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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迷翻车指南

作者:洛拾意 时间:2020-02-16 18:52:46 标签:生子 强强 娱乐圈 情有独钟

  一道刺目的闪电划过,清晰的照亮了山坡上的身影。
  墨色的长发,白瓷的脸颊和身上的戏服均被污泥染成土黄色,修长白皙的手指扣着地上的淤泥往上爬,双眼通红充血,嘴唇苍白,下唇被牙齿咬出深深的齿痕,看起来格外的狼狈不堪。
  但即便是这样,他依旧不肯放弃,没有亲眼看到母妃的遗体,他又岂会就此罢休?
  “轰隆隆——”雷声震耳欲聋。
  眼见着他爬起来,几步又重重跌倒在地,不肯罢休的再次攀爬,在淤泥里打着滚的爬,旁观的众人看在眼里都不禁捏着一把冷汗,生怕他一个不注意就此滑到山坡底下,前功尽弃。
  太拼了,也太真实了,这样的惨烈哪里是可以演的出来的,简直就是重现两千年前历史上真实的那一幕场景!
  终于……越辞爬上了山坡,同时身体也重重的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他仰着头,任由暴雨砸下来冲刷着脸颊,火辣辣的刺痛反而让逐渐模糊的意识变得清醒。
  司明修攥紧的手微微放松,终于……结束了,在他几乎难以深受的要提出终止的时候。
  “多长时间了,他们拍了多长时间了?”
  远远地,有人小声的在问,声音轻的完全不会让摄影机捕捉到。
  “32分钟,现在正好八点了。”有人答,看着远处削瘦的身影,目光充满了敬畏。
  像他们,在雨里待了不过是对方的一个零头,都觉得难以忍受,这半个小时的时间真是难以想象对方是怎样坚持下来的。
  什么叫演员,这才是演员!
  导演喊“卡”,就在所有人松了一口气,以为可以就此打住的时候,却再次出现了令所有人震惊的对话。
  越辞将额头的碎发往后一推,目光和不远处的方中规对视着,摇摇头,态度很淡定,声音也很淡然,但说出的话却像是一个惊天大雷,劈在所有人的耳朵里:
  “不行,情绪没有完全释放出来。”
  方中规目光深深的看着他,攥紧了喇叭的手微微放松,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说:“好,我们再拍一次。”
  疯了吧,这还不够?
  这俩疯子到底想要什么效果!
  “不行!”司明修脸色漆黑,率先出言阻止:“不能再拍下去了,越辞的身体前不久才生了一场大病,他熬不住的!”
  生病?什么时候?
  方中规愣了一下,他竟不知道有这一回事,这么想着,目光已经转向越辞。
  “我没事。”越辞摇头,在工作人员的搀扶下已经走到了山坡下面。
  要说暴雨也是有好处的,一身的淤泥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就被冲刷的干干净净,不需要换服装就可以重新开始拍。
  他还有兴趣想着这些小事情,拍了拍喝饱了雨水而现在格外的沉重的戏服,道:“重新开始。”
  司明修抿唇不语,看着他坚定的不容拒绝的神色,再看看方中规同样固执的模样,只觉得在面对两团木头疙瘩,完全的不动脑不思考后果,执拗的只对准的眼前的目标,牺牲再多也在所不惜。
  “明修,如果你有旁的意见,等拍完戏之后我们再谈,但是今天这场戏,必须拍到最好。”
  越辞这样说着,司明修却几乎要爆出粗口,他现在的意见就是不想让他们拍下去,事后再谈还有什么用!
  但是越辞的态度很坚定,再也找不到从前任人为所欲为的怯懦影子,根本容不得他来自作主张,司明修在心里深深叹了口气,手下的艺人不争气会被嫌弃,但太争气也会令人头痛。
  最终,他还是退了一步。
  再次重拍,再这样的恶劣环境下,众人暗地里窃窃私语,目光在方越二人之间来回打转,既惊又怕,还带着大写的服气,疯成这样,不服不行。
  NG的声音不断响起,越辞在山坡上摔了一次又一次,却次次都固执的爬起来继续拍,到最后连身体都在不可控制的颤抖,对山坡充满了心理性的恐惧。
  手腕上的伤是不知在什么时候被石头划破的,鲜血滴下来落在泥地里隐而不见,剧烈的疼痛令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在这一刻,他终于将所有的情绪毫无保留的释放了出来。
  扣着地面的手在收紧,充血的眼球带着不甘与仇恨,在这一刻攀登到了登峰!
  “过!”
  随着导演的声音响起,越辞坐在地上,和不远处的战友四目相对,唇角绽放出满意的笑容,伸手,微微收拢,大拇指向上。
  方中规心里一颤,所有的辛苦和焦急都在这一刻化为了极致的满足,他唇角微勾,正欲站起来朝对方走去,突然瞳孔紧缩,脸色大变。
  就见越辞终于筋疲力尽的倒了下去,身体后仰,倒在了一个男人的怀里。


第三十九章
  暴雨打在身上的钝痛已经麻木, 紧绷的精神在拍完之后渐渐放松, 越辞身体脱力向后仰去,本以为会栽在水洼泥地里, 却没想到会落到一个温暖干燥的怀里,倾盆大雨被男人撑着的雨伞隔绝在外。
  是司明修。
  他抬头, 只看到一道紧绷的下颌线,可见经纪人对他固执的作死行为有多生气,但即使这样, 仍然俯下身欲将人抱起来, 脱离眼前的困境。
  越辞抬手打断了他的动作, 笑着摇摇头,撑着对方的肩膀慢慢站起来:“我没事,走吧,回摄影棚里去。”
  ……
  这场戏终于拍到了满意的效果, 一群人看着工作人员慢慢将道具搬回来, 不远处的山坡再次恢复了最初的模样, 却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越辞从陈圆手里接过换洗的衣服,一边擦头发一边凑到方中规旁边看回放,一阵凉风从门口吹进来,顿时不禁打了个喷嚏, 他晃了晃脑袋,不以为然的继续看屏幕。
  “你感冒了。”
  方中规眉头紧锁, 顺手捞起旁边桌子上热气腾腾的姜汤递到他手里, 又转头吩咐助理小杨:“把门关上好, 去拿感冒药来。”
  “我没事。”越辞极其自然的喝了一口姜汤,安抚道:“晚上回去闷闷汗就好了,继续看回放吧。”
  方中规正欲开口,却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喷嚏。
  越辞顿时忍俊不禁:“好了,什么都不用说,咱们俩这也算是难兄难弟了。”
  司明修拎着药袋走进来的时候,就听到这句话,他的眼神在两个人的脸上扫过,目光微凝。
  因为没有换洗的衣服,方中规便在剧组的戏服里挑了一件身形相仿的暗红色绸缎衫,罕见的亮色,他揉着鼻子,因为刚打完喷嚏而眼角泛红,带着生理性的泪水,那张平日里清风明月的俊脸,多了几分艳色,和越辞站在一起的时候,竟有五分相似的地方。
  他从未注意过方中规的长相,如今一寸寸的看过去,心里不禁泛起滔天巨浪,像……的确是很微妙的相似,若将两双截然不同的眼眸遮住,那更是能够达到以假乱真的效果!
  这是巧合吗?
  司明修的脑海中突兀的闪过江之临的脸,那双和方中规一模一样的凤眸,一个极为荒诞偏偏又非常有说服力的想法突然涌上来,稳稳地盘踞在心里。
  ……
  原身留下的病根终于还是被这场暴雨引发出来,越辞当天晚上就迷迷糊糊的发起烧来,身体笨重的如同被灌了铅一般躺在床上无力动弹,连意识都开始模糊不清,只是隐隐约约的能感觉到身边有人在照顾自己。
  “还好送来的及时,没有什么大碍,等药效发挥出来就会退烧。”医生看了一眼体温表,再看看床边上站的笔直如雕塑般,满脸冷峻的男人,低声叮嘱了一番注意事项,搓了搓身上冻出来的鸡皮疙瘩,便迫不及待的走了出去。
  待关上的声音响起,方中规的眼睛慢慢的转移到越辞沉睡的面容上,紧握的拳才慢慢松开。
  差一点……他就要因为自己的莽撞,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大错。
  到现在为止,三年前的那一幕还记忆犹新。
  前一天晚上他因为看剧本到深夜沉沉的睡了过去,第二天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手机没电关机了,打开后多了数十个未接来电,还有一条短信:“祁总过世了。”
  他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只是一具冷冰冰的遗体,病床上的男人就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双手搭在身体两侧,白纸一般的面容失去了温度,再也看不到昔日放荡不羁的笑容,清晰的告诉他,这具身体失去了生机。
  他清楚的意识到,从此以后世界再无祁译年。
  所以在越辞躺在病床上的一瞬,他只觉得如坠冰窟,即将失去他恐惧突如其来的将他淹没,令他当场失态,直到医生的诊断下来以后,才发觉自己反应过度了。
  注视着越辞发烧到泛红的脸颊,平稳的呼吸声,方中规走到他的床前,单膝跪地,轻轻地握住青年的手,小心翼翼的不去惊醒对方,动作虔诚而专注。
  他还活着,就是自己的面前,连呼吸声都可以清晰可闻。这个认知,令方中规勾起唇角,比自己执导的电影获得了国际大奖都要来的满足。
  房间的平淡的安逸的气氛,却在下一秒被打破,一道急匆匆的身影穿过走廊,将病房的门狠狠的撞开发出巨大的声响,少年焦急的脸带着掩饰不住的担忧,一双猫眼迅速在病房里扫视一圈,定格在床前和越辞和方中规交缠的双手上,脸色更为难看。
  “动作放轻,他在睡觉。”方中规淡淡的提醒一声,将越辞的手放回去,掖好被子,从容的站起来。
  卢溪没有理会,率先走上前抚了一把越辞的额头,又看了一眼吊瓶上的名字,难看的脸色稍缓,换向方中规的时候,语气却带着十足的□□味:“方导追求完美的态度令人钦佩,但是以后能否考虑一下演员的身体承受能力再做决定,越辞这具小身板可经不起大导如此苛刻的压榨。”
  方中规眼眸微暗,对方的话正好点中他的痛处,是他拍戏的时候陷入疯魔不管不顾,为了最完美的效果让越辞在雨中反复摔了两个小时,才导致这场大病的发生。
  看着青年闭着眼睛苍白的脸颊,他的心也在阵阵抽痛,声音沙哑的道:“是我的错。”
  卢溪丝毫不为所动,他今天接到消息说越辞昨晚上在暴雨中拍了半夜的戏,今天烧的昏迷不醒,当时气得肺都要炸了,甚至顾不上和洛阳请假,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只想骂这个笨蛋不长脑子,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现在看到罪魁祸首,连往日世交的情谊都抛在脑后,称呼都从方二哥改为方导,这样的怒火岂是一个道歉就能消气的?
  他讥讽道:“希望方导吸取教训。”
  又吩咐后面跟进来的助理:“去给越辞办转院手续,这里的医疗环境太差,将人转到傅家的私人医院。”
  “不行。”方中规出言打断,卢溪对越辞的占有欲就像护着玩具的孩子,不允许任何人接近染指,既幼稚又不计后果,令人头痛,他在对方警惕的目光中反问:“你将人接到私人医院,想过要怎么和三爷交代吗?”
  和三爷交代。
  卢溪顿时后背一僵,随即冷冷的目光如利剑朝方中规射去,冷笑着像只张牙舞爪的猫:“不劳费心,这种小事小叔叔不会在意的!”
  不在意?
  那日和会所的交锋,到现在都令方中规心有余悸,傅三爷那种老谋深算的狐狸,在面对越辞时的态度都隐隐泄露出几分的占有欲,那是卢溪这种奶猫的气势完全无法比拟的,一看就是对越辞极为在意,又岂会轻易罢休。
  眼下若是送到傅家的私人医院,岂不是把肉放在案板上,任由对为所欲为!
  但是这种事情,当然不能说给卢溪听,哪怕少年看起来已经比以前稳重许多,但还是太过于青涩,尤其一碰到越辞的事情就会炸,若是让他知道这些,只会适得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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