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程千昭赶紧点头，有点儿犹豫的问了一句，“他们家是有什么事情吧？”

　　刘警官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我们昨天晚上回来就觉得有些细节有点奇怪，但是没多想，然后他就给你打电话了。”程千昭说。

　　刘警官颔首了一下，表示默认了昨晚的通话，他现在大概能确定面前的这个年轻人确实和万陌关系不错了，所说的一切都能对的上。

　　程千昭知道自己再怎么说现在对警察来说也就是一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刘警官不会把案子相关信息告诉他，但是事关万陌，他该问还是要问。

　　“你们查到了什么？能告诉我吗？毕竟我的朋友现在失踪了，跟这件事有关，你让我来警局，不也是为了找到万陌的吗？拖得越久越危险啊。”程千昭说。

　　刘警官看了看周围，晚上警察局值班的人不多，这个办公室除了他还有在旁边帮一个被入室盗窃的失主录入信息的小张，他表情严峻，似乎在考虑有些事情能不能让程千昭知道，但是目前看来，对万陌的担心程千昭似乎是真真切切。

　　“我们昨天直接去了韩美英家，就在万陌打来电话以后，但是已经人去楼空，什么都没找到。”刘警官说。

　　程千昭却没有表现出应有的惊恐和不可思议，只是微微皱起了眉，接受能力似乎很强，他不知道，这个情况是在程千昭的意料之中的，这段时间内，他接触了太多太多没有办法解释的莫名其妙事件，这件都算是冲击力小的了。

　　“然后呢？”程千昭问。

　　刘警官因为他的态度对他有些刮目相看，“我们搜查了房间，意料之外，查到了一件很久以前的案子，鉴于这是机密，我不能告诉你详情，或许和万陌失踪有关，虽然目前不能判定他确实失踪了，但是你们是一起去的韩美英家，为什么你没事，失踪的是他？”

　　“他想一个人扛。”程千昭低着头说。

　　“什么？”刘警官听得不是很明白。

　　“他以为他自己可以搞定。”程千昭说，“所以不想让那些人先找到我，就先去找了他们，昨天晚上，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刘警官听得云里雾里，但也多多少少明白了一些意思，他不清楚现在的年轻人竟然关系可以达到这么好了吗？觉得有点奇怪。

　　“你觉得他发现了什么？还有，你为什么会觉得韩美英的家人他们会找你？”刘警官问。

　　程千昭抬起头没先说话，他不知道从何说起，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不是韩美英的家人要找他，现在警察根本不知道林教授的存在，他们以为那些失踪的人都只是简单的失踪，或者被绑架，或者被毁尸灭迹，但就是不知道他们其实是实验的牺牲品，被“穿越”了。

　　“我看过最近的那起案子的新闻，你有没有考虑过，那个男人是真的突然消失，去了……另一个世界呢？”程千昭小心翼翼的提出这个“猜想”。

　　刘警官艰难地扯起嘴角笑了一下，他们整个警局最近都被这件事牵连累得够呛，实在是笑不出来，“你都是看的那些网友的胡说吧？”

　　程千昭心里有一堆真相想说，却没办法说，很难受，他就知道说出来会被这样反驳，怎么会有人相信呢？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亲身验证，估计万陌也不会信这样的天方夜谭。

　　“既然您不相信我……那我们来说说案子，您说的查到的很久以前的案子跟韩美英的亲生母亲有关吧？”程千昭说出了自己的猜想，背都挺得直了些，表示自己语气中的肯定。

　　果不其然，刘警官眉毛挑了一下，程千昭心里有底了，知道自己猜对了，他继续说下去。

　　“我们昨天晚上见到的那个女人是韩美英的继母，如果没猜错，韩美英的亲生母亲应该已经死了，而你们所说的发现，是突然查到了一些线索，可以验证她亲生母亲的死亡和继母脱不了关系，对吧？”程千昭这番话说得比之前的话有底气一些。

　　刘警官听完眯着眼睛打量他，“这都是你自己的推测？不是谁告诉你的？”他看了看还在录入信息的小张，按道理来说，警局不会有人告诉他这么详细的信息，何况，知道这件案子的人原本就不多。

　　“这很容易推测，有很多事情连起来也就想通了。”程千昭说。

　　他不傻，也不蠢，有平常人的智商，而警察之所以现在什么都不敢确定是因为他们知道的信息还不够多，看到的真相并不全面，一开始就走错了路。

　　例如，这些失踪的人都是“被穿越”了，都回到了以前，实验前期他不知道，但是他几乎可以确定，从他开始的前后，几乎都回到了几年前，他是，韩美英是，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最后失踪的那个男人也是。

　　如果那个男人是最后的受害者的话，程千昭现在最不敢想的就是，万陌也经历了一样的事。

　　从他和韩美英的情况来看，可以得知林教授的实验已经趋于一种平稳，最起码在时间轴上有了一定的保障。

　　程千昭回来是因为万陌帮了忙，韩美英为什么回来他不知道，或许是意外。

　　而他安然无恙，韩美英回来以后却疯了，仔细想想以后应该跟实验没什么关系，之前他没想到，见到韩美英的继母以后才有了这样的想法，韩美英回到过去，应该是看到了什么惨不忍睹的，她以前并不知道的真相，和她继母有关，或者和她的生母也有关，说不定，她生母去世就是因为继母做了什么，让她受了刺激，之后又有了某些意外，她回来了，但却承受不了现实的压力，疯了。

　　程千昭还记得第一次在医院见到韩美英的时候，警务人员随口告诉他们，韩美英见到父母以后情绪尤其激动，等父母离开，她才稍微有些好转。

　　一连串的信息串联起来，也不难猜想。

　　“既然你这么有想法，为什么还来找我们帮忙？”刘警官问。

　　程千昭叹了口气，“我一个人的力量太薄弱了，什么也做不了，我知道您是好人，就算别人不相信我，但你认识万陌，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您会帮我的。”

　　刘警官手握住水杯，表情严峻，似乎在思考他的话，“你还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

　　程千昭眯了眯眼睛，觉得有点疲惫。

　　“有一个人，或许现在已经成了一个组织，他们在做实验，把人送到过去的实验，那些失踪的人都是试验品，还是随机挑选的试验品，我就是其中之一。”程千昭说。

　　刘警官一脸的不可置信，程千昭知道自己说话的样子八成也像是胡说八道。

　　“您如果没办法代入，不如把那些人想成导致所有人失踪的绑匪也可以，还有，等找回万陌再把我送到神经病院也不迟。”程千昭轻声解释道，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一本正经。

　　刘警官真的没有打断他的话，似乎是认真地听了下去。

　　“万陌是知情人，也是他让我知道了自己回到过去的真正原因。”程千昭说，“可以说，回来的人都是意外，我是意外，韩美英也是，所以一定被那些人盯上了，韩美英因为家里的事情是一个更大的意外，万陌在她家发现了什么，有了一些想法，付诸了一些行动，但是失败了，可是他了解我，知道我一定会找他，所以故意留下了一些线索。”

　　“什么线索？”刘警官没忍住问道。

　　“手机。”程千昭说，“手机曾经是我们之间沟通最重要的媒介，他专门留下，就知道我会明白他的意思，他一定是被那些人控制住了，我们要赶快找到他。”

　　刘警官觉得自己可能是在值班的时候不小心睡了一觉，才听到一个年轻人这样不着边际的胡言乱语，但是却因为他认真的表情有点儿想相信。

　　“你还看出了什么？知道他在哪儿吗？”刘警官问道。

　　程千昭沮丧的垮了脸，“不知道，只有这个不知道。”

　　“可是按照你的说法，万陌一定是给你留下什么线索了的。”刘警官说。

　　程千昭明白，这个他也想过，并且在家里翻来翻去找了很久，回想起昨晚他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个表情，但都一无所获。

　　就算能推测出所有事情，能确定万陌现在和谁在一起，不知道他在哪里，还是白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