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晚餐见。”

　　☆、第四十八章

　　司煌前往自己的房间休息之后，蔚然就停止了弹奏钢琴，他怕吵到对方。离开琴房来到录音室中，录音设备已经预热完毕，摆放好话筒，蔚然就开始录《雪落》的鼓部分。与《蝶》的鼓组部分大量加花不同，《雪落》的鼓非常简单大多数都是底鼓在乐曲底部做铺垫，偶尔加上军鼓来一段简单的节奏变形，如此鼓的部分就算可以了。

　　整首歌的速度非常舒缓，这样缓慢的节奏对于有些习惯了双踩的鼓手来说其实是一种灾难，他们习惯了高技巧高难度的歌曲突然弹奏这种没有任何技术含量太过简单的鼓组，往往会越打越快导致节奏不稳。原因是，他们静不下心。这种错误往往会发生在金属乐队的年轻鼓手之中，当一切技术都成为了浮云，他们的弱点就被暴露无遗了。

　　这样的节奏很考验鼓手的节奏感，不能拖拍也不能抢拍，往往最简单的东西最能看出一个人的实力。蔚然录《雪落》的鼓录了两遍，静下心来打鼓对他来说并不难，况且他打鼓的水平只能算得上中等偏上，这样简单的节奏倒是让他十分省心。第一遍录音由于军鼓话筒位置摆得偏低录出来的声音有共鸣，于是蔚然调整了话筒位置后再录了第二遍。

　　鼓录完之后就是吉他了，整首歌曲用了一把木吉他带动着整个和声声部，它没有用扫弦的方式而更多的是运用分解和弦表达歌曲中蕴含的委婉缠绵，其中运用了大量的吉他演奏技巧特别是倚音和滑音，将这份清新的婉约表达得淋漓尽致。这样的表达不仅对演奏有着不小的要求，对录音也很苛刻，必须把手指摩擦琴弦的声音、波动琴弦的震动以及木吉他特有的清脆声响录得轻轻楚楚，才能表现出所期待的效果。索性整首歌的速度不快，让蔚然可以慢慢得思考下一个把位以及下一个滑音的位置。

　　蔚然平时接触最多的还是钢琴和小提琴，其他乐器并没有十分深入得研究因此对吉他难免有些生疏。花了些时间调弦，再花了些时间熟悉《雪落》的吉他走向，他才开始录音。《雪落》只有一段主旋律，对应的吉他走向只有两组，在这简单有不断重复的和弦中，蔚然在每个音上做出了响度的区别让整首歌听上去不那样呆板，配合上几乎每两个小节就出现一次滑音以及木吉他特有的擦弦声，使得整首歌都活了起来。

　　吉他不过是《雪落》中的亮点之一，风笛的第二旋律以及清澈的人声才是《雪落》中最值得期待的地方，不过……蔚然他不会吹风笛，人声部分他是以女性音域做参照的，他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唱得好……所以距离这首歌曲完工还有一段路要走。

　　吉他录完之后时间是下午4点，蔚然想了想，继续把合成器的内容录完。合成器在《雪落》中起的是装饰作用，出现的时长不多但是音色切换频繁，选好音色直接连接控台蔚然一遍就解决了合成器部分。

　　鼓、吉他、合成器录音完毕保存工程文件和音频，蔚然把电脑和录音设备关了，拿起放在一旁的风笛研究起来。

　　风笛是欧洲中世纪开始盛行的民间乐器，它的声音很有穿透力且十分优美，常常被用于节日活动之中。在写《雪落》的时候或许被德国的宁静氛围影响了，他想着要用欧洲古老的乐器做为第二旋律，那样作出来乐曲一定是独特优美的，最终他选定了风笛。

　　搜索了如何演奏风笛的视频，蔚然就开始尝试着吹奏它，手指上的动作并不会难到他，只不过……如何将风笛的气囊吹满倒是一个难题，这需要足够的肺活量，很可惜……小身板的蔚然显然不具备足够的肺活量。努力吹奏了两次发现无法演奏完整一段旋律之后，蔚然抱着风笛微微蹙着没，十分苦恼。

　　他需要去锻炼下身体吗？

　　正在思考的少年丝毫没有注意到他已经被某人注视了一会儿了。补了个觉醒来的司煌正准备叫蔚然去吃晚饭，来到录音室门口悄悄打开门看到的是抱着风笛神情有些呆呆的少年。他依然那样安静，那样浅淡，只不过……司煌从他的脸上读出了‘我很困扰，该怎么办’情绪，暗暗得觉得很有意思。

　　司煌喜欢少年写的音乐，喜欢全身心投入在音乐中少年，当然也喜欢现在这样困惑着的真实的少年，他还想要看到更多面的他，再多也不会满足。他深棕色的眼眸泛着宛若星河的光彩，倒映着的是无法平息的炽热。

　　‘咚咚’他敲了敲门，装作刚刚到的样子，询问：“你看上去似乎因你手中的乐器困扰着。”

　　“啊，司煌你来了啊。”蔚然歪了歪头：“尝试着演奏了下，有点难。”

　　“是……肺活量的问题？”稍微思索了下风笛演奏的技巧，司煌一语道破问题所在，得到的是对方肯定的回复。

　　“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录，我正巧学过风笛。”

　　“嗯……不会打扰你吗？”想到这位人气乐队的主唱似乎很忙的样子，蔚然并不太好意思占用他的私人时间。

　　司煌微笑着摇了摇头，“欧洲的宣传行程并不紧，而且这几天都没有安排行程，所以不会打扰我。”

　　蔚然想了想，虽然不知道的司煌风笛演奏得怎么样，不过总比他吹得断断续续得好吧，于是就拜托道：“那就麻烦你了。”

　　“我的荣幸。”

　　☆、第四十九章

　　决定风笛由司煌演奏之后并不急着录音，一来司煌需要时间熟悉乐谱，二来晚饭时间到了，所以他们首先下楼去吃饭了。管家准备的是非常家常的食物，火腿煎蛋、蔬菜色拉、土豆炖肉以及蔬菜汤，蔚然和司煌坐在一张小圆桌边上，昏黄的顶光照射在泛着热腾腾香气的食物上，就和普通人吃晚饭一样，简单又温馨。

　　两人在餐桌上并没有说话的习惯，安安静静得吃完了晚餐后蔚然将《雪落》的谱子拿给司煌稍作解释，时间也就差不多了。司煌派司机送蔚然回宾馆，路上司煌又和蔚然发短信交流。

　　司煌：

　　《雪落》并不太适合现场，它太安静了。

　　蔚然：

　　我知道，我只是想写这样的歌而已。

　　蔚然写歌从来都是随心所欲的，这点无论何时都不会变。

　　司煌：

　　很像你的做法。嗯……你可以考虑在欧洲这段时间住在我这里，省去来回路上的时间，对作曲录音也方便。

　　某只大灰狼的尾巴露出来了。

　　司煌的提议确实很实际，这几天蔚珩初和白绪由于新作开拍事宜早出晚归，蔚然很难碰到他们或者碰到了也只是匆匆打个照面，宾馆虽然安静，不过没有乐器没有电脑不能录音，其实对蔚然来说并不太方便。所以……蔚然对于司煌的提议有些心动。

　　蔚然：

　　我会询问下叔叔，如果不麻烦你的话。

　　蔚珩初听到蔚然说想要去司煌那里住两天的事的时候，其实打心底是反对的，司煌不知道对他侄子打得什么主意，他怎么能让蔚然和那个危险人物走那么近？不过……这几天确实比较忙碌，他和白绪都没有时间照顾蔚然，他不得不承认让蔚然在司煌那里住几天的提议并不是不能接受。

　　“随便你。”

　　如此回答的蔚珩初想，司煌再怎么样不济也不会和他那个没节操的损友一样对未成年的蔚然下手吧，司煌的性格并不是会不顾后果做这种事的人。（你确定？）

　　一想起舒予秦说他对蔚然一见钟情的事他就头疼，在他血淋淋得指出舒予秦和蔚然之间的巨大差距之后，这位影帝仅仅颓废了半天斗志又重新燃了起来。舒予秦不仅不停地骚扰他试图从他口中套出关于蔚然的种种，还动不动飙戏影帝气场大开导致其他演员频频NG，连导演都看不下去要求他稍微收敛一些了。

　　今年的事似乎格外得多。