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绅士》完结
“那天,你走后,没多久……你就嫁给了陈牧怀。”
话说得模糊,可彼此都心知肚明,大梁玉蝶也撇开了头,淡淡地问:“那又怎么样?”
“可不到十个月,陈欢就出生了……”
“你想说什么?”大梁玉蝶猛然抬起了头,凤目圆睁。
“蝶欣……陈欢……会不会是我和你的孩子?”
昏暗不清的房间里,大梁玉蝶苍白的面色显得格外醒目,目光冰冷,冷的叫人不禁一颤。顾思明始终坚信自己的选择即便第一次是错的,那么第二次绝对没有错误,两只蝴蝶虽然都美丽,可是,一只是温润多情的小玉蝶,另一只却宛若迎风劲舞的大凤蝶。
大梁玉蝶收回目光,语声也冰冷:“如果你没其他可问的了,就请回吧。“顾思明疾步走到大梁玉蝶面前,目光热切,语声更急切:“告诉我蝶欣,陈欢到底是谁的孩子?告诉我!他是不是我的儿子?”
拨开男人的两手,大梁玉蝶忽然笑了,玩味地看着此时此刻恳求着自己的这个男人:“我,不会告诉你的,永运都不会。”
“蝶欣……你这是在报复我吗?”
“你该走了……!”
啊——门外一声轻呼,紧接着一阵咚咚咚远去的脚步声,像是什么人仓皇而逃,屋内刹那无声,虚掩的房门猛然被打开,站在门外的小阿姨惶惶地看着满脸愠怒的大梁玉蝶,张嘴结舌地指着旋转的楼梯口:“梁老师,陈欢……陈欢刚才在这里……”
楼下大厅的门被摔上了,大梁玉蝶如梦初醒,边喊边跑下楼:“陈欢,陈欢——”
奥迪小跑毫不理会身后追逐而来的女人,一溜烟的绝尘而去。
乱红飞过秋千处。
第五卷 乱红飞过秋千处
第38章
晚饭前,薛恒匆匆地赶来,带了一箱价格不菲的冰酒,说是加拿大的特产,顾总特意从加拿大寄回来给大家助助兴。
喝着这冰凉微甘的透明液体,大伙的脸上都渐渐泛了红,虽说薛恒是副总,但为人随和,刚来就被按着喝了几杯。酒席未撤,牌桌就铺开了,两个韩国设计师早就等不及地吼上了卡拉OK,一屋子闹哄哄的开着派对。
陈欢独自坐在角落里的沙发上,一口一口地喝着酒,酒劲一点一点往下沉,猛地又窜上来,再一点一点地往下沉……从一开始就被灌的五迷三道的,好像获了奖倒成了件值得讨伐的事,说好的熬夜打个24圈,结果不是出错牌就是相公了,一圈牌下来就被人轰了下场。
拎着酒瓶子晃晃荡荡地跑到了海边,冬夜的海边冷风嗖嗖的灌脖子,别说没人游泳了,周边寂静一片,连个鬼影都没有,陈欢一仰脖,咕咚咕咚又喝了几大口酒,眼前更是模糊不清。
背后伸出一只爪子,一把搭在了陈欢的肩膀头上,陈欢低身反手撅开那只爪,“哎哟哎哟,是我。”薛恒咧着嘴,甩着胳膊,瞟着醉醺醺的陈欢。陈欢一屁股坐在沙滩上,晃荡着手里的酒瓶子,望着眼前乌漆麻黑的大海,并不理会他。
薛恒的大眼珠子骨碌转着,也在陈欢身边坐了下来,屁股还没坐稳,耳边就传来陈欢冰冷的声音:“我只想自己待着。”
薛恒笑笑地忽然道:“我在明华可是有股的,还不少呢。”
面对薛恒没头没脑地透露出如此“重大的公司机密”,陈欢不耐地:“那又怎样?”
薛恒摊开手一副理所应当的腔调:“我也是你的老板啊。”
陈欢冷笑:“所以呢?”
“所以……”薛恒干巴巴地想了想,憋出几个字来:“所以,顾顏没在,我就多关心关心你了。”
薛恒的脸微微红了,陈欢看自己的眼神就跟看个贱胚没啥区别,果然,话说得也很噎人:“薛总,谢谢您的关心,我现在就想一个人待会,您能给卑职行个方便吗?”
讪讪地站起来,薛恒纳了闷了:“我说陈欢,你俩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又闹别扭……
陈欢猛然喝道:“别跟我提他!”
呃,薛恒被唬得没了声,陈欢的那张俊朗的脸,即便在黑暗中也能看到几分扭曲,直勾勾地瞪着,一点都不领情,看来事情远比想象中的还严重,这是又吵翻了?而且还是最严重的一次?
还想再说什么,可惜陈欢再也不搭理了,薛恒边嘀咕着边退去:“见你心情不好……算了,我走我走……夜里风大,当心别吹着。”
没走多远,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哀嚎,薛恒皱了皱眉,不禁打了个激灵,这陈欢是受了多大的创伤啊?吼出了狼的动静!想想顾颜那人,平日里是有点霸道、不通人情,但绝不会毫无原则地滥杀无辜,这一次,人都不在国内,到底干了什么叫陈欢恨成这样?
喊了几嗓子,陈欢倒在了湿冷的沙滩上,背上的寒意打透了五脏六腑,可却浑然不觉,他需要这些冰冷来抚慰自己,下午听到的那些话语就像诅咒般在脑海中反复蚕食着每一根神经,要把它们根根都咬断,不,是全面的崩毁。
剩下的酒全部倾洒在脸上,口鼻间火辣辣地呛得咳嗽起来,依然觉得不够,没有一种痛可以叫人暂时忘掉,不再去想,一个字眼锥心刺肺冲击着最后那点人的尊严:乱伦、乱伦、乱……
电话响了,陈欢举到眼前,神情木然,第一次果断地接起来,接通了又不说话。
电话那端想必也是艰难开口:“陈欢,是我。”
陈欢举着电话,只剩沉默,那端再次呼唤:“陈欢……““陈欢?”陈欢欲哭无泪,声音沉如眼前黑暗的海:“我到底是姓陈还是姓……顾?”此话一出,陈欢的两眼再也不想睁开看这个世界。
大梁玉蝶的声音有些凄厉:“你胡说什么,不要听风就是雨。”
陈欢对着电话低吼:“我到底姓陈还是姓顾?”
大梁玉蝶急喘了几声,尽量使自己听起来更平静些:“你当然姓陈,以后不许你再胡思乱想。”
“是我在胡思乱想,还是你又再编什么鬼话来骗我?”
“我是你妈妈,怎么会骗你?”大梁玉蝶的眼泪滚滚而落,隔着电话,也能感到她的无奈与伤心。
“那为什么顾思明会怀疑?你为什么不解释?”陈欢咄咄逼人。
“那是我们上一代人的恩怨,和你无关。”
“可我现在有权知道,顾思明问的,我也要问。”
“那是妈妈自己的私事,不是所有的事情,一定都要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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