显看出,黎未都各种淡定表象下绞尽脑汁的鸡飞狗跳。
偷偷问了一下左研,左研:“每天都在被他骚扰,问你到底喜欢什么,昧着良心出卖你收了好多红包。”
再偷偷戳了一下戚扬,戚扬:“你别提了,我在欧洲拍戏,他整天让我代购当地限量奢侈品,正好你帮我问问他,为了代购买的新行李箱能不能给我报销?”
吓得纪锴回头赶紧第一时间安慰加教育:“咱们一切从简!不就是个生日?千万不要铺张浪费,会有压力的!”
何况你这么无极限买买买,到时候你生日,我存款就那么些要怎么还你礼?
以身偿还?不行不行,老腰已经废了,废了!
对于一切要求,黎未都态度良好地“嗯嗯嗯”。
但生日的那天早上,华丽丽一切该出现的还是都出现了。
红玫瑰,勿忘我——那种只能在网上看别人晒,从来没幻想过自己有、作为一个糙汉子也从来不觉得自己应该有的海量丝带礼盒以及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鲜花,堆满了一整客厅沙发。
明明昨晚睡前,还啥都没有来着。他都藏哪儿的?
都说了从简……纪教授无言以对,随手拿起一个,嗯,某大牌手工钱包。就知道黎未都早就看他那个小黄鸡钱包不爽很久了,但钱包也就罢了,还有那么多衣服、配饰要往哪塞?
衣柜已经满了,纪锴觉得自己好像个皇上,坐拥三千佳衣,每天一换不重样都得轮个三年五载,特别占用资源、特别浪费。
黎总怕不是宠癌扩散?明明自身衣量是正常的,却经常疯一样给他买。
黎总:“没事,不还有空房间么?哪天叫人来改个衣帽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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