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制)我的姐夫
“他不是我爸爸。”
吴瑶瑶一愣,还想再多问些什么,可是一接触到齐笠那冷淡的眼神,她就没有问出口了,讪讪的放了手。人家明显不想说,那她也识趣的不再自讨没趣了。
“以后开家长会记得要告诉我啊,被老师表扬,被别的家长羡慕的感觉实在是很好。”靳鸣有些戏谑的对齐笠说道。这是他第一次参加家长会,以家长的身份,孩子还是一个听话的孩子,说实话,那感觉还真是挺不赖的。
齐笠沉默,没说好也没说不好,靳鸣也不在意:“你姐姐的闺蜜今天生日,她不回来吃饭了,我带你出去吃吧,为了奖励你这次段考考得好,姐夫请你吃大餐吧,你想吃什么?”靳鸣一边说着,一边迈着长腿往停车的地方走去,齐笠在身后默默的跟上。
现在是周六傍晚七点,华灯初上,晚上的生活几乎才刚刚开始。齐笠本来想说随便的,可是又觉得那样子说话好像有点不识好歹,人家好心好意的请你吃饭结果却得到这个操`蛋的回答。
“去吃日料吧。”于是两人就去吃了一顿日料。
回去的路上,一阵尴尬的沉默。齐笠坐在后座,等红灯的间隙,靳鸣抬起头,透过车子里的镜子看坐在后座的齐笠感觉一阵恍惚,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不知不觉,齐笠已经在他们家待了三年了,当初小小矮矮怯怯的一个小孩子,现在已经长成了纤细挺拔高大的少年了,而他,很清晰地见证了少年的成长。不变的,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缺乏安全感带来了谨慎以及小心翼翼,对所有示好的警惕。
唉,靳鸣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自己收养他明明是为了让他过得更好,让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张扬的笑的,只是现在,他好像弄巧成拙了?这时,刚好是绿灯了,靳鸣没有再想太多,集中精力开车回去了。
当年,他和齐悦才刚刚结婚,但婚前已经知道,她很有可能不能再怀孩子了,婚前齐悦也很坦诚的告诉了他,他对这个不是很在意,反正以后可以收养一个孩子,只是没有想到,这个收养来得那么快。
齐悦告诉他,她的堂弟去年父母亲都因为意外去世了,她给他寄了一年的生活费。可是这个孩子今年就要上初中了,现在还没有人愿意收养他,问靳鸣是不是愿意去看看他。其实齐悦的言下之意只是让靳鸣先去看看他,还并不是十分愿意收养他,因为医生说过她的受孕率虽然极低极低,可是也不是没有可能再怀孕了,所以才刚刚新婚,她还不愿意带这么一大个拖油瓶,说不定以后自己就可以有孩子了也不在于着急这一时。她可以给堂弟钱,可是并不十分愿意把他带回自己的家养。起初他对这个事也不是很上心,想想去看齐悦的堂弟就当是去乡下郊游一趟好了,他就释怀了。
于是在一个不用上班的周六,靳鸣就一个人开着车,经过那些坑坑洼洼的山路,到了偏僻的山村里,问了好多个人,折腾了一番功夫,才找到那一栋破旧的小木屋——他根本没想到,这个年代还有人住在这么破旧的小房子里,这简直是在演电视剧。但转念一想,这孩子的父母都没了,住在这样子的房子里,才是正常的吧,他的心里,涌起了一点少有的怜惜。
小木屋里面没有人,寂静一片,夏日的午后,凉风习习,透过小木窗子的缝隙吹进来,让人烦躁的心都奇迹的平静下来了。靳鸣试探性的走上木质的阶梯准备上楼去看看,走着走着一抬眼猝不及防的就撞进了一双好看的眸子里,纯洁无暇,没有任何污染和杂质的那种,像走着走着森林深处忽然出现的幼鹿,眼神清澈如水。宛如幼童的眼睛,哦,不,这可不就是个幼童吗?倏然看到一个陌生人走进来,他的眼神里瞬间就闪过警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浑身紧绷起来,没有在翻书的左手紧紧的握拳,像是随时要和他发生一场世界大战一般,那样子,真的很可爱,就像是一直受惊的流浪小奶猫,你忽然靠近它,说不定冷不防的它就会伸出锋利的爪子抓伤你。
那一刻,靳鸣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可就是有一种冲动,觉得自己一定要收养他,一定要好好的对待他,这个决定,就是这样子忽然下的。随后他展开了算是平生绽放过的最温柔的笑颜,牵着他的手把他带回了家里。
就当是养一只好看的小猫一样吧,自己会好好对他的,直到有一天让这只敏感多疑的小猫放下所有的防备一心一意的依赖你,在你身上撒娇,对你毫无保留的舒展着它柔软的小肚皮,求抚摸,这该是一件多么有成就感的事情呢?
只是,世事无常,他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喜欢上这只小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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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考试开完家长之后,这个学期其实已经过了一大半了,暑假过后,齐笠就高二了,准备十七岁,离成年不远了。
暑假对即将高二的学子来说还是挺长的,最起码不像高三的学生一样需要补课,漫长的
暑假,齐笠想去打暑假工。就算减轻不了什么家庭负担,也可以找地方打发一下无聊的炎炎夏日,要是一直待在家里他可能会真的无聊到疯掉。
可是他又犹豫着,不敢跟姐姐说,怕她会对自己心生不满。她会不会觉得自己很不知道好歹,明明不缺他吃的不缺他穿的,为什么这么缺钱的样子去打工呢?化学课上,齐笠托腮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心里一阵烦躁。
要是,这里是他自己的家就好了,如果是自己的家的话,根本就不用顾忌这么多的吧?齐笠忍不住这样想着,在心里默默的叹了一口气。现在离暑假,也还有一段时间,再好好想点其他的办法吧。
“齐笠同学,你站起来,来配平这个化学方程式。”冷不丁的,齐笠就被化学师太提问了,他刚才完全没有听课脑子里在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懵逼了一下子,然后冷静下来,定睛看了看黑板上的化学方程式,慢条斯理的回答出来了。
同桌吴瑶瑶明明白白的看清楚了他的不听课,可是学霸还就是怎么样都能回答出问题,真是令人——嫉妒!学校的风气很开明,几乎每一桌同学都是男女同桌的,男生和女生相处融洽,互相帮助,互相学习,男女的配干活不累。吴瑶瑶刚开始的时候还有点怕齐笠,冰山学霸,对谁都是冷冷的没有什么表情的样子,可是真正相处之后发现齐笠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种高不可攀,他就是不喜欢和人家相处接触而已,自己这个学渣问他弱智问题的时候他不管跟自己讲了多少遍都没有不耐烦,也没有露出什么不满和鄙视的神情,就很平淡的一遍一遍的给她讲着问题。
真的是个面冷心热的人,而且这个同桌还长得有点帅,吴瑶瑶的心里对他自然是有些喜欢的,只是人家一心向学的模样,简直是媚眼抛给瞎子看了,真真是一副榆木疙瘩的模样!齐笠当然知道同桌的女生可能有点喜欢自己,可是那又怎么样,她喜欢自己,自己却不一定要喜欢她,齐笠完全没有感觉,只能假装不知道了。
自从姐夫帮他开完家长会之后,他就觉得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貌似有点,怪怪的,齐笠在心底,对自己的姐夫有点害怕。很早以前他就有这种感觉了,可是现在这种感觉越发强烈了。可是只要用脑子认真想一下就知道姐夫不可能会对他做什么啊,所以其实是他太敏感想太多了吧?
幸好靳鸣最近去出差了,齐笠对他的态度才没有那么的尴尬。一般中午的时候,齐笠是不回去吃饭的,直接在学校食堂吃,然后回到教室在桌子上趴一会儿,权当睡午觉了。只是这天齐笠刚吃完午饭,才发现下午的有语文课,而他早上起床的时候很匆忙,就忘记带作业了!语文老师是出了名的凶狠,一次不写作文就能罚你写八篇不带重样的,而这次的作业是已经积攒了三次的作文,齐笠一下子也不能写出三篇来,抬起头看了看教室的钟,现在赶回去拿搭公交车的话,应该还赶得及,于是他拿上包就出校门了。
很幸运,没有等多久,公交车就到了,齐笠也顺利的回到了,肯定能赶得上下午的课。只是他打开门,才发现玄关处放着一双陌生的男鞋,他很惊讶,客厅里空无一人,可是姐姐姐夫的房间里房门紧闭,隐隐约约间还能听到里面传来了一些声音,站得久了,就能很清楚的听到。
那种声音齐笠很熟悉,因为他之前不知道都听过多少次了。
齐笠的脑子“轰”的一声,一瞬间变成了浆糊,作业也不拿了,迅速走出门外,关上了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姐姐姐夫不是很相爱吗?姐夫不是在出差吗?那里面的人到底是谁?齐笠觉得自己简直无法思考了,冷静不下来,心脏剧烈的跳动着,跌跌撞撞的下楼梯,惊得差点没从楼梯上摔下去,他貌似撞破了一个惊天大秘密,现在他到底该怎么办?
齐笠坐在附近一个公园的长椅上,干坐了半个多小时,才感觉自己的脑子重新运转了,他竭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思考了一下,去旁边的小卖部拿共用电话给靳鸣打了个电话,万一是姐夫提前回来了呢?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的,是吧?齐笠在心里侥幸的想着。
他没有手机,之前靳鸣说要给他买来着,他觉得手机对他来说可有可无,而且不想额外的多花他们的什么钱,就拒绝了,靳鸣也没有勉强。
电话接通很快就接通了,靳鸣看是个陌生号码,本不想理会的,可是想接一下也没有什么损失,现在也闲着,就接起来了,只是他万万没想到会是齐笠。
“姐夫。”
靳鸣一下子就听出是他的声音了,很惊讶:“小笠?怎么是你?突然打电话,出了什么事了吗?”
齐笠有些艰难的发问:“姐夫,你还在上海吗?”
靳鸣不明所以:“当然了,我不是说要出差一个星期吗?现在才第三天啊,我还要再过几天才回来呢?发生什么事了吗?难道是想我了吗?”他心里有些担心,齐笠没有给他打过几次电话的,这次这么突然,是出了什么大事了吗?
齐笠下意识的先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情,只好用借口敷衍,心里很紧张,也忽略了靳那句带着调侃意味的问题,按照自己想好的套路回答:“我不舒服,下午想请假,可是班主任不批准,让家长打个电话给他才行。”下午的课眼看就赶不及了,他也确实需要请假。
“那我待会儿打个电话帮你请假,没事儿的。你不舒服?生病了吗?哪里不舒服?严重吗?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你现在是在外面打电话给我吗?要不要先回家休息?”
齐笠被这带着关心的一连串问题砸得心里有些暖暖的,可是听到最后一个心里又慌起来了:“我没事儿,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肚子不舒服有些拉肚子,我现在在学校附近的一个咖啡厅里休息休息就好了,不用担心。”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千万不能让姐夫知道这件事!
“也千万不用告诉我姐。”齐笠最后又有些着急的补充了一句。
靳鸣明白他的顾虑,他就是不喜欢给人添麻烦,也很怕给人添麻烦,靳鸣知道他的性子,也没有多说什么。
“那你好好休息,实在严重就去医院,身体比较重要,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假我帮你请,放心吧。过几天我就回来了,到时候回家给你带礼物,乖乖在家里等我回来。”
齐笠的脑子乱乱的,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靳鸣暧昧的语气和话语,他挂了电话之后,继续坐回公园的长椅上,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办。
怎么会这样?
他到底该不该告诉姐夫?
想起一直以来靳鸣对他的照顾,齐笠心里就一阵愧疚,还隐隐约约夹杂着,说不出来的心疼。
一个带绿帽的男人,确实让人挺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